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秦雨蒙開車帶我趕到了柳行村。
一下車,秦雨蒙便眉頭緊皺的問道:“這柳行村怎么發(fā)展的這么差?”
“還能因為啥,懶唄!”
我們這一路過來,周邊的幾個村子都已經(jīng)家家戶戶蓋起了小樓,村子也都收拾的很干凈。
唯獨眼前這柳行村,依舊是破舊的老瓦房,有些房子甚至都已經(jīng)是搖搖欲墜的危房了。
雖然村里也修了路,但很多地方都十分狹窄,路上也很臟,到處都是各種垃圾。
其實這柳行村的位置不算差,交通也挺方便,但架不住這個村里的人因為一些不太好的風(fēng)氣,從上到下,從老到幼都比較懶散。
近幾年我聽說周邊幾個村子的人都明令禁止不讓自己的兒女跟柳行村的人結(jié)婚。
我爺爺之前還勸過柳全貴讓他管管,但柳全貴表示這是歷史遺留問題,他也管不了,現(xiàn)在有追求的年輕人早就全都離開了村子,剩下的都是無可救藥的,惡性循環(huán)之下這村子只能越來越差。
我們在村口等了片刻,柳全貴便急匆匆的跑了出來。
柳全貴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那雙眼睛先快速的瞥了秦雨蒙一眼,然后才急忙道:“小楊掌柜,那什么一會兒進(jìn)去之后要是有人態(tài)度不好您多擔(dān)待點,鄉(xiāng)下人不懂事,您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怎么這是有人覺得是我的問題導(dǎo)致了你們出事?”
見我語氣一沉,柳全貴頓時陪笑道:“都是些一根筋的蠢人,你們都幫我們好幾年了可一直都沒出事,一定是我們那個環(huán)節(jié)沒弄好這才出了意外。”
柳全貴態(tài)度有些太過卑微,我之前跟爺爺來過幾次這里,這人雖然態(tài)度挺好,但好像也沒這么低三下四過。
“是不是意外,還是得先看看再說,柳叔你先帶我們?nèi)タ纯此勒甙伞?rdquo;
“小楊掌柜請跟我來。”
柳全貴轉(zhuǎn)身帶路,但他似乎在轉(zhuǎn)身的時候又瞥了秦雨蒙一眼。
……
我們直奔那個女孩的家,路上我們也遇到了幾個村民,這幾人倒是沒說什么過分的話。
直到我們到了那個女孩家的時候,忽然有不少人竄了出來將我們圍住。
有一個人擠到前邊怒道:“怎么來的是你,你爺爺呢?別不是出了事之后不敢來了吧?”
又有人站出來叫囂道:“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懂個屁,趕緊讓你爺爺來,還有死了人你可得賠錢,少說也得一百萬!”
秦雨蒙聽不下去了,冷哼道:“你們也好意思讓他賠錢,當(dāng)時老楊掌柜收你們錢了么?”
這話立馬將這兩人噎住。
我爺爺雖然愛財,但他只對大戶下手,對于窮苦之人他老人家一般都懶得計較。
當(dāng)年解決柳行村的事,他看村里實在是湊不出多少錢,就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些土特產(chǎn)。
“我們當(dāng)時可湊了錢,那是他自己不愿意收的,他自己非要裝好人可不怪我們!”
我臉色一沉,冷聲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一開始不愿意跟他們計較,是覺得這事有可能是因我們而起,如果是沖著我們來的,那村里的人無疑是遭了無妄之災(zāi),真相不明之前人家說幾句我也就認(rèn)了。
但他往我爺爺身上潑臟水,那我絕不能就這么捏著鼻子認(rèn)了。
原本吵吵嚷嚷的場面瞬間變得落針可聞,這人幾次張嘴,但都沒有把話說出來。
“小楊掌柜您別生氣,柳康他不是那個意思!”
柳全貴站出來打圓場,他先強行解釋了一句,旋即又瞪著這人道:“還愣著干嘛,還不快點兒給小楊掌柜道歉。”
柳全貴見這人沒動,上前狠踢了他一腳,“讓你道歉你沒聽到么!”
接連挨了幾腳,這人才不情不愿道:“抱歉,我剛才一時情急,還請小楊掌柜見諒。”
這人道了歉似乎還有些不服,但他剛想開口就被柳全貴一腳踹到一邊去了。
“該干嘛都干嘛去,圍在這里干什么?你們是能幫得上忙還是咋地?都散了!”
柳全貴喊了幾嗓子,大部分人識趣的走了,但有一些人依舊守在門口,似乎是鐵了心要讓我對死人這事負(fù)責(zé)。
進(jìn)了院子,我們見到了死者的爺爺奶奶。
這對老夫妻人還是懵的,看到她們那副悲傷欲絕的樣子,我心中那點火氣也散了。
若這事真是因我們而起,那無論如何我也會給他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柳全貴帶我們進(jìn)了停放那個女孩尸體的房間。
一進(jìn)屋我便暗暗皺眉,這房間里依舊殘存著尚未完全消散的陰氣,這是獨屬于那些邪靈的氣息,單從這點上來看,這女孩還真有可能是被柳樹下的那個邪靈給害死的。
女孩的尸體已經(jīng)被放進(jìn)一口薄棺,我先在棺前行了一禮后才上前查看。
這女孩也就十六七歲的年紀(jì),她臉上的表情極度扭曲,顯然在死亡之前似是見到了什么十分可怖的畫面。
我俯身仔細(xì)檢查了一下,這女孩身上邪氣未消,確實死于邪靈之手。
這個發(fā)現(xiàn)讓我驚疑之余也多了幾分疑惑,見我一直沒開口,柳全貴忐忑不安地問道:“怎么樣小楊掌柜,這孩子是不是被那東西給害死的?”
“應(yīng)該是。”
聽到這個回答,柳全貴嚇得雙腿一軟差點兒跌坐到地上,“它真回來了……”
“柳叔你先別急,既然當(dāng)年我們能把它擒住,現(xiàn)在一樣也可以。”我先安撫了他一句,旋即上前扶了他一把繼續(xù)說道,“柳叔,你能不能把那天參加送親的人叫過來,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他們。”
“順便把那個飄出來的紙人也帶過來。”
柳全貴緩過神來連忙出去叫人,不消片刻,那些人就被叫了過來。
見秦雨蒙還在觀察尸體,我隨口問道:“你不跟我一起去?”
秦雨蒙頭也不抬的回道:“你去吧,我再看看這具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