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龍山,一片皚皚的蒼茫雪景。
秦風(fēng)沒空理會張小娥的閑言碎語,帶著六子在山間跳躍穿行。
村邊的林子因為時常有人跡出沒,通常不會有什么猛獸,當(dāng)然其他山雞野兔也非常少。
作為前世的野戰(zhàn)教官,秦風(fēng)對這樣的叢林十分熟悉。
下雪之后的林子,設(shè)置陷阱捕獵是個好路子。
但需要運氣,而且耗費的時間太久了。有時候十天八天都不見得有收成。
打獵就更不用提了,這種事不是那么容易的。
獵物要是那么好抓早被人掃光了,村里哪還會有人常年見不到葷腥。
對秦風(fēng)來說倒是不難,只是目前沒有趁手的武器。
要是現(xiàn)在有把槍,秦風(fēng)都敢去找熊瞎子麻煩。
只是家里的母親和妹妹等不起,他們還等著米下鍋呢。
今天必須搞到食物,要不然他們就得餓肚子了。
緊了緊身上的棉衣,秦風(fēng)招呼六子跟在身后。
“咱這是要干嘛呀,小風(fēng)。”六子背著斧子,弄不懂秦風(fēng)想做什么。
倆人在林子里走了快半小時了,秦風(fēng)的步子也沒停下。
“就是這了。”秦風(fēng)眼前平整的林地上,成片的松樹棵棵聳立。
掏出隨身的短刀,勤奮從雪窩里找了根合適的樹枝,削掉多余的分叉。
把小臂粗的的木棍在手里掂了掂,感覺握感剛好合適。
秦風(fēng)讓六子留在原地,自己拿著木棍,開始在林子中尋找。
每經(jīng)過一顆松樹,就用手里的木棍狠狠地在樹干上敲擊一下。
神神叨叨,看的六子眼都暈了。
“你在干嘛呀小風(fēng)?跳大神嗎?怎么看著有點兒像,跟村西頭的出馬仙老拐似的。”
秦風(fēng)咧嘴一笑,繼續(xù)拿著木棍不停敲擊,偶爾還把耳朵貼在樹干上。
終于,秦風(fēng)似乎找到的目標。
他掏出短刀,在確定好的松樹上,標注好記號。
然后揮手招呼六子扛著斧子過來,指著標記好的松樹說道:“六子,砍!”
六子弄不明白秦風(fēng)再搞什么鬼,但他的腦子不太靈光,所以懶得動腦子。
跟著秦風(fēng)進山,從來都是秦風(fēng)吩咐他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嘭!”
六子沒有廢話,掄起斧子就劈在秦風(fēng)標定的松樹上。
他的個頭大吃得多,力氣比很多村里的成年漢子還足。
隨著斧子不斷的劈砍,水桶粗的松樹很快就折斷了腰。
隨著嵌入的楔子,沿著預(yù)設(shè)的方向緩緩倒下。
“呼~”六子頭頂冒著熱氣,像個煙囪一樣,撐著斧子站在那喘氣。
秦風(fēng)拿著木棍,順著倒下的松樹繼續(xù)搜尋,他不斷的敲擊樹干,直到聽見模糊的空洞聲。
林間的松鼠躲在不遠處的樹杈上,看見秦風(fēng)找到他的糧倉,急得在樹上嘰喳直叫。
招呼六子到跟前,秦風(fēng)從六子手里接過斧子,對著樹干的空洞處猛地一斧子劈了上去。
只聽“嘩啦”一聲。
褐黃色的松子順著劈開的縫隙,灑落一地。
引得旁邊樹上守家的松鼠,一陣抓心撓腮的叫聲。這倆老六,來林子里抄家來了!
“我X!”六子驚呼,整個人都驚呆了!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
“小小…小風(fēng)!這是松子?!!”
此時的秦風(fēng),在六子眼里,那簡直比出馬仙老拐更神!
只是拿根樹杈在林子里左敲右打,就能找到松鼠藏在高處的存糧?!
“咱……咱發(fā)財了!”六子捧著松子,挑出一顆剝開嘗了嘗,堅果的香氣頓時彌漫口腔。
這些可都是松鼠們,夏天時精挑細選的存糧,顆顆飽滿品質(zhì)一流。
“別吃了六子,等回去讓你吃個夠!起來接著干活!”
“我?guī)Я烁杉Z,咱中午不回去,今天爭取砍夠20棵樹!”秦風(fēng)掩不住笑,對六子招呼道。
“好勒!”六子樂得像個傻子。手抖著放下松子,抄起斧子投入了戰(zhàn)斗。
這片林子的規(guī)模不算小,怎么著也得有上千棵樹了。
秦風(fēng)在前面聽聲辯樹,通過細微的聲音差別,尋找藏有松子的空洞樹干。
六子跟在后面,不知疲倦的狂砍被標記好的松樹。
每有一棵樹倒下。
旁邊的樹上,則必有一只心碎的松鼠跟著嘰喳亂叫,親切的問候秦風(fēng)兩人全家。
兩人一直忙到下午三點。
到后面斧子都卷刃,秦風(fēng)拿來的麻袋都被裝滿,兩人才停了下來。
半天的功夫,六子幾乎獨自砍倒了40棵樹,體力值之長,驚得秦風(fēng)連連咋舌。
怕六子累壞身體,想要替他砍會兒,也被直接拒絕。
六子雖然腦子不靈光,但不是真的傻。秦風(fēng)身體還沒完全好,肯定干不了這樣的體力活。
而且自己除了有把子力氣沒有其他優(yōu)勢,秦風(fēng)肯帶自己進山,這份情指定不能忘。
腦子靈光的就動腦子,有把子力氣的就出力氣,這買賣很合算。
兄弟倆靠在躺倒的松樹邊,樂呵呵的啃著干糧。
六子嘴里叼著窩頭,張個大嘴硬是不停勸,把三大袋收集好的松子堆在一起。
“不是六子,你身上的力氣使不完是吧?”
“一會兒要不咱再砍幾顆樹?”秦風(fēng)咬著窩頭笑著坐在那,看六子折騰麻袋。
“好呀!我不累!砍到明天早上也不累,嘿嘿……”六子撓著頭傻笑,隨即變得有些苦惱。
“就是這斧子卷刃不好使了,我待會兒找塊石頭磨一磨。”
秦風(fēng)當(dāng)即被六子逗樂了,這大個,怪不得村里人都叫他大傻春,怎么玩笑話還當(dāng)真了。
“行了,今天差不多了。搞貨的路子多著呢,以后有的是出力的時候。”秦風(fēng)擺擺手,讓六子坐下休息。
“這三袋松子,估摸著得有個一百七八十斤,咱倆一會兒得扛著出去。”
“你不用抗小風(fēng),你病剛好身子弱,我能抗的動。”六子抱著麻袋不撒手,心里樂開了花。
“我只是病了又不是要死了。”秦風(fēng)笑罵,隨即又嚴肅起來。
“這些東西,等帶回村子以后,你叫上你大伯。”
“讓他帶村里的會計來清點一下,村里大隊留一半,剩下的咱倆平分。”
“怎么還得跟村里分呀?這是咱倆辛辛苦苦在林子里尋的。”六子聞言苦著臉,有些不明白。
秦風(fēng)懶得跟六子解釋計劃經(jīng)濟時代,除了工分之外的集體分享制度。
這些松子上交完集體,分到手兄弟二人手里,最少還能有個八九十斤。
拿上村里開的證明賣到縣里的供銷社,就算三毛錢一斤,到手也有近三十塊了。
這可是一筆巨款,即使分給六子一半,剩下的也足夠秦風(fēng)家里這陣子的開銷了。
兩個人吃飽喝足,系好麻袋的口子。
秦風(fēng)抗一袋,六子一人腋下提兩袋,順著來時的路,慢悠悠的往家趕。
到村口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快要暗下來。
村里的街上,除了掃蕩的西北風(fēng),一個人影都沒有。
秦風(fēng)帶著六子進屋的時候,董秋芬剛做好晚飯,正眼巴巴的等著兒子回來。
“這是什么呀?”董秀芬看著屋里擺著的三個大麻袋,心里又驚又喜。
“嬸子,這是俺們在山上刨的松子!”六子心里藏不住事,笑呵呵的對董秋芬解釋。
打開口袋,金燦燦的堅果晃的人眼都要暈了。
董秋芬哪里見過這架勢,心里震驚的說不出話。
“這…你們真的是從山上刨的?!”董秋芬喜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是啊嬸子,你是不知道小風(fēng)今天有多神,拿著根……”
“別廢話了!”秦風(fēng)笑著一拍六子的腦袋,打斷了他的吹噓。
“快去把你大伯喊來,別忘了讓他叫上村里的會計。”秦風(fēng)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