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城,一座別院內(nèi),數(shù)名身著暴露的歌姬,隨著琴聲舞蹈,王貴靠著一張皮椅,微微瞇著眼睛,正在享受著一名火爆身材女郎的服務(wù)。只見她正坐在王貴身上,身子不停上下地活動著,嘴里更是發(fā)出一陣陣誘人的聲音。
不得不說,王貴很享受此時的時光,不得不說,這比當(dāng)日跟在九原鬼戟徐宇的身邊過著那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實(shí)在是舒服太多太多了。
雖然,徐宇對他十分器重;雖然,徐宇對他十分信任??墒牵髦睾托湃?,又能夠怎么樣呢?又不能夠當(dāng)飯吃,又不能過當(dāng)錢花。
雖然,背叛徐宇的名聲,剛開始有些不安,可是隨著被擢升為校尉,隨著搬進(jìn)了這寬大的院子,隨著許許多多奴婢、下人的伺候,王貴的心亦是變得安定起來。
這幾個歌姬,就是上次太守楚瞳大人賞賜給自己的,個個能歌善舞,美貌不凡,尤其是自己身上的這個女人,可是從西域買來的,要身段有身段,要手段有手段,要相貌有相貌,可是讓他欣喜萬分。
不得不說,這幾日,這女人盡是給自己一些新鮮東西,讓王貴樂此不疲,昨夜在太守府喝了一個米酊大醉,今日上午又酣戰(zhàn)一上午,身子有些發(fā)軟,此時便閉目養(yǎng)神,任由那西域美女搗鼓。
聲樂聲,戛然而止,隨著幾聲悶哼,王貴不由得猛地睜開了眼睛,將身上的女人狠狠地推了出去,那女人甚至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就撞到了旁邊的木柱上,昏死了過去。
不得不說,當(dāng)年山賊的日子,讓王貴養(yǎng)成了一種高度警覺的習(xí)慣,可是或許是沉迷聲色,使得他的反應(yīng)稍稍慢了,此時等他站定,卻發(fā)現(xiàn),院中已然多了七八個人,那些歌姬,早就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既然出賣過徐宇,王貴自然明白有一天會有徐宇的人來找他報(bào)仇,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院子外守衛(wèi)森嚴(yán),這些人居然能夠闖得進(jìn)來。
“你們是什么人?”畢竟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王貴馬上冷靜了下來,冷冷地盯著眼前的這些人。
為首是一名老頭,約莫六十歲年紀(jì),頭發(fā)胡須皆白,面上蒙紗,提著一柄樸刀,冷冷地盯著自己,而他身后,卻是站著兩人,一個身材魁梧,皮膚黝黑;另外一個身材瘦弱,體有病容。
“送你去見閻王的人。”老者的面龐微微顫動,緩緩舉起了手中的樸刀。
既然能夠深受徐宇器重,又能夠在數(shù)次大戰(zhàn)中活下來,王貴自然還是有幾把刷子,此時似乎已然猜出這老者就是這些人的首領(lǐng),他手一揚(yáng),已然操起了旁邊的皮椅,朝那老者砸了過去。
王貴的動作快,可是不料老者的動作更快,不過是感覺到面前黑影一閃,喉頭便覺得一陣冰涼。
王貴,甚至到死前,都沒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甚至沒有看清楚,到底是何人出手,帶著不甘,帶著不信,緩緩地倒了下去。
“啊?殺人了!”不知何時,卻是一名下人看到了這一幕,驚叫了起來。
整個別院,頓時炸開了鍋,有那奴婢、下人因?yàn)槟懬佣奶幈寂艿模钟心亲允延行┯挛涞那f勇,亦或是王貴的親衛(wèi),前來截殺的,人影晃動,亂成一鍋粥。
“老黃,看來不好辦了!”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的漢子,一槍挑開了一名前來救援的莊勇,大聲喝道。
不錯,這幾人便是前來刺殺王貴的黃忠父子和高順等人,只是料不到這王貴府上居然如此多莊勇劍客,不過是片刻時間,隨行的這十余人,便讓這些人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
“你們是何人?居然敢入宅行兇”一聲暴喝響起,卻是從這些莊勇中走出了一名威風(fēng)凜凜的漢子,手提三尺青峰,緩緩走了進(jìn)來。
黃忠一聲冷笑“王貴賣主求榮,人人得而誅之,若是不想死,趕緊滾蛋。”
那提劍漢子,看到面前這十余人,臉上個個蒙紗,而且從他們的兵刃上來,有用槍的,有用矛的,還有兩人背上更是背著弓箭,必然都不是平凡之輩。
而且,王貴府上也算是守衛(wèi)森嚴(yán),這么多人居然能夠悄無聲息第潛入到別院,實(shí)在是讓人生疑。
“史家大哥,就是此人,殺了我家家主。”剛剛發(fā)現(xiàn)黃忠殺人的下人,此時看到眾人被圍了起來,大著膽子走了到那提劍大漢旁邊道。
史家大哥皺了皺眉頭,冷冷地看了黃忠一眼,卻是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知道他是眾人之首,手中長劍提起,青鋒出鞘,朝黃忠刺了過去。
黃忠此時身陷重圍,心中早有叫苦不迭,而這史家大哥出來之后,眾人以他為首,卻亦是有了擒賊先擒王的心思,頓時手中樸刀一翻,亦砍了過去。
黃忠的武藝不俗,尤其是弓箭和刀法上造詣頗深,本來以為此人不過是小小的莊勇頭目,可是這剛剛一交戰(zhàn),心中卻是大驚。
不得不說,這史家大哥的身手,卻是黃忠自出道以來最為強(qiáng)勁的對手,若是在馬上比試,孰輸孰贏難說,可是在這狹窄院子中,黃忠的樸刀是絲毫占不到便宜。
只見那史家大哥手上青峰上下翻滾,或刺或挑,一劍快過一劍,一劍狠過一劍,十分了得。
這高手過招,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情,你來我往,卻是斗了數(shù)十個回合不分勝負(fù),平分秋色,誰也占不到誰的便宜,卻是越打,越有一種惺惺相惜的念頭。
史家大哥終究是勝在氣力,又是片刻,手中青峰一抖,從黃忠的耳邊平削了過去,若是這一擊削實(shí)了,黃忠的半個腦袋恐怕就要不保了。
在場的數(shù)人,不由得都驚出聲來,黃敘和高順二人頓時就要上前幫忙,可是卻不料,那史家大哥居然劍鋒一收,只是將黃忠的面紗給挑了開來。
高手對決,本就是一招一式就足可以致勝的事情,此時史家大哥手頭一緩,卻是給了黃忠機(jī)會。
黃忠本是躲避不及,拼著身死,手中撲刀從他半腰斬了下去。
此時史家大哥抽劍回來不取他性命的時候,胸前自然露出了一個大破綻,若是黃忠此刀斬實(shí),此人必死無疑。
史家大哥手下留情,黃忠自然看出來了,黃忠此時亦是猛然收手,卻是刀背向前,將史家大哥推了出去。
面紗落下,史家大哥已然看到了黃忠面目,不由得微微一愣,手中長劍再抖,卻是將飄落在空中的面紗,挑向了黃忠。
太守府,楚瞳臉色大怒,下面一名王貴府上的家丁正在哭訴著。
“大人,請你要為我家老爺做主啊。”家丁大哭道。
“王校尉是本官隸屬,本官自然不會坐視不管,我且問你,你可真看清楚了,那人是江夏黃公子的護(hù)衛(wèi)?”楚瞳的臉上帶著一絲遲疑。
“大人,小人可是萬萬不敢說假話啊。”那人接著哭道“史阿本就與那人打斗,本來數(shù)十個回合不分勝負(fù),可是勝在氣力,卻是終于找到了機(jī)會,一招便可削去那賊人腦袋。”
看到楚瞳若有所思,那人又接著道“小人跟隨我家老爺多年,亦是懂些武藝,那史阿就是故意收起劍鋒,只挑下了賊人的面紗,而那賊人本有機(jī)會殺他的,亦是不過用刀背將他推開了。”
“更為可氣的是,那史阿看到賊人的面目,居然挑起了賊人掉落的面紗,讓賊人有機(jī)會重新戴上,而后史阿又故意裝作不敵,引得眾莊勇大亂,從而讓那賊人逃走了。”王家小人娓娓道來。
楚瞳的臉色,變得極為嚴(yán)肅“可惡史阿,我派他去保護(hù)王貴,他不盡職責(zé)也就罷了,怎么還私自放走了賊人,曹喘,且?guī)粟s緊去捉拿他。”
曹喘雖然是個郡丞的文職,可是卻曾經(jīng)跟隨著楚瞳戍守邊關(guān),亦是見過陣勢的,此時亦不慌亂,一雙小眼睛亂轉(zhuǎn),喚過人馬自去擒拿史阿。
不多時,史阿擒住,自下獄不提,曹喘一臉陰沉,卻朝楚瞳進(jìn)言道“既然王貴死了,史阿被抓,若真是那黃公子護(hù)衛(wèi)所謂,此時必然驚到他們了,說不定他們也會要跟著逃遁了。”
“依你之意?”楚瞳看了看曹喘,遲疑道。
楚瞳,并不想得罪黃腤,雖然一開始他就有些黃腤和張偉一行來晉陽的目的,但若是他們?yōu)榱送踬F而來,死一個投靠過來的反賊,與得罪江夏黃家相比,楚瞳更不愿意看到第二個。
若是黃腤等人真的受驚了,逃走了,倒是更好,可是這心思,他卻不能夠跟曹喘之言,畢竟若是自己的這等心思傳到朝廷,這晉陽太守也怕是當(dāng)?shù)筋^了。
“既然沒有拿到賊人,就憑這小廝難以服眾,若是能夠拿到證據(jù),卻又是另外一番說法了。”曹喘接著道。
“怎么說?”楚瞳的臉色變得更為陰沉。
“先控制住城門,再審史阿,最后的決定,卻是可以交給刺史大人。”曹喘臉色一凜“而且,那牢中的九原鬼戟,也該提前給處決了,以免夜長夢多。”
楚瞳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深以為然,若是能夠把事情弄清楚,再報(bào)給刺史大人,或許事情也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