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安然的兒子,你可以告訴我吧?”俊哥冷不丁說出一句。
“嗯?”李妍突然一怔,隨后遲疑的問道,“安然姐,還有個兒子?”
李妍還不了解林家的狀況,加上安然又長的那樣嬌嫩水靈,一看就是沒生過孩子的人,李妍問出這樣的話也在情理之中。
俊哥點了點頭,道:“安然真是我媽。”
人家兒子尋母,李妍哪有拒絕的道理,只能把俊哥拉到一邊,避開我,對著俊哥說了一通悄悄話。
“跟我來。”得到消息的俊哥,對我甩出一句,便匆匆跑出了天子網(wǎng)吧。
我在走出去的時候,還特地留意了一下李妍,這丫頭氣的五官都要擠在一起,踩著地板直跺腳。
愚蠢的是,見李妍這樣,我居然還笑了起來,而且笑聲不小,李妍絕對聽得見。有兩種不能得罪,一是小人,二是女人,眼前的這個還是個脾氣無常的女人,我知道自己又被記仇了。
俊哥帶我來到了一座殘破的高樓,大樓的位置很偏僻,四周都是雜草叢生,半天沒有看到個人影。這座大樓已經(jīng)與深夏市的整體風(fēng)格完全不搭,就像是綠洲之中的一片沙漠,看上去完全是上個世紀(jì)的建筑。
墻皮也已經(jīng)脫落不堪,仿佛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婦,正站在風(fēng)中被慢慢蠶食。墻角還有著成堆掉下的混凝土,說是危樓也毫不為過。
“莫非安然姐就住在這里?”我無法置信的望著俊哥。
“李妍是這么說的。”俊哥回答的輕描淡寫,但我想他心里已經(jīng)是風(fēng)起云涌、濁浪滔天,即便不是親媽,那也是濃濃的親情啊。
我和俊哥進了樓,按李妍所說,安然姐就住在二樓的拐角。
可現(xiàn)在,幾個醉漢正堵在門口,手里揮舞著酒瓶,對著銹跡斑斑的防盜門耍酒瘋。
這群人的意圖一眼便知,分明就是覬覦安然姐的美色,然想越過這道門,和安然姐發(fā)生那種關(guān)系。
我和俊哥走進了一點,發(fā)現(xiàn)在這幾個醉漢的嬉笑之下,里面居然還有女人的慘叫聲。
“不要”,“啊~”,“不要”······
女人的聲音叫的時大時小,貌似還有著些許節(jié)奏。
閱片無數(shù)的我,自然對這個聲音很是熟悉,閱女無數(shù)的俊哥,也很明白里面在發(fā)生著什么。
照這個情況來看,外面這幾個醉漢,其實只是把風(fēng)觀望的圍觀者,里面其實已經(jīng)開始了,而且那震耳欲聾的叫聲,說明里面還不止一個,力氣也一定不小!
剛才故作沉著的俊哥,這會已經(jīng)完全忍不住了。
“?。?rdquo;
俊哥嘶吼一聲,眼神里泛起紅光,使出全身力氣,飛身沖開幾個醉漢。
在防盜門前,俊哥像是發(fā)情的猛獸,不顧一切的搖晃著腥紅的鐵柵欄。
我摸了摸了自己的口袋,連續(xù)奔波了這么多天,那個交話費送的手機,早都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我只能跟了上去,道:“俊哥,我們趕緊報警吧。”
俊哥緊咬牙關(guān),面目猙獰,已經(jīng)完全喪失了理智,他的目標(biāo)很明確,就是弄開眼前這道門。
可這門雖然生銹了,但好歹也是扇防盜門,就算這座工程再怎么豆腐渣,門也不可能是紙糊的。
“哈哈、哈哈······”
原本爬在門上湊熱鬧的醉漢,見俊哥像只金剛一樣,在那無腦的拉著鐵門,全都哄笑起來。
在嘲笑聲中,俊哥的神智好像清醒了一點。
“對,先報警。”俊哥說著掏出了自己的蘋果手機。
這里住的人也和這座樓一樣,全部是被社會拋棄的落魄窮人。窮山惡水出刁民,在這棟樓里,這里就是這群人的天下。
一看俊哥拿出了手機,幾個醉漢立馬沖了過來,二話不說,一把將手機奪走。
不知是從沒見過如此窮兇極惡的猛人,還是從未見過這么明目張膽的搶劫,俊哥也一下子愣住了。
“哈、哈、哈······”
“這玩意真好,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種東西。”
“這下又發(fā)財了,又有本錢了。”
“改天你來找我,我給你打折。”
“你太松了,還不如隔壁老王呢”
·······
奪過手機的醉漢,笑得更加燦爛,你一言我一語的談?wù)撈饋?。不過這些談話的內(nèi)容,真的是讓人菊花一緊、虎軀一震,瞬間毛骨悚然。
先不說打不過這群醉酒大漢,但是里面的情況就已經(jīng)是火燒眉毛。
被搶過手機的俊哥,感受到自己的無助,一拳一拳的砸著鐵門。
我一把抱起俊哥,強行將他與鐵門分開,大喊道:“俊哥,你清醒啊!”
“滾!”
俊哥怒喝一聲,一拳將我推開,自己又跑了過去,連砸?guī)叩膿舸蛑F門。
女人的慘叫聲,從俊哥砸門開始,變的越來越小。
這種情況要么是完事了,要么就是出意外了,很明顯,無論哪種情況都是我們無法接受的。
我對這扇門的仇恨,已經(jīng)到了無可復(fù)加的地步。
一瞬間像是天塌了下來,我和俊哥一次又一次的砸著這扇門,每一拳都痛徹心扉??「缫讶秽ㄆ饋?,淚水還在眼角打轉(zhuǎn),鼻涕已經(jīng)流了下來。
幾個醉漢笑的更加起勁。
“要不要我們幫忙啊。”
“這兩個臭小子還真以為自己能打開這道門。”
“要是能打開的話,哥幾個也就不用在這排隊了。”
“要不是阿貓、小猴他們來的早,怎么會輪到他們幾個。”
“輪?”看來我果然沒有猜錯,里面真的不止一個男人,而且還有這幾個貨緊隨其后。想到這,我已經(jīng)再也想不去了,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打開這道門!
“咯吱。”
這是門開的聲音,可眼前這道門分明巋然不動。
一只手抓在了我背后,我不禁打了個冷顫,驚慌之下氣力全無,只能被拉的往后退。
我向右瞥了一眼,俊哥和我的情況一模一樣。
背后的這個人究竟是誰!
我震驚不已,猛然將頭轉(zhuǎn)向后邊。
深藍色的頭巾將臉上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在這種天氣,身上竟然還披著深綠色的軍大衣,腳上穿著一雙粗布鞋。這樣的人讓人打眼一看,就覺得是病入膏肓,或者毀容到連自己都怕。
我本能的將手伸過去,想要拉開身上的這只手。
但在碰觸的一剎那,這種感覺簡直是妙不可言。
摸上去才發(fā)現(xiàn),這哪里是病人的手,皮膚細(xì)膩到?jīng)]有一點褶皺,光滑的如絲綢一般。就憑這細(xì)膩的小手,我斷定這一定是個女人。
俊哥此時也想掙脫這個女人的束縛,就在他想動的一刻,我瞬即上去拉住俊哥。
俊哥白了我一眼,罵道:“你瘋了!”
“噓。”
我將手指觸碰嘴唇,示意俊哥保持沉默。
沒想到剛才開的門,就是在這扇門的對面,女人拉著我倆進了房門,隨即“啪”一聲,將門緊緊關(guān)上。
關(guān)門的一瞬,女人脫去了軍大衣。
大衣下,粉嫩的小背心已經(jīng)被捂得全部濕透,緊繃的衣服下,兩點激凸而出,我趕緊把頭轉(zhuǎn)了過來,喉嚨一動,悄悄的咽下一口口水。
女人這才動手摘下了裹頭的頭巾,散亂的頭發(fā)隨著扯掉的頭巾,蓬松開來。
“安然姐!”俊哥的音量足以與獅吼功一爭高下。
“安然姐?”我喜出望外,趕忙回頭,眼前的這個人果真是安然!
“剛才聽到外面動靜挺大,我出去一看,沒想到你們兩個小子還挺有心。”安然嘴角一動,扯出一抹微笑,但笑的很蒼白。
“那對面的是?”
雖然目前已經(jīng)確定了安然姐的安全,但像我這么有責(zé)任感的男人,是不忍心看到任何女性受到傷害的。
“人家就是那個職業(yè),不用你多事。”然姐用多余的眼光看著我。
原來是這樣,可是沖那個叫聲來看,那人也太敬業(yè)了吧。
“安然姐,我們家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這才發(fā)現(xiàn),見到安然的林子俊,已經(jīng)難以抑制心中的情緒,幾乎是要失聲慟哭。
“都怪我自己太蠢。”安然抬頭望著天花板,大大的眼睛里泛起了淚花。
安然姐的這一句話,相當(dāng)于講責(zé)任全部攬在了自己頭上。安然姐平日里盛氣凌人,沒想到在這種時候,居然能拉下臉,擔(dān)起林家衰落的責(zé)任。不管她到底做了什么,我都會站在安然這一邊。
“到底怎么回事?”俊哥反倒急了起來,質(zhì)問安然道,“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我也不打算再瞞下去。”安然姐將頭拉了下來,正視著我們二人。
安然姐到底要說什么?我在心里起了一個大大的問話,不過謎底很快就要被揭開。
我看了看俊哥,又看了看安然。
俊哥臉上顯現(xiàn)出了些許橫肉,安然抿著朱唇,柳眉微皺,纖長的脖頸時不時的蠕動幾下。
我只能祈求,安然一會道出的事情不要太過分,俊哥此刻已經(jīng)是即將噴薄的火山,千萬不能再遇到任何高溫。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不能再丟掉任何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