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張偉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小將,居然就是歷史上名震天下的常勝將軍,常山趙子龍,長坂坡在曹軍中七進七出,威名青史長存。
如今遇到了趙云,張偉又豈能夠讓他輕易從自己的身邊溜走?即使知道以現(xiàn)在的能力和地位,要讓趙云投效自己是如此的不現(xiàn)實,可是若是能夠和他拉上一些關(guān)系,那也是十分不錯的,若是以后有什么機會,亦是能夠得到他的一些助力不是。
抱著這種想法,張偉便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言道張家村如今已經(jīng)被匈奴兵給燒了,而且這次打退了匈奴兵,極有可能還會被更多的匈奴兵過來報復(fù),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安頓好這松樹坳千余百姓,便成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輩應(yīng)當去做的事情了。
而這趙云,輾轉(zhuǎn)冀州和并州數(shù)百里地,救下了無數(shù)百姓,他卻從來都沒有如同張偉這般為他救下的那些百姓考慮過。
他亦是知道,即使自己沖破了敵陣,消滅了匈奴兵的十人小隊,百人小隊,可是這些救下的百姓,何去何從,他卻沒有考慮,而其中有些卻又被匈奴兵給擄掠過去,最后能不能逃掉,就要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為了能夠留住趙云,張偉可是窮自己所想,把能夠用到的理由全部都用上了,小到救人,大到民族大義,慷概激昂滔滔不絕。
趙云頓時覺得似乎也是那么個理由,若是救了人不去管他們,任其聽天由命,自生自滅,倒不像我輩該做的事情,而且更多是,他卻是對張偉這個人感興趣起來。
張偉,張希厲,聽他手下那兄弟說,居然還是留侯之后,而且從剛剛阻擊匈奴兵來看,似乎還頗通兵法,這樣的人,結(jié)識一番,倒是不枉自己游歷的體驗了。
張偉令周倉和廖化二人,從村民中選出一些強壯漢子,打掃戰(zhàn)場。
戰(zhàn)死的兄弟都找了一處地方給埋了,而那些匈奴兵的尸體,卻是堆起來一把火給燒了,又令人將兵刃箭矢等物都收攏起來。
在山道上那三十余匹無主的戰(zhàn)馬,著人牽到松樹林,一并安置,而又有一些死馬尸體,卻是不能夠浪費,立馬剝皮放血,作為村民的腹中之物。
等到山道清理完畢,這時天色已然漸漸黯淡了下來,薄霧籠罩了整個山坳,張偉卻發(fā)現(xiàn),張老漢等人的臉色,變得越來越不安起來。
此時張偉正和趙云一道,研究晚上該如何過夜的問題,山中濕氣重,自己這些大老爺們倒是無所謂,而那些老弱婦孺能不能抵抗這露宿的嚴寒,可就不一定了。
一旁,周倉、廖化、張寧,許貝西,亦是眉頭緊鎖,毫無辦法。
“公子,我們還是趁著天還未黑,趕緊上山吧。”就在張偉等人納悶的時候,張老漢一臉緊張地走了過來。
皺了皺眉頭,張偉不解地看了張老漢一眼,實話實說,這時候上山,卻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不說一會兒天黑了,山道崎嶇,這千來號人上山,有老有小的,該如何保證安全,就說這松樹坳的地形,張偉覺得,一定比那深山里的山洞要好得多。
守住了岰口就可以防止匈奴兵進犯,而且這里有如此廣闊的平地,還有湖泊,若是能夠安頓下來,在此建設(shè)一些房屋,再過兩個月,就可以開墾一些田地種上莊稼,這日子絕對比山上的那些山洞要好很多。
趙云、許貝西等人,亦是覺得張偉的想法,會比上山更為實際,可是當張偉將這個念頭告訴張老漢時,這老漢的臉色不由得大變。
“公子,不行,不行,萬萬不可在此安家落戶,若是驚動了怪獸,我們這些人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張老漢帶著數(shù)個老者,一臉的驚恐“我們必須在明天天亮之前離開這里。”
張偉不由得和趙云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的都是無盡的疑惑,當他的眼神落到一旁的許貝西臉上的時候,只見此人正眺望著不遠處的那一處湖泊。
夕陽西下,太陽此刻已然隱入了樹叢之后,在那稀稀疏疏的樹枝頭的縫隙中,灑出一道道金光,映射在這波光粼粼的湖面,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安寧與祥和。
而就在湖泊旁邊不遠處的松樹林,前面是一面開闊地,即使是這隆冬時節(jié),亦是有著一縷縷青草點綴著,眾多村民正在升起篝火,正在熬煮著食物。
可是此時,既然張老漢所說的是河伯,那么這必然就與這處湖泊有著撇不清楚的關(guān)系了。
“張叔,到底怎么回事?”張偉疑惑地看了看張老漢詢問道。
張老漢不說不要緊,這一說卻是把在坐的眾人給嚇了一大跳。
若是今日這些匈奴兵不追擊得這么緊,張老漢萬萬不會帶著張偉和鄉(xiāng)親們來到這里,即使這里山水肥美,可是對于這雁門山來說,松樹坳可是一個禁地。
眼前的這片湖,喚作松樹湖,這個禁地的由來,卻是因為他有著一個古老的傳說,與這松樹坳有關(guān),亦是與這松樹湖有關(guān)。
若是在數(shù)十年前,當張老漢還是小孩子的時候,人們便是談松樹湖色變,因為這里住著一個怪獸。
別看著松樹湖現(xiàn)在極為平靜,可是這怪獸就住在松樹湖的湖底,當它出來的時候,卻是水冒三丈,波濤澎湃。
怪獸有著如同蛇一樣的頭顱和身軀,卻又長著四條腿,全身鱗甲,刀槍不入,更是有著兩排鋒利的牙齒,瞬間就能夠撕碎一頭耕牛。
雖然怪獸被人們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數(shù)十年之前的事情,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已經(jīng)漸漸淡忘了他的存在,可是張家村的祖訓(xùn),卻是從來不允許村民來到這里。
而且,似乎這些年,私自來這里的村民,要么就被發(fā)現(xiàn)撕得支離破碎在岰口,要么就是尸骨無存,再無蹤跡。
這等傳言,張偉等人自然不會相信,可是張老漢卻說出了他的親身經(jīng)歷,就在四十年前,也就是最后有人發(fā)現(xiàn)怪獸襲擊人,他和他的父親,來到過這里。
因為松樹坳的土地一直很肥沃,而且這松樹湖一年四季都不會干涸,張老漢的父親就一直想著能夠?qū)⑦@里開墾出來,即使張家村的土地不算貧瘠,可是與這里比起來,卻還是要差太遠太遠了。
若是能夠?qū)⑦@里開墾出來,這大片大片的良田,必然就能夠讓整個村子,都過上富足的生活,從此不用再挨餓。
四十年前的那天,張老漢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從不信邪的父親帶著村里二十幾個壯漢,在這里開墾了一天,平安無事。
經(jīng)過了一晚上歇息,翌日清晨剛剛起來準備勞作,而張老漢就在附近的山石旁玩耍,可是令他永遠無法忘記的事情就在這個時候發(fā)生了。
松樹湖上突然驚濤駭浪,沖出了一只巨大的四足蛇怪,這怪獸看到人群,突然變得極為興奮,發(fā)足狂奔,一口就將最前面的一人吞進了肚里。
張老漢的父親見狀亦是大驚,慌亂中趕緊帶著大家躲避和還擊,可是那東西根本就不怕他們手中的鋤頭刀叉,不過是片刻時間,就將那二十幾人吞了個干干凈凈。
張老漢那時候還小,當時害怕得不敢動彈,本以為自己亦是難免一死,沒料到那怪獸吃完人,直接沖了到湖中,消失的無形無蹤,若不是那湖邊的血跡,似乎都不曾看得出它來過。
松樹湖的怪獸被傳開了,這變成了禁忌,若不是匈奴兵追急了,誰也不愿意來這里。
殺父之仇,一直糾結(jié)在張老漢的心中,這數(shù)十年來,并不是沒有人發(fā)現(xiàn)怪獸的存在,只是他發(fā)現(xiàn)了,卻沒有說出來。
他一直在默默地觀察著,一直在掌握著這該死的怪獸的習(xí)性,直到此時,才將他知道的一切,跟眾人說出來。
這怪獸一般三天出來一次,而且每次都是清晨天剛朦朦亮的時候出來,更為要命的是,明天早上,就是這怪獸從水中出來的時候。
張老漢曾經(jīng)見到過,這東西同時面對四頭猛虎的圍攻,不過是瞬息就取得了勝利,而且那四頭猛虎,亦不過是瞬間就成為了腹中的美餐。
若是如此,看來事情真的變得棘手起來,張偉的眉頭緊鎖,臉色變得極為嚴畯起來。
張偉知道,張老漢沒有必要騙自己,可是這蛇不蛇,獸不獸的東西,到底是什么?即使自己多了兩千多年的知識,亦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玩意兒。
“大哥,若是張叔說的不假的話,我們還真應(yīng)該多小心。”張寧畢竟是女人,即使平日跟著打打殺殺,可是聽到這駭人的故事,亦是有些害怕。
“子龍兄弟,你怎么看?”張偉沒有言語,轉(zhuǎn)頭朝趙云看了過去。
“按照張叔所言,這東西,極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黑蛟。”趙云俊俏的臉上,亦是透著一絲絲憂郁“看來,我們遇到的問題,還是十分棘手的。”
黑蛟?聽到趙云的話,張偉不由得愣住了,怎么,這世界上,還真有這種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