第二十三章:殺就殺個干凈
那四只老鼠嗅了一會,忽然一起發(fā)動,爭先恐后的向前奔來,每奔三步遠(yuǎn),就開始搶奪那粒綠色藥丸,無論被誰得到,四個陰鼠都會迅速的向下一個進(jìn)發(fā),完全無視瘋老頭的存在。
不一會,四個陰鼠就闖入了那紅線桃木圈中,綠色小藥丸被吃了個干凈,我開始緊張起來,紅線很細(xì),只需要稍微一沖,肯定崩斷,根本就欄不住這么大的陰鼠,這一沖出來,只怕不會放過我們的。
誰知道那四只陰鼠在紅線桃木圈中轉(zhuǎn)了一圈,不但沒有沖撞紅線的意思,好像連出口也找不到了,四個碩大的陰鼠排成一排,在紅線圈中不住游走,來來回回的迂回,始終出不了紅線圍成的圈圈。
我驚奇的看著這一幕,心中對瘋老頭的敬佩已經(jīng)升到了極點,從來沒有想到,世界上還有這么奇妙的玩意,幾根桃木樁,一根紅線就把幾個大陰鼠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這手段無論如何也得學(xué)。
當(dāng)然,這個時候我還沒看過三國演義,后來才知道歷史上有個更牛逼的叫諸葛亮,這種手段就是他耍出來的,幾塊石頭就能把千軍萬馬都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瘋老頭卻用來困老鼠,諸葛亮要是知道了,沒準(zhǔn)都能氣活過來。
我正準(zhǔn)備張口向瘋老頭討學(xué)這門手段,卻忽然發(fā)現(xiàn)瘋老頭的面色越來越難看,額角的冷汗都下來,頓時心里一驚,知道事情沒有自己看上去那么輕松了,趕緊抓緊匕首,小心戒備起來。
可那四只陰鼠依舊在紅線圈內(nèi)游走不聽,絲毫沒有沖撞出來的意思,我開始懷疑起瘋老頭的判斷能力來,照這樣下去,就算那四只陰鼠跑到明天,也不會出現(xiàn)絲毫的紕漏。
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我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
在那四只陰鼠游走了數(shù)十圈之后,帶頭的那只忽然就停了下來,一動不動,跟在它身后的三只,也齊刷刷的停止了奔走,靜靜的趴在哪里,像是在等著前面的那只發(fā)下指令。
瘋老頭一雙小眼睛猛的睜大,鼻翼不停的擴(kuò)張收縮,我距離他起碼有三步遠(yuǎn),都聽得到他濃重的呼吸聲。
其實何止瘋老頭,我自己的心跳也像敲鼓一樣,脊背上一片冰涼,渾身汗毛都緩緩豎立起來,手心里全是汗水,握著匕首滑膩膩的。
時間就像靜止一般,只剩下我們兩人沉重的呼吸聲,而那四只陰鼠則像睡著了一般,趴在哪里沒有絲毫的動靜。
就在這時,帶頭的那只陰鼠忽然動了,猛的一下?lián)涞揭桓夷緲断?,開始瘋狂的刨動起來,其余三只也各自尋了根桃木樁,開始刨動地面,只見泥土亂飛,瞬間地面就出現(xiàn)了四個碗大的小坑。
我大吃一驚,瘋老頭反而冷靜了下來,面色一片寧靜,沉聲道:“小華,你快走吧!”
這個時候,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走的,剛想說話,一根桃木樁已經(jīng)倒了下去,那只最大的陰鼠率先奔了出來,它這一奔一壓,帶著其余的桃木樁紛紛倒地,那些紅線瞬間亂成一團(tuán)。
四只陰鼠脫困而出,并沒有逃走,反而一齊看向了我,四個陰鼠八只黑漆漆的眼珠子,同時露出一絲貪婪之色,死死的盯著我,好像我已經(jīng)成了它們的美食。
我頭皮直炸,手腳發(fā)麻,從來沒有想過,老鼠竟然會有這么可怕,這哪里還是老鼠,分明是四個來自地獄的惡魔。
即使如此,我依舊沒有逃跑,只是握緊了匕首,強自忍受著心中的恐懼,眼睛眨也眨不一下,也盯著那四只陰鼠。
這也許是生性使然,也許是因為瘋老頭的原因,反正我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哪一只先上來,我就拿哪一只先開刀,即使也許會搭上自己的性命。
瘋老頭嘆息一聲,后退了三步,和我站到了一起,苦笑道:“你是北派獵殺歷史上最衰的大掌令了,剛?cè)腴T沒多久就死在幾只老鼠的口中,傳出去南派那些家伙要笑死了。”
我卻沒有心情和他開玩笑,一咬牙道:“打起精神來,再厲害也就是幾只老鼠,兩對四,不一定就輸。”
瘋老頭一愣,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笑容,點頭道:“太像了,太像了,有什么樣老子就有什么樣的種,一點不錯,越山那小子當(dāng)年也這個樣。”說著話,已經(jīng)結(jié)起了印決,好像被我一句話說的,也提起了士氣。
那四只陰鼠卻沒有因為我們的振作而后退,反而一齊撲了上來,四個老鼠撲向了同一個目標(biāo)---我!
我大叫一聲,手中匕首胡亂的扎了出去,毫無章法,不過我相信,就算死,我一定也會拖著一只老鼠一起下地獄。
就在這時,我忽然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緊接著一道冷風(fēng)從我頭頂上掠過,一道寒光閃起,“唰唰”之聲不斷,鮮血一道道的灑起拋落,在空中形成一道道的血色弧線,伴隨而起的,還有四只老鼠“吱吱”的慘叫聲。
我只看見一道黑影,手中不斷閃起寒光,疾速游走在四只陰鼠周圍,每一道寒光閃起,就帶起一抹血花,前面的血花尚未灑開,后面的血花就已經(jīng)拋了起來,速度之快,我的眼睛完全就跟不上。
瘋老頭忽然喊道:“留一個活的!”
場中黑影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只是抽身飄到一邊,靜靜的立在哪里,手上的武器已經(jīng)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我定睛一看,卻是昨天那個黑衣少年,依舊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雙目之中沒有一絲感情色彩,整個人如同冰塊雕刻而成,說句不夸張的話,潑一盆水到他身上,估計都能結(jié)成冰錐子。
地上的四只陰鼠,已經(jīng)被切成大大小小的數(shù)十塊堆在一起,血流了一地,很是惡心。那人的身上卻連一滴血都沒有,黑色的中山裝依舊整潔干凈,好像剛才的事不是他干的一樣。
我愣愣的看著他,這人的身手,簡直就像鬼魅一般,絕對不應(yīng)該是人類能擁有的,那速度就像是一陣風(fēng),不!比風(fēng)還快,反正在他停下來之前,我所能看見的,只是一道黑影,和不斷掠起的寒光。
更要命的是,那少年身上散發(fā)出來的血腥味,比上次我聞到的更加濃重,幾乎將場中四只陰鼠碎尸的血腥味都蓋了下去,在短短的一剎那,我甚至都懷疑這家伙是不是從地獄里鉆出來的。
瘋老頭在一邊氣的直跺腳,罵道:“馬平川,你這小子怎么還這副德性,沒聽見老子叫你留一個嗎?留一個的話,可以用循陰術(shù)追到它們的老巢,現(xiàn)在好了,這他媽去哪里找?”
那叫馬平川的黑衣少年依舊一副冰冷的模樣,眼皮子都不抬,伸手一指我道:“殺就殺個干凈,老巢我已經(jīng)解決了,沒有他,我一樣可以找到我要獵殺的任何目標(biāo)。”說完話頭也不回向外走去,也不知道是真的本來就這么酷還是在裝逼。
瘋老頭一聽,頓時眉開眼笑,連連拍手道:“不錯不錯,除了還是那個尿性,本事倒是見長了,薛冰呢?跟你一起來了嗎?”
我這才知道,那兩個年輕男女是和瘋老頭是一起的,眼前這個叫馬平川,那個冰山美女叫薛冰,應(yīng)該都是獵殺中人。
這一想明白了,頓時松了一口氣,早知道他們倆都是獵殺的,昨天就喊他們留在家里了,今天直接帶過來,根本不會出現(xiàn)自己差點被四個老鼠嚇半死的局面。
這心頭一松,忽然覺得那馬平川身上的血腥味也不那么濃的,正好馬平川雙手揣在褲子口袋里,緩緩從我身邊經(jīng)過,我伸手拍向他肩頭道:“謝謝你......”
本來只是想謝謝他解了我們的圍,卻不料那家伙竟然將肩頭一側(cè),躲過我的手,冷冷的看著我道:“再碰我,我就將你斬成九塊。”
我渾身猛的一緊,這家伙的眼神,充滿了敵意,我能感覺得出來,他這句話一點開玩笑的成分都沒有,如果我再對他伸手,他真的有可能會殺了我。
這使我的怒火“騰”的一下就上來了,我可能會害怕陰鼠,害怕鬼魂,害怕所謂的妖怪,卻從來不害怕人,即使他再強,我也有斗一斗的勇氣,哪怕對方真的會殺了我。
當(dāng)然,許久之后,我才明白,這個世界上,實際最可怕的東西,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我從來沒有害怕過的人類,有時候我甚至都覺得,妖魔鬼怪都要比人類好上許多,起碼它們不隱藏自己的內(nèi)心。
但這個時候我還是頭初生之犢,少年總是會把所謂的面子看得很重,哪里會買這個帳,聽他這樣一說,毫不猶豫的就再度伸手去抓他的肩膀,口中還挑釁道:“牛逼什么?有本事你將我砍成九塊試試!”
馬平川的雙手還是插在褲子口袋里,悠悠閑閑的站在哪里,冷冷的看著我,眼神中隱隱帶有一絲憐憫,就像在看一條即將被砍成九塊的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