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心頭一緊,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他咬著牙,額頭青筋暴起,繼續(xù)用力撬動捕獸夾。
“爹,您幫我盯著周圍。”
秦浩沉聲道,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秦根生握緊獵槍,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寒風(fēng)呼嘯,吹得樹枝沙沙作響,每一聲響動都像是野獸潛伏的信號。
“浩兒,動作快點,狼這東西成群結(jié)隊,要是來了,咱可不好對付。”
秦根生的聲音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緊張。
劉二疼得臉色慘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他強忍著疼痛,嘴唇顫抖著說:“浩子,秦伯,對不住啊,連累你們了。”
秦浩沒有回應(yīng),此刻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那只捕獸夾上,撬棍在他手中微微彎曲,卻依舊無法撼動捕獸夾分毫。
“這該死的夾子。”
秦浩低聲咒罵道。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低沉的狼嚎,聲音在空曠的山林中回蕩,透著無盡的寒意。
秦根生臉色驟變:“浩兒,狼來了,聽這聲音,起碼有三四只。”
秦浩心急如焚,他深知在這冰天雪地的山林里,一旦被狼群圍攻,后果不堪設(shè)想。
突然,他靈機一動,對秦根生說:“爹,您把獵槍給我,我用槍托砸開這夾子。”
秦根生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獵槍遞了過去。
秦浩接過獵槍,雙手緊握槍托,高高舉起,然后狠狠砸向捕獸夾。
“砰!”
一聲巨響,在寂靜的山林中格外刺耳。
捕獸夾被砸得微微變形,但依舊牢牢夾著劉二的腿。
“再來!”
秦浩大喊一聲,再次舉起槍托,一下又一下地砸向捕獸夾。
每砸一下,劉二都疼得慘叫一聲,但他強忍著,沒有發(fā)出更多的聲音,生怕引來更多的野獸。
狼嚎聲越來越近,秦根生的眼神中充滿了焦急和擔憂,他不斷回頭張望,手中的獵槍已經(jīng)做好了隨時射擊的準備。
“浩兒,快沒時間了。”
秦浩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又是重重一擊。
“咔嚓”
一聲,捕獸夾終于被砸開了。
劉二腿上的鮮血頓時涌了出來,染紅了大片雪地。
“劉二,能走嗎?”
秦浩急忙問道。
劉二臉色蒼白,虛弱地搖了搖頭:“我的腿麻了,使不上勁。”
秦浩和秦根生對視一眼,此刻狼群已經(jīng)越來越近,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將劉二背下山。
“爹,咱找個地方躲起來,先避開狼群。”
秦浩說。
秦根生環(huán)顧四周,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山洞說:“去那兒,快!”
秦浩和秦根生一人架著劉二的一條胳膊,拼盡全力往山洞奔去。
可積雪實在太深了,每邁出一步都像是陷入了泥沼,雙腿被死死地拖住。
狼群的嚎叫聲愈發(fā)逼近,仿佛就在身后不遠處,那聲音像是鋒利的刀刃,劃破了寂靜的山林,也割破了他們心中僅存的一絲鎮(zhèn)定。
突然,秦浩腳下一滑,整個人失去了平衡。
他驚恐地大喊:“小心!”
然而,這一聲呼喊也被呼嘯的寒風(fēng)瞬間吞沒。
三個人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朝著山坡下滾去。
積雪如同冰冷的浪潮,不斷地灌進他們的衣領(lǐng)、袖口和鞋子里。
秦浩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飛速地旋轉(zhuǎn),天旋地轉(zhuǎn)之間,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
他的背部、手臂不斷地與堅硬的石塊和樹枝碰撞,每一下都傳來鉆心的疼痛。
寒風(fēng)如同一頭兇猛的野獸,在他的耳邊咆哮著,似乎要將他整個人都吞噬掉。
劉二疼得發(fā)出一聲聲慘叫,他那原本就受傷的腿在這翻滾中更是遭受了重創(chuàng),鮮血不停地從傷口涌出,在潔白的雪地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痕跡。
秦根生則死死地抱住劉二,試圖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減輕一些傷害,可他自己也在這無情的翻滾中被撞得頭破血流。
不知道滾了多久,終于,他們的身體重重地撞在了一棵粗壯的大樹上,這才停了下來。
秦浩只覺得眼前一陣發(fā)黑,腦袋嗡嗡作響,全身的骨頭像是散了架一般,每一處關(guān)節(jié)都疼得無法動彈。
他掙扎著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雪花依舊在紛紛揚揚地飄落,仿佛要將他們徹底掩埋。
“爹!劉二!”
秦浩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聲音在這空曠的山谷中回蕩著,卻久久沒有回應(yīng)。
他心急如焚,強忍著身體的劇痛,掙扎著爬起來。
只見秦根生躺在不遠處,額頭上的鮮血已經(jīng)凝結(jié)成了冰碴,染紅了周圍的積雪。
劉二則臉色慘白,雙眼緊閉,生死不明。
秦浩艱難地爬到秦根生身邊,輕輕搖晃著他的身體:“爹,您醒醒!”
過了好一會兒,秦根生才緩緩地睜開眼睛,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迷茫。
“浩兒,劉二……怎么樣了?”
他虛弱地問道。
秦浩又爬到劉二身邊,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發(fā)現(xiàn)還有微弱的氣息,這才松了一口氣。
“爹,劉二還活著,不過傷得很重。”
此時,寒冬的威力徹底展現(xiàn)了出來。
狂風(fēng)不停地刮著,仿佛要將他們身上僅存的一絲溫暖都奪走。
秦浩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冷,牙齒開始不受控制地打顫,手腳也漸漸失去了知覺。
他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他們?nèi)齻€人都得死在這里。
“爹,咱們不能在這兒等死,得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秦浩咬著牙說道。
秦根生點了點頭,艱難地站起身來。
他們再次扶起劉二,一步一步地朝著山下走去。
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攀登一座陡峭的山峰,艱難無比。
雪還在下著,地上的積雪已經(jīng)沒過了他們的膝蓋。
秦浩的雙腳早已被凍得麻木,每邁出一步都像是踩在無數(shù)根針上,鉆心地疼。
寒風(fēng)如刀割般刮過他們的臉龐,皮膚被凍得生疼,仿佛隨時都會裂開。
他們的衣服早已被雪水濕透,緊緊地貼在身上,寒意不斷地侵入他們的身體。
劉二的身體越來越沉重,秦浩和秦根生感覺自己的力氣在一點點地耗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