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違和感

清早，我還是早早去農(nóng)貿(mào)市場閑逛。

沒有遇見袁蓉，倒是遇見了一個我不想見到的人。

“小蘭，跟我回家。”

他突兀的出現(xiàn)，站在我的面前，一下就將朝陽的光亮全然擋在了后面。

我轉(zhuǎn)身就跑。

身后的腳步聲卻一直緊緊跟著。

能跑去哪？我又能去哪？

心臟又劇烈的跳動起來，我艱難的大口呼吸，腳步卻不敢停下。

所有的感覺慢慢抽離，像是三維立體里插入了二維畫面一樣變得違和。

不對！

我不可能會見到他！

白色的高跟鞋又出現(xiàn)在我的視野里，一雙手環(huán)抱住了我。

“發(fā)什么呆呢，”袁蓉晃著我的胳膊，“我遠遠就看見你站在這里了。”

腳步聲停了。

我慌忙回頭去看，沒有人在我身后。

我也還在原地。

我放下心來。

找了個理由隨便答道：“有點頭暈，緩一緩。”

“是不是沒有吃早飯呀？”

袁蓉把手里的煎餅果子塞進我的手里。

“快吃快吃，我等會兒再去買。”

“謝謝。”

“你跟我還客氣什么呀。”袁蓉又從背包里翻出一塊巧克力來。

好像確實不用客氣。

我從記憶里翻不出什么具體的畫面來，但就是覺得袁蓉親近，親近到仿佛能夠不分你我的程度。

半夜里，袁蓉又一次敲響了我的門。

她喝了些酒，似乎有些醉了。

“褚蘭褚蘭，我找不到家里的鑰匙了，你要不要收留一晚如此可愛的鄰居呀？”

我閃過身體，袁蓉自然而然的走了進來，那雙白色的高跟鞋留在了門外。

第四日的清晨，袁蓉早就不在床上了。我看看鐘表，竟然已經(jīng)到了九點。

得趕緊去買菜了。

我簡單收拾了一下，穿上門口的高跟鞋就往樓下走去。

路上很多人和我打著招呼。

“早啊，小蓉！”

“早！”

“早啊，袁蓉今天上班晚了吧？”

“沒事的，我請過假了！”

“早啊，小蓉來買油條不？”

“今天要減肥了！”

我有些奇怪，這些人那么熟悉，這些話那么熟悉，可為什么和我如此格格不入。

等等！

他們都在叫我…

袁蓉！

我一低頭，腳下白色的高跟鞋映射著太陽的光，一頭波浪卷長發(fā)散落下來。

不對！

我不是袁蓉！

可，我是誰來著？

我漫無目的的向前跑去，身邊的所有人又都靜止了下來，全都緊盯著我看。

不對！

不是我！

我猛地睜開雙眼，是裝飾著牡丹花的天花板。

我連忙坐起身來看向自己的雙腳。

光的。

沒有高跟鞋。

呼。我呼出一口氣。

原來只是一場夢。

“褚蘭。”袁蓉小聲的喊我的名字，“做噩夢了嗎？”

我壓下自己緊張的心緒。

“嗯。把你吵醒了。”

“沒有。我睡不著。”

袁蓉也坐起來，波浪卷散落下來，城市里燈火通明，她的神情藏入發(fā)絲的陰影中，看不真切。

“想起我弟弟了。”

我沒說話，靜靜的看著她。

“這個混蛋。”

袁蓉沉默著，沒有再往下說去。

墻壁上的鐘表發(fā)出咔吃咔吃走表的聲音，在這個時刻顯得尤為清晰。

我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沒事。”袁蓉的語氣重新輕快起來。

“睡吧。晚安喲。”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