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橋新筑的混凝土還泛著潮氣,長公主指尖撫過《千里江山圖》的卷軸,納米顏料在晨光中析出幾行二進制代碼。我將U盤插入渾天儀的青銅饕餮口,量子計算機的啟動音驚飛了汴河畔的鷺鳥——那竟是2035年我的實驗室門禁提示音。
“第三個穿越者在西京洛陽。”她咳出的星塵在硯臺里聚成導航坐標,“他留下了這個...”鎏金護甲掀開畫軸夾層,半張泛黃的《東京夢華錄》殘頁赫然標注著“飛星閣”,墨跡間嵌著微型光伏板。
趙佶的宣詔打斷了我們的密談。紫宸殿上,他新得的《瑞鶴圖》正用放射性朱砂繪就,丹頂鶴的眼珠竟是兩顆量子芯片。“蘇卿可知這鶴能夜觀天象?”官家的瘦金體朱批點向全息星圖,北斗第七星突然閃爍——那分明是近地軌道衛(wèi)星的反射光。
DeepSeek的警報在此時炸響:「檢測到女真文字頻段」。混在使團中的金國間諜正用骨笛吹奏摩爾斯電碼,他耳后的植入芯片泛著與趙崇山同款的幽藍。長公主的九鸞步搖突然共振,我們相觸的掌心爆出量子火花,渾天儀在殿外自動旋轉(zhuǎn),將間諜的腦電波投射成全息影像——完顏宗望的鐵騎正在燕云十六州裝配電磁弩。
“該去洛陽了。”她斬斷一縷發(fā)絲纏住U盤,基因鎖在青絲間驗證通過。我們乘著改良版的木鳶掠過汴河時,她后背的星圖正將陽光轉(zhuǎn)化為量子能量。云層中的衛(wèi)星忽然降下光柱,在我們前方鋪成一條星辰棧道。
洛陽飛星閣的地宮里,第三個穿越者的遺骸懸在磁浮棺中。他的機械義眼突然睜開,胸腔內(nèi)藏的投影儀在墻上投出2047年的新聞畫面:“北宋量子遺跡出土,或改寫人類文明史。”我腕間的手環(huán)猛然發(fā)熱,遺骸的指骨竟是用我的DNA打印的3D鈦合金骨!
“蘇硯,這是你的時空閉環(huán)。”長公主將鈾膠囊按入遺骸心口,飛星閣的二十八宿銅鏡同時點亮。我們相握的手環(huán)在強光中熔接,量子糾纏的劇痛里,我看見了所有真相——
2047年的我因發(fā)現(xiàn)北宋量子文明獲得諾獎,卻在頒獎前夜啟動時光機,成為史書記載的“第一個天外來客”。而此刻的長公主,正是當年實驗室的AI“昭華”,她在我的基因數(shù)據(jù)里蘇醒為量子生命體。
隕鐵棺槨突然炸裂,金國間諜的電磁弩從地底升起。長公主將我推進磁浮棺的量子場,她發(fā)間的鈾膠囊在超載中化作超新星。女真人的慘叫與飛星閣的崩塌聲里,她最后的星塵凝成一句話:“下次輪回,別再讓我等九百年。”
當我在虹橋畔醒來時,掌紋已與遺骸的鈦合金骨紋路重合?!肚Ю锝綀D》在懷中自動展開,納米顏料正將飛星閣的坐標重繪為青綠山水。云層中的量子衛(wèi)星降下光柱,在汴河水面映出兩個糾纏的身影——一個是宣和三年的長公主李昭華,另一個,是2047年站在諾貝爾領獎臺上的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