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完全支持我的人,全心全意為我好的人,那就是我的弟弟了。
守了他一段時間,我就帶著食盒回到了小房子。
老城區(qū)連公交站也不齊全,更別提路燈了。
樓底下蹲了一個男人,看見我來了之后點燃一根香煙,視線跟隨著我移動。
“有事嗎?”
男人對我不屑地笑了,“沒事,你管我有什么事。”
他的態(tài)度很奇怪,我向前邁了兩步。
“不過就是一個做狗的,神氣什么。”
我勾唇一笑,擰住男人的手。
“啊——”
男人吼叫著,好像沒想到我的力氣會這么大一樣。
“你松開,趕緊給老子松開!”
我質(zhì)問男人,“柳夢潔讓你看著我?”
“誰是柳夢潔,我才不知道誰是柳夢潔。”
我再次用力,男人的手很快就吃痛,他脫臼了。
“他媽的!”
男人掙脫開我的手,活動自己被我扭住的手,他看起來很生氣,可是也只能生氣了。
“告訴柳夢潔,她做什么都有一個度,我們的合約快結(jié)束了,放過我,也是放過她自己。”
我轉(zhuǎn)身上樓,樓梯沒用一絲燈光,我卻看見了打開的門。
屋里面亂糟糟的,才布置好的一切就這樣被損壞了。
我迅速跑下來,不需要多說我也知道是柳夢潔的手筆。
樓下蹲守的男人已經(jīng)離開了,我踩著他留下的煙頭,整個人看起來都不太好。
柳夢潔還在毀著我的一切。
手機里面是柳志的電話,我卻再也不想和柳家的人有任何聯(lián)系。
只要還有一張床,還有一個廁所,這個房子對我來說就有意義。
還有十來天。
柳志需要我做的就是在這十來天里面和柳夢潔和諧相處。
真難,甚至就是在為難我。
【柳總,我已經(jīng)和公司交接好了,項目的新負責(zé)人都是我親自帶出來的,如果客戶再不買賬我也束手無策了?!?/p>
可以和柳家人聊工作,但是除了工作,我什么都不想聊。
柳志看出了我的心思,沒有再發(fā)信息膈應(yīng)我。
洗了澡,我躺在床上。
我需要給賀太太和賀總一份完整的報告好讓他們相信我,同時我需要算出他們大概需要投資多少。
投資的金額在公司占多少股份,我也有在這個過程之中把我的利益放到最大。
想著想著,看著床頭微黃的臺燈,我入睡了。
第二天醒來,我是被鬧鐘叫醒的。
今天賀總還約了我一起參加宴會,賀總要把我介紹給他身邊的其他投資人。
我在衣柜里面翻找出最得體的衣服,為自己打上領(lǐng)帶才坐上公交車到會場。
“陳驍,你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你忘了這回事呢。”
我主動握住賀總的手,賀總的笑容很官方。
這是一個商人標準的笑容。
我看了看賀總,對他點了點頭。
“怎么會忘記呢,另外賀總我的報表今天下午就可以發(fā)給你,有問題我們隨時溝通。”
他大手一揮,豪爽地說:“不需要,多少錢,你交給我的秘書就是了,他會替你走完剩下的程序,你就踏實等拿錢。”
我有些詫異,難道賀總就不怕我坑他嗎?
“暖暖信任你,我信任暖暖,我和她姑媽沒有孩子,暖暖就是我們的孩子。”
他一句話打消了我的顧慮。
我們向會場的深處走去,賀總和一路上碰見的人打招呼,又和那些人介紹我的名字。
“我當是誰,原來是柳夢潔養(yǎng)的狗啊,你換主人了?”
王邵陽雙手抱胸,“我記得合約沒到期啊,你這樣不合適吧?”
“王少,這是賀氏集團的賀總,你別得罪了賀總。”
王昭陽的助理小聲提醒他,王昭陽卻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樣,打量著我身邊的賀總。
“什么狗屁賀總,我可聽說了,賀氏集團的賀總是一位女性,陳驍你好大的膽子,去哪找來的演員,你想在今天出丑嗎?”
他的聲音擲地有聲,哪怕是背景音樂都掩蓋不住他的音量。
不少人端著酒杯圍了過來,小口小口喝著杯中的紅酒。
賀總抬手,指著自己,問:“你見過我?”
王邵陽沒做聲,也沒回答。
“那你就見過賀氏的賀總?”
“你他……你到底想說什么?”
王邵陽失去了耐心,連同看著賀總的眼神都帶著厭惡。
“這就是賀總,小王總你別鬧了,王總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打斷你的腿了。”
王邵陽摸了摸他的腿,好像有些后怕一樣。
“我就是賀總,我的公司開在了海外,國內(nèi)公司一直是由我的太太負責(zé),你不知道不重要,我不怪你,這也是我第一次在國內(nèi)露面,你們的生意沒做到國外,不認識我,很正常。”
賀總氣度不凡,吞吐也得體,讓王邵陽再也囂張不起來了。
他一瞬間就像蔫了的人一樣,重心不穩(wěn),又好像是腿上的傷發(fā)作了,整個人都掛在助理的身上。
賀總回頭看向我,對我笑了一下。
“我差點忘了告訴你了,賀氏投資了一個礦,這些人都是慕名而來見我的,只不過,第一個出局的就是王氏。”
王邵陽嚇得身體顫抖了一下,哆嗦著嘴唇,“不要,賀總不要啊,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這次真的不能再搞砸了。”
他抓緊了賀總的褲腿,賀總向后退了好幾步。
動作很大,在場的人都看清了,不少人也倒吸一口氣。
“我就說這人是誰,我還在想怎么高老給他安排一個這么好的位置,原來是賀總。”
“這下王氏可要玩完了,簽了一個有問題的合同就算了,這個項目也流失了,王氏拿什么來填補虧空。”
“我還是第一次見王邵陽這樣呢,真新鮮啊。”
從圍觀群眾的話里,我拼湊出了一些信息。
柳夢潔和王邵陽原本要簽的合約就是有問題的,只不過另一個公司搶先一步和王氏簽訂了合約。
正當合作進行到第一階段的時候,王氏的人這才發(fā)現(xiàn)合約是有很大的問題,這時候他們也沒辦法毀約了。
違約金是一個億。
如果我沒記錯,這只是一個五百萬的項目。
我緩緩蹲下來,問王昭陽:“這種喪家之犬的感覺,怎么樣,你第一次嘗到這種味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