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當(dāng)空,清輝灑下,已是子時,奇云山如一座匍匐的洪荒巨獸,冰冷且令人恐懼。
升騰的火焰被山風(fēng)吹得不?;蝿樱炝⑿暮蜕蛎家呀?jīng)沉沉睡去,時不時還會發(fā)出酣睡聲。
劉基拖著腮幫,時不時的給火堆添上一兩根柴火,似乎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嗚……不知是山風(fēng)吹動樹枝發(fā)出的聲音還是野獸的嘶吼,朱立心下意識的往朱毅文身上靠了靠,
吼……吼……
接連兩聲低吼從山林中傳出,劉基放下手中的燒火棍站了起來,巡視一圈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野獸靠近,這才安心坐了下來,他倒不是怕有野獸攻擊自己,而是朱毅文特意囑咐要保護(hù)山腳下一眾書生。
“咦,剛才是什么聲音?”
“好像是虎吼!”
“不是,更像是狼嚎!”
“怎么辦?這玩意下山來,把咱們叼到山上豈不是嗚呼哀哉?”
“我看大家都往老神仙那邊靠一靠,這樣即便是有個山精野獸下山了,想來老神仙也能將它送回去!”
被驚動的書生皆是點(diǎn)頭稱是,于是乎都拿著火把向著劉基這邊靠攏,不過這些書生倒也識趣,并沒有靠得太近,在距離劉基十步距離處停了下來,以劉基為中心圍了一圈又一圈,不知道的看見了還以為他們是來保護(hù)劉基的。
“公子,剛才的吼聲絕非凡物,只是不知到底是什么,要不要老朽上山看看?”劉基輕聲說到。
“不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萬一遇到個特別厲害的,真打起來,這里這么多書生,說不得就會殃及池魚。”朱毅文說著話伸了個懶腰。
“聽公子意思,難道以前遇到過什么厲害的大妖或者說猛獸?”劉基好奇道。
“哪來的什么大妖,不過是修得了一些靈智的猛獸罷了,不過皇覺寺倒是有一只神獸麒麟,甚是厲害,傳說是至真長老得到之時從天而降,如今成了鎮(zhèn)寺神獸,常年生活在皇覺寺后院的通天井中。”朱毅文回憶道。
“這時間當(dāng)真有此等神物?”
“劉老頭,你也是斬過龍脈的人,有麒麟此等神獸有什么稀奇的!”
“嗯哼,好熱!”朱立心翻了個身囈語道。
“公子,你快看!”劉基指著朱立心泛著紅光的后背驚訝的說到,“這禁制是公子給他下的?”
朱毅文沒有回答,抬手撫了撫朱立心的額頭,確實(shí)很燙,只是很快卻與變得冰冷刺骨,朱立心背后也從紅光變成了白光,“這禁制我也不知道何人所下,乃是上古困龍陣中的一支,我曾認(rèn)真推算過,可是最后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不過我心里倒是有個猜想,只是始終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說服自己。”
“你說的該不會是……”劉基說到一半硬生生的憋了回去,頭上不禁生出細(xì)密的冷汗,“現(xiàn)在怎么辦?立心不會有事吧?”
“看來剛才的吼聲是沖著立心來的,你幫我護(hù)法,我要入夢去看看!”朱毅文掐了道劍訣,屏氣凝神,輕輕點(diǎn)在朱立心的額頭。
劉基只覺得憑空一股無形的波動自朱毅文身上散開,原本因?yàn)轶@嚇還未睡著的書生們瞬間全部匍匐在地呼呼大睡。
“??!”沈榮打了個哈欠,緩緩睜開雙眼,卻別湊到眼前的劉基嚇了一跳,“老……老仙人,莫……莫不是有龍陽之癖,為何靠在下這般近!”說著話不忘緊了緊衣服。
劉基一時間哭笑不得,只不過對于這個沈榮他是越發(fā)好奇了,這么多書生那是倒頭就睡,但是眼前這家伙居然從熟睡中醒了過來,難不成是巧合,“你有他娘的才好那一口!”劉基沒好氣的啐道,“對了,你怎么醒了?”
“啊嗚!”沈榮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本來睡得好好的,突然覺天旋地轉(zhuǎn)的,我還以為地震了,就醒了!”他邊說邊看向雙眼緊閉手掐劍訣的朱毅文,在看到朱立心背后紅白交替的詭異光芒一時間入了神。
“這是,這是黃帝鎖龍陣?”沈榮抬手就像朱立心后背摸去,卻被劉基硬生生拍開。
“別亂動,公子正在傳功,切莫打擾!”劉基面色嚴(yán)肅的說到。
“老仙人,你蒙的了別人可蒙不了在下,朱公子使得乃是莊子入夢心法,區(qū)區(qū)不才也曾學(xué)過!”沈榮揉了揉被拍的生疼的手背說到。
‘看來這小子并不像看起來那般簡單,公子說了讓我?guī)兔ψo(hù)法,那定是萬分危急,此刻不好動手,先給他穩(wěn)下來再說!’劉基心中這般想嘴上便說道:“你剛剛說這是黃帝鎖龍陣,你也見過?”
沈榮點(diǎn)了點(diǎn)頭,“曾在家中藏書樓的古籍中看到過,只不過立心背后的鎖龍陣并不完整,不知下這禁制之人是何用意?”
“不管是何用意,反正肯定不是好意!”劉基沉聲道。
“倒也不見得,若是此人將陣法補(bǔ)全,想來立心也活不到現(xiàn)在,故意缺一點(diǎn),當(dāng)真是難以捉摸!”
話分兩頭,朱毅文點(diǎn)在朱立心額頭那一刻,瞬間心神被巨力吸進(jìn)一個陰暗潮濕的山洞之中,只見朱立心盤坐于山洞中間,前后分別坐著一紅一白的仙童,紅的穿著大紅色錦繡蟒袍,白的穿的是云絲素裙,仙氣飄飄宛如畫中的金童玉女一般,兩位仙童伸出右手分別按在朱立心前心后背,將真氣源源不斷的渡進(jìn)朱立心體內(nèi),而在三人頭頂,平鋪的鎖龍陣圖不斷旋轉(zhuǎn)發(fā)出陣陣光芒,與朱立心后背的陣圖一模一樣。
‘難道這兩個仙童想要幫助立心破了這困龍陣?’
“在下朱毅文拜見兩位前輩!”朱毅文行禮道。
一紅一白兩位仙童并沒有回應(yīng),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二位前輩,不知立心是否有得罪的地方?”
依舊是沒有回應(yīng)。
“前輩,若是再不得回應(yīng),可就怪不得在下叨擾了!”朱毅文再次行禮道。
這次終于有了回應(yīng),只是并不是對朱毅文說,“小紅,這人好生聒噪,沒看見咱們正在傳功嗎?”白衣仙童氣呼呼的說到。
“莫要理他,若是動了真氣,咱們?nèi)齻€都得去閻王爺那里報(bào)道!”紅衣仙童嘴未動,聲音卻在山洞中響起。
“二位前輩于這深山修行數(shù)載,想來早已經(jīng)是銅皮鐵骨,可是立心卻是從未修行,我見二位真氣一紅一白,想來一屬火一屬水,這般冒然傳功,想來未等你們破了這困龍陣,立心就會爆體而亡。”朱毅文說到這里便停了下來。
始終緊閉雙眼的紅衣仙童陡然睜開雙眼,大喝一聲,“收!”兩位仙童同時收手,卻聽那紅色仙童繼續(xù)說道:“這孩子體內(nèi)有一股龍氣可以將這水火陰陽二氣揉在一起,爆體是決然不會的!”
“既然不會爆體而亡,為何前輩要收手呢?”朱毅文問到。
“唉!也不只是為何,我與小白傳了這么長時間的真氣,那困龍陣絲毫沒有松動的跡象!”紅衣仙童無奈道。
“呵呵,既是困龍陣,那立心體內(nèi)的龍氣必然動不得分毫,動不得分毫也就無法將水火陰陽二氣揉在一起,說白了,二位前輩傳了這長時間真氣,此消彼長,都在立心體內(nèi)抵消殆盡,這困龍陣豈能動得分毫!”朱毅文攏袖靠著洞壁笑著說道。
“小紅,我就說不能心急,還得等他到了洞內(nèi),天時地利人和都齊了才好沖破這困龍陣,你就是不聽!”白衣仙童氣呼呼的說到。
“好了,小白,別生氣了,我也是想著為日后謀一線生機(jī)!”紅衣仙童走到白色衣仙童身邊拽了拽她的袖擺苦哈哈的說到。
“其實(shí)倒也不是一點(diǎn)辦法沒有,只不過二位是否信得過在下?”朱毅文直起身子正色道。
“什么辦法?”紅色仙童問到。
“兩位請看!”
只見朱毅文陡然騰空而起,化為一條金色巨龍盤旋在洞中,“以我吾之龍氣助二位將這困龍陣沖破如何?”
“好強(qiáng)的真龍之氣?你莫非是這天下新主?”白色仙童驚訝道。
化為金龍的朱毅文搖了搖頭,卻聽紅衣仙童說到:“管不了那么多了,小白,既然他都化形了,咱兩還等什么?”
紅衣仙童話音剛落,這一紅一白兩位仙童瞬間化為紅白兩條巨龍,比起朱毅文要大上好幾倍,三聲龍吟響起,紅白金三條巨龍向著困龍陣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