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親?!”
秦風(fēng)的話,聽得圍觀的鄰居都呆住了。
這可不是輕易能說的,要知道計劃經(jīng)濟的年代,家里人多才能在村里站的住腳。
不然的話,村里人欺負不說,平時有點兒什么事也沒人幫襯。
不過想到秦風(fēng)的奶奶,對待秦風(fēng)娘仨的態(tài)度,倒是能夠說的通。
這樣的本家親戚,別說幫襯,不趴在你身上吸血都要燒高香了。
“你……你說什么?!”趙秀蓮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抖的指著秦風(fēng),半天說不出話。
“我說——斷——親!”秦風(fēng)冷著臉,一字一句重復(fù)道。
“從今天開始,我們家跟你們斷絕關(guān)系,從此再不來往!”
秦風(fēng)根本懶得聽趙秀蓮逼叨,讓母親出門,去村里把村長喊來做見證。
村長就在圍觀的人中間,見秦風(fēng)托人尋找,從門外走到了屋內(nèi)。
村長趙喜成對秦風(fēng)家的情況很了解,知道趙秀蓮的為人。
雖然和其他村民一樣,替秦風(fēng)家打抱不平,但畢竟是家事,還是以說和為主。
“怎么鬧成這樣,好好的一家人,怎么能輕易說斷親呢。”
趙秀蓮見村長都來了,頓時感覺找到了靠山,甩手直接躺地上開始哭喊。
“哎呀…這日子沒法過了,我苦命的兒子…你怎么就走的這么早啊…”
“你睜開眼看看啊…你媳婦虐待我,兒子也被這黑心的養(yǎng)漢精教壞了!”
秦風(fēng)聽著對方口中的污言穢語,牙都要咬碎了。
“趙秀蓮!你要再敢胡說八道一句,我撕爛你的嘴!”
“你想干嘛?!敢亂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秦大年見秦風(fēng)上前,直接擋在了侄子面前。
秦風(fēng)冷笑著看了眼這個所謂的二叔,作勢就要上前,被眼疾手快的村長一把拉住。
“有話就好好說,今天誰也不能動手!”村長邊說著,邊使眼色讓秦風(fēng)冷靜。
“你也起來!再撒潑信不信我讓村里的整風(fēng)隊收拾你!”
這個年代,村長的威信是不容置疑的。
趙秀蓮這種難纏了老婆子,也不敢在村長面前撒潑耍橫。
真要是惹急了,秋收完分紅時,只需要輕輕勾上一筆,家里的糧食最低少分50斤。
“沒什么好說的,斷親分家!”秦風(fēng)的態(tài)度決絕,根本沒有商量的余地。
趙秀蓮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
她今天來,原本不過是想踅摸走秦風(fēng)獵來的兩只野雞。
沒想到這娘倆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反抗了。
要說分家,她肯定是不愿意的。
真要是沒了瓜葛,以后她上哪偷拐別人的糧食。
她還想繼續(xù)讓秦風(fēng)娘倆,給她當(dāng)牛做馬的干活呢。
“哎呀,小風(fēng)!”
“我今天只是聽說你病了來看看你。”
“這雞拿回去也不是給我吃,你媽忙著照顧你也沒空,我是想著回去,做好了再給你端過來!”
趙秀蓮擠出幾滴眼淚,裝作痛苦的樣子。
秦風(fēng)聞言心中不禁冷笑,這種話騙騙前世的原主,念及親情可能還有可能管用。
趙秀蓮的嘴臉,現(xiàn)在的秦風(fēng)早就看透了,怎么可能相信這種鬼話。
拿走做好了再端回來?要是能帶點兒雞骨頭回來,都算趙秀蓮有良心。
“跟你媽鬧了點兒誤會,吵幾句嘴多正常。”
“小孩子不懂事,怎么就能鬧到斷親分家的地步呢?”趙秀蓮見秦風(fēng)不說話,松口說著軟話??伤睦锵氲模瑓s全是過了眼前這關(guān),以后怎么找機會加倍的報復(fù)回來。
“斷親!分家!這件事沒得商量!”秦風(fēng)懶得理會趙秀蓮鱷魚的眼淚。
“村長,麻煩你寫個文書做個見證,幫我們把這件事辦了吧。”
眼見沒了說和的余地,村長也不在啰嗦。
趙秀蓮是如何欺負秦風(fēng)娘仨的,村里人心中都有一桿秤。
分家就分家,倒也不算壞事,大不了以后村里多幫襯一下,不會鬧出什么大亂子。
拿來紙筆,簡單幾句就寫好了分家斷親的證明。
村長先簽上自己見證人的名字,然后把紙遞給秦風(fēng)簽字。
輪到趙秀蓮時,這個惡婆子見事情沒了回轉(zhuǎn)的余地,又鬧起了幺蛾子。
“我不同意!”
“這些年,我對這仨白眼狼哪不好了?吃我的用我的就這么算了?!”
“分家可以,家里的東西也要一起分了!”
索性要分家,不能就這個放過秦風(fēng),趙秀蓮怎么也得撈點兒東西回去。
轉(zhuǎn)頭環(huán)顧了一圈,秦風(fēng)家里除了光禿禿的幾面墻,幾乎沒有什么值錢的物件。
可不是沒什么東西嘛,畢竟有點兒用的,早被趙秀蓮?fù)等?,貼補她另外兩個親兒子了。
“這兩只野雞歸我!”尋摸了半天,趙秀蓮把眼睛盯在秦風(fēng)手里的雞身上。
“這雞是分家前帶回來的,要是分家必須得一起分了!”
“而且我是長輩,就算分家也該讓著你們一些,不能讓村里人說閑話。”
“我就只要這兩只雞,其他的就留給你們好了。”
趙秀蓮打定注意,一副寬宏大量,自己吃虧受委屈的樣子。
“不行,這兩只雞要留給小風(fēng)…他身體太弱了…”
傳統(tǒng)的農(nóng)村婦女,對于村里的風(fēng)評是很看中的。即使已鬧到這個地步,董秀芬也沒想真的撕破臉皮。
秦風(fēng)知道母親的顧慮,不愿意因為這兩只雞在跟趙秀蓮糾纏。
不過討價還價也是有技巧的。
如果輕易同意對方的要求,對方不會覺得是你好說話,只會覺得自己肯定是要價低了。
念及此處,秦風(fēng)開口:“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這家里除了這兩只雞,還有其他什么之前的東西?說的比唱的都好聽,其他的留給我們?”
“這雞最多給你一只!”
“一只就一只!”趙秀蓮連忙肯定道。
她可沒有秦風(fēng)的定力和城府,只是試試能不能臨了踅摸點兒東西。
能分得一只雞,也算沒白鬧這一場。
至于分家?趙秀蓮毫不猶豫就在紙上簽了字。
不就是養(yǎng)子留下的孤兒寡母嗎?
也就是看他倆還有把力氣能干活,趙秀蓮才想著跟對方有勾扯,否則早就想甩掉這個包袱了。
如今秦風(fēng)重病臥床,雖然今天逞了威風(fēng),但以后還能下地嗎?
說不得以后連累自己也有可能,分家斷親了也清凈,以后這娘仨就算死在屋里,也跟自己沒關(guān)系。
“我要那只大的!”
簽完了分家斷親的文書,趙秀蓮從秦風(fēng)手里,一把奪過其中一只較大的野雞。
像是生怕秦風(fēng)再有意見,拿上東西帶著秦大年就走。
臨出門了,前還不忘惡心秦風(fēng)幾句。
“一家子白眼狼,狼心狗肺的東西!”
“以后就算餓死要飯,也別摸到我家門來!”
秦風(fēng)分家斷親的文書到手,懶得理會這個心黑眼瞎的惡婆子。
送走了村長等人后,關(guān)上了院子土墻上破舊的大門。
回到屋內(nèi),母親抱著妹妹正靠在爐子旁取暖。
“快來烤烤火小風(fēng),你還發(fā)著燒呢,別再加重了。”董秀芬喚兒子坐下。
秦風(fēng)看了眼放在地上的野雞,不由回想起原主打獵的情景。
趙秀蓮拿走的那只較大的野雞,沒記錯的話,原主找到時就已經(jīng)病死了。
不過自己沒有提醒的義務(wù)。
都分家斷親了,雞也是那惡婆子自己選的,吃出毛病也跟自己無關(guān)。
想到這里,秦風(fēng)的心情頓時大好。
他掀開爐子架上鐵鍋,一把拎起地上的野味。
“媽,燉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