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時，母親顫抖著拿起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警察同志，快來救我丈夫！我女兒精神失常，請你們快點來！”
她的話像針一樣刺進我的耳膜。
“呵呵，媽！”我轉頭看著她。
“在你眼里，我就是個精神病，對吧？你覺得一切都是我不正常，是嗎？”
我指著自己的胸口，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我心疼你，護著你，可你----哈哈哈哈——”
我笑得歇斯底里，眼神卻一片死寂。
“媽，何必呢？為什么要生下我？這輩子，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警察很快趕到了。
他們控制住我，把父親放出來。
父親一脫身就要撲上來揍我，被警察按在地上。
母親卻站出來作證。
“這都是父母正當教育子女，她情緒太激動了，這是誤會。我報警也是一時心急。求你們別抓我丈夫。”
“這就是你的選擇？”
我盯著她，語氣平靜得可怕。
“你真的以為，這樣就能繼續(xù)裝睡下去？”
我回到房間，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林夏”，不，是我蘇念。
眼神冰冷銳利，嘴角掛著嘲諷的笑意。
多愚蠢啊，多可笑啊。
還在渴望什么理解和愛嗎？不會有的。
這個家早已千瘡百孔。
“既然他們都選擇繼續(xù)裝睡，那就讓我們親手結束這一切吧，蘇念。”
我拿出藏在書桌抽屜里的日記本。
里面詳細記錄了父親施暴的過程：打母親，打我，日期、時間、傷痕照片。
交給了警察。
一系列證據指向父親蘇文遠長期家庭暴力。
我們被帶到警察局。
警察翻開筆記本，“說說你父親的情況。”
“他打我，從我記事起就打。”
我聲音發(fā)抖，“不光打我，還打我媽。”
“那你怎么不早點報警？”
“我怕??！我媽也阻攔。”
這時門開了，蘇文遠被帶進來。
他瞪著我，“你這個不孝女！竟然告老子的狀？”
警察打斷他，“我們會進一步調查取證。”
鄰居張阿姨接受詢問時說，“那家經常吵架，有時候半夜聽到慘叫聲。”
醫(yī)院病歷顯示，母女倆多次因外傷就診。
調查結束后，蘇文遠被拘留。
而我，則被送往醫(yī)院進行心理評估。
回到家時，母親在一旁哭訴，“念念，你怎么能，那是你爸，罵你打你那也是為了這個家，走！你跟我去跟警察解釋，就說，就說你誤會了！走！”
母親上前要拉我，我一動不動，絕望地站在客廳，眼神空洞，在黑暗中愣了許久。
突然，我掙脫開母親的手，飛奔向廚房，拿起水果刀。
“你要干什么！”母親驚呼。
“結束這一切。”
刀鋒刺入腹部的一剎那，母親尖叫起來。
“不要啊！念念！”
我緩緩倒在地上，最后微笑著望向母親。
母親呆立當場，我聽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音越來越小。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念念，不要……”
我突然感覺到被溫暖的懷抱裹住，像，回到了小時候。
后來，我模糊聽到搶救室門口的聲音。
“是他！都是他！他不僅打念念，也打我！這些年，我們活得像囚犯一樣，他就是兇手！”
是母親！她一遍遍撕心裂肺地重復著。
她情緒異常激動，甚至不顧警察的勸阻，不要命地嘶吼。
“蘇文遠，你這個畜生！還我女兒！”
警察費力拉開她。
“冷靜點，人還在搶救。”
“沒用了……沒用了……”
母親癱坐在地，喃喃自語。
記憶中，這是母親第一次如此強烈地反抗父親，第一次如此堅定地擋在我前面。
監(jiān)護儀刺耳的響著。
我緩緩閉上眼睛。
這輩子，沒有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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