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正常程序來講,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應該是主角告別了小浪漫,走向了一條通往強大的艱辛的道路……沒錯,事情的確也是按著這個趨勢走的。
只是,我曾經(jīng)緊張過,害怕過,也想過這條路會走的很艱辛,但是我從來沒想過……竟然艱辛到這個份上。因為我兩袖清風,我沒有符文,我沒有人帶,我沒有小伙伴,我沒有技術,甚至連對這個游戲都不夠了解,連英雄都認不全……我唯一有的,就是我摯愛的九尾妖狐-阿貍!
點擊確定,進入戰(zhàn)場的一瞬間,我緊張的雙手出汗,呼吸心跳都在加速。
好神奇,原來排位進場的音樂是這樣的厚重,聽得我心都在“咚咚”的打鼓。
好神奇,原來排位是要每邊都先禁掉三個英雄,然后才在剩下的英雄里面做選擇。
好神奇,原來排位不是搶英雄,而是按著順序一層樓一層樓的選英雄。我看的眼花繚亂,生怕自己會做錯,生怕自己會出問題。
可能因為我初始分1200分,我有幸的排在了2樓,一樓果斷選擇了男槍格雷福斯,一個帶著滿臉滄桑胡子的大叔。那是一個伊澤瑞爾和格雷福斯正火的時代,ADC一旦CARRY,就是拯救世界的節(jié)奏。
而我,沒有別的選擇。我只有我心愛的狐貍,為了她,我明知道排位會很艱苦,依舊無所畏懼的跳進了這個排位的深淵里……
我用緊張的幾近顫抖的手,點選了那張美麗精致的容顏。當狐貍的頭像出現(xiàn)在所有排位玩家的視線的一刻,我心里的激動是無法言喻的。
阿貍,我愛了你這么久,從開始到現(xiàn)在,我終于可以站在另一個舞臺上把你展現(xiàn)給所有人看,就讓你用九尾飄飛,靈動迷媚的身影,戰(zhàn)勝屬于我的第一場排位賽吧。
我當時拿了狐貍直接第一把排位開瑞全場,我一級拿了對面一血,二級對面打野過來我直接打包Q,然后六級上下游走,身影迷離,三段跳來去瀟灑,對面丟盔棄甲……
當然,以上只是我的當時游戲開始前的一個激動的幻想……真正的事實是,進場以后,只有開頭和我想的一樣!弗斯德布拉德和我有關。因為對面拿了我的一血……
我僵硬的操控著鼠標,努力去抓小兵最后的血量,可是對面的中路稻草人一直在消耗著我的血量,我扔出去的每一發(fā)欺詐寶珠幾乎都因為對預判的沒有把握而落空。終于,對面的打野趙信從草叢里鉆出來,倉皇的我來不及后退,一血爆發(fā)!
上路的武器大師賈克斯打出了一個:“中路什么情況?”
我默然無語,不知道該怎么回應。怪對面?不,我很清楚是我自己意識太差了,專心補兵竟然都沒注意趙信是什么時候藏在草里的。我很懊惱自己,更是不知道怎么面對隊友的質問。
好吧,我不回答,我在努力一點,只要不在死了,甚至幸運一點殺掉了對面的稻草人,應該,應該就沒事了吧?
我再次回到線上的時候,開始謹慎的注意周圍的狀況,買了眼睛插在左側河道的草叢,可是因為剛才稻草人在趙信的幫助下,拿了我一個人頭,所以他的包包里多了一枚閃亮的多蘭之戒。而我,卻是可憐的兩瓶紅藥水。
稻草人的E我避無可避,對面稻草人很激進,一個閃現(xiàn),我就被稻草人迷惑了。我急的拼命點鼠標,可是我的人物卻不受控制的原地亂晃,稻草人雙臂張開,努力的吸著我身體里的血液,我甚至感覺到我的狐貍在衰竭,我的尾巴在顫抖!
終于,稻草人吸血結束,而我只剩下了一點的血,我緊張的想要逃跑,可是稻草人一個彈跳的黑色烏鴉阻斷了我所有生命的希望。當我屏幕第二次黑白的時候,我真的慌了,我完全不知道我應該怎么辦,我好害怕武器大師賈克斯再次的質問!
可是,事實遠比想象的殘酷,我家的下路男槍格雷福斯先說話了:“狐貍,你到底會不會玩中單?這才五分鐘,你死兩次了!”
我心里一涼,可是除了沉默,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在后來,那真是一場沉痛而不堪回首的記憶!
我越是緊張,就越是出錯,我告訴自己,在這一局,絕不能在死了!可是,總是有那么多層出不窮的“意想不到”,當打野趙信再次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里,當我的屏幕第三次變成了黑白面畫面時,我家的打野狂戰(zhàn)士奧拉夫破口大罵:“:狐貍,你他媽是傻逼吧?操,打不過還不會萎縮塔下?非要送?”
好吧,是我的錯,怪我太笨,玩不好狐貍!于是,我委屈的一個人守在塔下,小心翼翼!甚至連偶爾探頭補兵都害怕會在死掉,害怕隊友的責問??墒牵瑲埧岬氖聦嵤呛芸鞂γ婢桶思壛?,我只有可憐的五級半!
我身體緊緊靠著防御塔,對面的德邦趙信忽然從藍爸爸小胡同里鉆出來,在后面阻斷了我逃生的出路,他狂叫著一槍挑起了我,對面末日使者費德提克借機越塔,準確的為我掛上了恐懼。這一刻我真的覺得我變成了狐貍,因為我所有的緊張、慌亂,恐懼全面爆發(fā),人也變的慌不擇路,直接又一次悲涼而無力的倒在了塔下!
如同我的恐懼一樣,隊友的怒火也徹底爆發(fā)出來了,我家那飄飄欲仙的風之女神,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溫柔:“你他媽不會玩還打中單?排位怎么碰到你這種傻逼?操!”
打野奧拉夫也痛罵道:“狐貍你爹死了!操XXX……”
有一句話叫“禍不單行”!對面的對手們也紛紛致來賀電:“恭喜你們,你們家中單狐貍是個SB!”
原本我家上單武器賈克斯優(yōu)勢還不錯,對面的鱷魚已經(jīng)死了兩次,我家上單拿到了兩個人頭。這個時候,對面的鱷魚在往返外塔的路上打字說道:“狐貍,反正你也是送,你給我個人頭吧!”
格雷福斯也不甘人后:“操,下路本來打的好好的,對面中路游走過來蹲,咱家中單是個廢物,真JB招人煩!”
然后……
然后,我第一次見到了同仇敵愾。我們家隊友和對面聊天,說:“是啊,狐貍就是個SB,打個排位怎么碰到這種垃圾,操他X的。”
對面打野趙信也幸災樂禍:“沒關系兄弟,我也剛被坑完。”
我家賈克斯陰森的說:“菜逼一個,連出裝都不會!”
也就是就在這個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的整個世界都黑暗下來。是,都是我的錯,怪我太笨,怪我打不好。他們每一個人都討厭我,我忽然察覺到了,路人終究是路人,他們不是我的隊友,更不是我的朋友,我們只是在這一個排位的競技場里偶然相遇,他們不會像強少、刺青,魔鬼,和桑那樣,給我包容,給我鼓勵。
他們不會像刺青那樣告訴我:“小狐貍,慢慢來。”
他們也不會像魔鬼那樣和我說:“丫頭,你雖然笨了點,但是發(fā)展空間還很大。”
不會像強少那樣興奮的說:“小狐貍別怕,哥來救你了”
更不會像桑那樣,淡淡的說:“沒事,有我在!”
而現(xiàn)在,他們九個是一伙的,我自己……在這個排位的世界里,孤立無援!
隊友的罵聲猶在耳邊:“SB狐貍,草,出裝都不會,也不看看對面神么英雄,出這種垃圾裝。”我一個人抱著雙腿,把自己蜷縮在沙發(fā)里,我不知道下一刻他們還會說出怎樣如同刀子一樣的話,刺進我的心里。那種深深的恐懼和驚慌,讓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二十分鐘,如同一個世紀一般的漫長,我?guī)缀跏呛蹨I,咬著嘴唇,伴隨著隊友的唾罵聲,一次又一次的來到了這個我不知道走過多少次的中路線上,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只能盡可能的在去做我能做的事情,也許這樣,可以彌補一點他們的不滿。
也許這樣,他們就可以停止喋喋不休的臟話。
只不過,這終究是我的幻想,這一局,我們慘敗收場。其實當時我極度渴望能有個人說一句:“狐貍,別害怕。穩(wěn)著打,慢慢來。”可以告訴我,狐貍對不同的人應該出什么裝備……
可是沒有,一個都沒有,他們只是罵我不會出裝,到最后我都不知道,這種情況下,我應該出什么。直到很久很久的以后,我才漸漸懂了,當時的那一局,我不應該傻傻的還是出冰杖,我應該出深淵權杖,加點魔抗給自己的。
然而……殘酷的事實告訴我,有的只是罵爹罵娘和無數(shù)骯臟的詞語,往我身上招呼。其實當時我的心里也有委屈,因為對面打野可能看我菜,一直抓我。我大多數(shù)都是死在對面德邦趙信的長槍之下的。
而我家打野,卻一次都沒有來過中路,給我一點幫助。也許是我一血送的太早,也許是我游戲玩的太爛。他們覺得沒有幫我的價值。在他們眼里,我只是一個坑了他們的垃圾,沒有我,也許這局結束,他們會得到一個大大的“威特瑞!”
但是有了我,他們只得到了碎裂滿地的基地水晶,和一局陰沉的“逸夫畢特!”
好吧,都是我的錯。我想要無力的辯解了幾句,可是面對鋪天蓋地的罵人詞匯,我發(fā)現(xiàn)我笨的連臟話都不會說……但是,我很想哭,是真的鼻子發(fā)酸,忍不住流眼淚。
我終于明白,是我還是太天真。我把一切都想的太美好,排位的戰(zhàn)場里充滿了血腥和現(xiàn)實,這是一個無比殘酷的地方。容不得我一丁點的小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