瞇了瞇眼,他盯著陳江河打量一陣,又冷笑道:“不過你說的倒是挺對的,用父親的人脈來打壓你,這種手段我還不屑于用!”
“不就是公平競爭嘛,我就不信你能比得過我!”
“記住了!到時候你如果輸了,可是要鉆褲襠的!”
陳江河點點頭,道:“好啊,我答應了。”
“但是如果你輸了呢?”
陳江海搖了搖頭,道:“你在做什么白日夢?我可能會輸給你?”
陳江河不作答,就這么看著他。
兩人對望一會,陳江海才冷聲道:“好!如果我輸了,那我就鉆你的褲襠!”
陳江河滿意地點點頭,道:“那就這么說定了,七天之后,各自見分曉。”
聞言,陳江海點點頭,道:“好!那就這么定了!”
說完,他冷哼一聲,帶著那些頑主離開。
走之前,他還冷冷地扔下一句話。
“陳江河,我會讓你明白,當初離開陳家是一個多么錯誤的決定。”
“其實如果你跪地求饒的話,我說不定也能說服爸媽,讓你重回我家當個買菜開車的什么的。”
“但既然你這么愚蠢,那就不能怪我了。”
陳江河沒有接話,只是看著陳江海和那些頑主遠去。
陳鋒這時才走到陳江河面前,皺著眉頭道:
“江河,你這個賭,打的有點太沖動了。”
陳江河聞言,想起剛才陳鋒差點上去打人,結(jié)果被自己攔住的畫面,不由得一笑。
陳峰滿頭霧水。
“你笑什么?”
陳江河搖了搖頭,道:“阿峰,說起這個,你好像也沒資格說我吧?”
“算了算了,今天時候不早了,我們該早點回去了。”
說著,陳江河轉(zhuǎn)身朝著回金河村的路方向走去。
陳峰嘆息一聲。
見自己勸說不動,也就不再多勸。
回到村里的時候,日頭已經(jīng)有一半落入到了重山之中。
和陳鋒約好,明日早晨坐老陳頭的驢車去縣城后,陳江河就回到了家中。
先是在院子里,見了剛剛做完農(nóng)活的陳漢。
陳漢瞧見他,睹了一眼,沉悶地開口。
“咋樣?”
問的,自然是村集體擺攤的事。
陳江河沒有太多隱瞞,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口。
除去自己具體的計劃之外,就連在縣城里遇到陳江海,兩人打賭的事情都一并說了。
陳漢眉頭皺的更深了。
那張因為常年勞作,臉上布滿溝壑的臉,也成了一張皺巴巴的苦瓜。
說一千道一萬,陳江海和陳江河一樣,都是身上流著他血脈的親生兒子。
只是他沒想到,這另一個親生兒子,已經(jīng)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
為了錢財,六親不認。
即便知道了自己親生父母的身份,即便兩地相隔僅僅只有幾十里路。
可他仍舊不愿意來看他們,哪怕只是遠遠地瞧上一眼。
現(xiàn)如今,更是咄咄逼人,逼著自己的親兄弟,和自己打了如此折辱人的賭注。
深吸一口氣,陳漢猛抽了一口旱煙,吐出濃濃的白霧。
旱煙其實很嗆人,陳江河之前嘗試過。
輕輕的一口,就能讓嗓子眼辣上小半天。
但陳漢卻像是絲毫沒有感覺一般。
“這事要實在不行,你就別去了,在地里跟著村子干活,這沒什么不好的。”
陳漢開口道。
陳江河卻笑了笑,道:“沒事,我有把握的事情,才敢和他這么打賭。”
陳漢抬頭,凝視眼前的青年。
好一會,他點點頭。
“實在不行,到時候別去縣里露頭就是了。”
“我也不信,那小子敢找到金河村來。”
陳漢眼中兇光一閃而逝,隨后是深深的無奈。
陳江河沒有再說這些話,免得讓自己的父親更難受。
“秀錦呢?”
陳江河忽地開口。
以往他回來的時候,秀錦除了做飯打掃,就是種種菜了。
如今都快日落了,她也不應該在外頭。
“屋后邊,她娘家捎來了些東西,和你那小舅子正說著話呢。”
陳江河恍然,“那我去了。”
陳漢無聲點頭。
陳江河到了屋后邊,果然瞧見于秀錦,還有自己的便宜小舅子于良。
“秀錦。”
陳江河叫了一聲,又看向那個五大三粗的青年。
“阿良。”
兩人回過頭,于秀錦面上露出溫柔的笑意。
“江河,你回來了?”
她邊說又邊走,來到陳江河跟前,伸出手摸了摸陳江河的手掌。
“凍著了吧?冷不冷?冷就來烤火。”
拉著陳江河,于秀錦來到火盆跟前。
陳江河這才注意到,灶臺上有一小塊臘肉,大概和于秀錦的一節(jié)手臂差不多大小。
這年頭,一塊臘肉的價值,那可不是后世可以比的。
是只有真正的殷實人家,才能在年關(guān)里熏上一兩塊臘肉。
還沒有幾家做得起。
于秀錦能從娘家?guī)Щ貋磉@東西,也是因為于家老漢是個好勞力,加上于秀錦上面有三個哥哥,下面又有于良這么一個弟弟。
一家六口人,四個都是能干重活的好勞力,才賺得到些錢,熏的幾塊臘肉。
饒是如此,能從牙縫里擠出這么一塊臘肉,送到陳家來,也足以說明于秀錦在家里有多受寵了。
嫁出去的女兒,不往家里帶東西,還從家里拿東西出來。
旁邊的于良翻了個白眼,道:“姐,你也不知道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我可是一個人扛著臘肉走了幾十里路過來的。”
于秀錦抿嘴笑笑,用手指頭點了點頭于良的額頭。
“好!好!知道辛苦你了,晚上留下來,到時候讓你多吃幾塊肉。”
于良這才咧嘴笑起來。
瞧見了陳江河,笑容又收斂了,哼了一聲。
也不搭理自家這個姐夫,繼續(xù)埋頭干活。
于秀錦臉上閃過一抹尷尬,看了眼陳江河,喝道:“見了姐夫不知道喊人?!”
于良這才不情不愿地叫了聲姐夫。
心里卻在罵娘。
要不是老爹當年欠了這陳家老漢的人情,實在是還不清,自家這么好看又賢惠的姐姐,又怎么會嫁給這個瘦巴巴的竹竿子?
肩不能扛的,也賺不到幾個錢。
自家姐姐跟了他,那不是只能過苦日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