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好朋友林曉晴堵住了我。
“嘿,念念!我生日聚會你一定要來啊!”
“我不去了,謝謝。”
我低著頭,想繞開她。
“不行!必須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怎么能少了你!”
她拉住我的手腕,眼神帶著熱烈和真誠。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吧……”
聚會上,人很多,聲音很吵。
“念念,過來坐這兒!”
林曉晴朝我招手,旁邊圍著幾個(gè)同學(xué)。
“不了,你們聊吧。”
我隨便找了個(gè)角落坐下,掏出手機(jī)假裝刷東西。
可他們的話題總飄進(jìn)耳朵里。
“我媽昨天又逼我學(xué)鋼琴了,煩死了!”
“哈哈,那你還不趕緊反抗!”
“唉,其實(shí)爸媽也是為了我們好……”
這些話讓我胸口發(fā)悶,呼吸都變得困難。
林曉晴注意到我沒參與,端著飲料湊過來。
“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曉晴,你說爸媽對子女這樣對嗎?”
“你爸媽不就是家教比較嚴(yán)嗎?老師就是這樣,說明他們對你的期望比較高。”
她聽完我的傾訴后說。
“不是家教嚴(yán),是家暴!你懂不懂?”
“家暴?”她皺眉,“是不是太夸張了?電視劇看多了吧?”
“我沒夸張!是真的!”我急了。
“誰家子女沒挨過打呢。”她擺擺手。
“你根本不信我。”我冷冷地說。
“不是不信,只是覺得你想多了。”
她把飲料遞給我。
我接過杯子,剛喝一口,手機(jī)突然響了。
屏幕上顯示:媽媽。
我心里一沉,接起來。
“媽?”
“念念,你在哪兒?趕緊回家吧,你爸一直在找你……”
“他怎么了?”
我的聲音驟然變冷。
“別問了,快回來吧,別讓你爸更生氣。”
“是不是他又動(dòng)手了?”我?guī)缀跏呛鸪鰜淼摹?/p>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傳來母親壓低的聲音,“別說了,快回來。”
掛掉電話,我站起身,直接往門口走。
推開家門的一瞬間,我的心涼透了。
客廳亂成一團(tuán),沙發(fā)墊子掉在地上,茶幾被掀翻。
母親癱坐在廚房門口,臉色蒼白,看到我回來,才微微抬起頭。
“念念……”她的聲音虛弱得像風(fēng)一樣。
父親坐在沙發(fā)上抽煙,臉色陰沉得可怕。
“死哪兒去了?!”
父親猛地站起身,把煙頭狠狠摁滅在桌上。
“不是說了今天同學(xué)生日嗎?”我咬牙解釋。
“生日?鬼混還找個(gè)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指著我鼻子罵。
“我沒有鬼混!”我終于忍不住反駁。
“閉嘴!”他大步走到我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清脆的聲音在客廳回蕩。
我捂著臉,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你以為我不知道?那些朋友是什么貨色?天天帶壞你!”
“你憑什么這么說!”我沖著他喊。
林夏的存在越來越強(qiáng)烈。
“我養(yǎng)你這么多年,供你吃供你穿,你現(xiàn)在翅膀硬了,敢頂嘴了?”
林夏再次占據(jù)我的身體。
“你這個(gè)廢物,連自己老婆都打,還有臉說我?”
“你再說一遍!”
他的眼睛瞪得通紅,拳頭攥得咯咯響。
他沖過來抓住我的衣領(lǐng),把我提起來,“你說誰是廢物?!”
“你自己心里清楚!”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火藥味,母親哭喊著勸架,但沒人聽她的。
下一秒,我沖向父親,發(fā)瘋似的把他推到陽臺上,迅速鎖上門。
“你他媽瘋了?敢這樣對我?”
父親隔著玻璃咆哮,“趕緊給我打開!看我不弄死你!”
我雙手死死抓住門把手,身體抵住玻璃門,冷笑一聲,“為什么不能這樣對你?有本事來弄死我啊!咱倆誰先弄死誰還不一定呢!”
我轉(zhuǎn)身沖進(jìn)廚房,從案板上抓起一把菜刀,直奔陽臺。
母親撲過來拉住我的手臂,“念念,你瘋了嗎?他是你爸!”
我甩開她的手,冷冷地說,“讓開。”
父親的臉色變了,第一次露出恐懼的表情,“你……你想干什么?”
刀尖抵在陽臺門上,我直視著父親的眼睛。
“現(xiàn)在知道怕了?這些年你罵我、打我的時(shí)候,有沒有想過我會害怕?你打我媽的時(shí)候,有沒有想過我會害怕?這才剛剛開始!”
這么多年,我從未這么痛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