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的功夫,一個肥頭大耳,滿面流油的家伙走了進來。
“閭山老佗前來接活,聽說有個十萬大活,胡二爺能給我吧?”
胡二爺頓時面露難色。
“老佗大名,如雷灌耳,可惜來晚一步,剛被這位小友接單。”
老佗目光一凜,輕蔑的看向我。
嗤之以鼻。
“聽說去了幾個大師傅都沒搞定,就你這毛都沒長全的小崽子也來搶活?”
老佗剛要發(fā)飆,被胡二爺攔下。
“老佗,我這講個先來后到,若是黃大師搞不定,這一單在給你。”
“可好?”
老佗冷笑一聲,“好吧,既然有人想送人頭,那我就等上一等。”
我擋在白若冰身前,不想惹事生非。
畢竟,這可是陰行。
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白若冰是個死人,那可就壞了。
就在這時,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進來,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身姿曼妙的女生。
女生穿著一件寬松的淡藍色針織衫,搭配一條白色的百褶長裙,她氣質(zhì)獨特,柳眉微蹙,雙眸清澈卻滿是憂傷,眼神中透著一抹濃濃的憂郁。
她的美,是那種讓男生看上一眼,就會心跳加速。
妥妥的女神。
“喲,雇主來了。”
胡二爺笑瞇瞇的走上前迎接。
我轉(zhuǎn)頭一看,頓時呆住。
與此同時,中年男人也是一副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艸,怎么是你小子!”
我頓時也有種日了狗的感覺。
所謂的雇主,竟然是我的教導主任趙大發(fā)。
這人又壞又黑,當初把食堂外包給他表弟,天天弄爛菜葉子糊弄我們。
我和他外甥打架,結(jié)果,他看我家里沒人,把我關(guān)進小黑屋里一頓暴打。
打的我在炕上躺了半個月。
聽說后來,他發(fā)達了。
沒想到,居然跑到黑山市來。
那他身邊的女孩,豈不就是他女兒趙蕊了。
說起來,我和她還做過幾天同學,只不過后來她轉(zhuǎn)學了。
沒想到,女大十八變,長的這么好看。
趙大發(fā)冷眼看著我,朝胡二爺大聲豪氣道:“胡老板,這就是你給我找的大師?”
胡二爺點點頭,“怎么,你們認識?”
趙大發(fā)一陣冷笑。
“何止認識,他可是我的學生。”
“我說黃二皮,你小小年紀怎么也干這糊弄人的把戲。”
“跟那老瞎子學的?”
隨后鄙夷的揮揮手,“不行不行。”
“你糊弄別人行,別糊弄我。”
此話一出,老佗樂了。
“一看你這小子就不是什么好東西,原來是個小騙子。”
隨后高高在上的說,“小崽子,陰行這口飯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你還是回去再吃幾天奶吧,哈哈。”
“趙老板,我是閭山老佗,這活我接了。”
趙大發(fā)立刻裂開嘴,主動跟老佗握手。
“早就聽說過佗大師的大名,等把事情解決,胡某一定重謝。”
我有些急了,好好的活怎么就沒了。
那可是十萬塊錢啊。
“趙老板,你怎么就知道這活我干不了。”
趙大發(fā)冷哼一聲,腫眼泡子瞟了我一下。
“你還是省省吧,我可浪費不起時間。”
“就你,全年部倒數(shù)第一,能有什么出息。”
“居然坑蒙拐騙到老子這了,怎么,還想挨揍?”
我氣的放下狠話。
“現(xiàn)在你不用我,等你再用我時,報酬可就翻倍了。”
“哈哈!”
可能他們都覺得我是在吹牛逼,所以,不僅趙大發(fā)笑了,就連胡二爺和老佗也都笑了。
那笑聲帶著無盡的嘲諷和鄙視。
老佗嗤之以鼻,“趙老板,別跟小屁孩扯蛋,咱們忙正事。”
可當他路過白若冰身邊時,突然停下腳步。
“等等!”
隨后一臉狐疑的說道:“這個丫頭有問題。”
我愣了。
沒想到,老佗還真有兩下子,居然發(fā)現(xiàn)端倪。
我連忙擋在白若冰身前。
“能有什么問題,活都讓你搶走了還不快離開。”
“她不對。”
話落,他拽開我,一把觀音土打到白若冰身上。
黃仙姑驚叫一聲,倒在地上動不了了。
老佗唰的抽出一根半尺多長的銀針,大爆粗口,
“孽畜,給老子滾出來,否則扎滅你的精元!”
黃仙姑被嚇得渾身顫抖,可以清晰的看到在她的命穴上,鼓出雞蛋大的一個疙瘩。
而后像似躲避銀針,在她雪白光滑的皮膚下飛快地游走。
眾人全都看的目瞪口呆。
老佗果然名不虛傳,出手快如閃電。
當那凸起的大包游走到小腿上時,被他一把攥住。
就在他舉著銀針刺下的一瞬,被我一把抓住手腕。
“你給我住手。”
“滾開。”老佗眼珠子瞪的老大。
情急之下,我左手雷訣直接轟在他的臉上。
雷光炸裂,他的臉瞬間扭曲,慘叫著身子后仰。
如被重錘擊中,胖大的身軀倒飛出去。
嘭的一下重重摔落在地上,砸起一片塵土。
“啊……”
老佗疼的面目猙獰。
“小兔崽子,你敢傷我。”
“等我收了他在收拾你。”
老佗點燃一支手指粗的黑棒香,又掏出一個黑鈴鐺,
丁丁鐺鐺的搖動起來,尖厲的聲音簡直要震破人的耳膜。
黑棒香散發(fā)出來的煙霧,像似受到鈴聲的引導,緩緩縈繞在十幾個紙人身上。
這些紙人被煙氣浸透之后,仿佛活過來,眼中透出淡淡的幽光。
原本單薄的身體好似被注入某種邪惡力量,身形竟膨脹幾分,動作迅猛。
張牙舞爪地蜂擁而上,寒意直滲肌膚,好似要將我身上的陽氣吸盡。
尖銳的指尖劃破空氣,瘦長的紙手如利刃般朝我咽喉抓來,試圖將我撕碎。
一旁的趙大發(fā)看傻了眼。
有幸,讓他親眼見識閭山老佗的斗法。
果然名不虛傳,連紙人都可以當成武器。
胡二爺面無表情冷眼旁觀,我和老佗斗法,對他來說是件好事。
他才不管誰輸誰贏,他只再乎誰有本事能給他掙錢。
我冷笑一聲,“跟小爺玩紙活,你可是孫子輩的!”
我此時體內(nèi)的真氣,足可以用哨子吹出控術(shù)秘咒。
一把朱砂打散煙氣。
吹響藏在口中的哨子。
周圍的紙人像是聽到號令一般,渾身猛的一顫,僵在原地。
剎那間,那些原本瘋狂攻擊我的紙人,動作陡然一滯。
緊接著,它們在我的嗩吶哨子聲中,緩緩轉(zhuǎn)過頭,齊齊望向老佗。
場面極其詭異且驚悚。
這一刻,趙大發(fā)嘴巴張得老大,滿臉的驚詫和不可思議。
在他眼中,我就是個學渣,怎么可能這么厲害。
黃仙姑緩了口氣,“二皮,這個老王八蛋欺負我,不能饒他!”
老佗眼神中閃過萬般驚恐和慌亂。
手上鈴鐺搖得更急,嘴里也狂念咒語。
但無濟于事,被我操控的紙人呼地向他沖去,尖銳的手指在他臉上身上亂抓亂撕,
“啊!我的臉!我的眼睛!”
老佗慘叫著,臉上被抓的血肉模糊,血流不止。
黃仙姑拿著銀針想要痛下殺手,被我阻攔。
這畜生玩意可別亂來,這是黑山市,可不是小村子。
弄出人命可不行。
被紙人圍攻,此刻的老佗像賴皮狗一樣趴在地上。
“好,看在二皮的面子上,他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黃仙姑口中釋放出一團黑氣,直撲老佗臉上。
頓時,他就像瘋了一樣。
先是哈哈大笑,然后唱起小曲。
“一更啊里月過花墻,小奴家好悲傷……”
一邊唱,一邊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