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接手棺材鋪的時候,姥姥說過,任何厲鬼都無法傷害安鬼棺的人。
現(xiàn)在看來的確沒錯,鬼修殷朵可能不受我的控制,但同時她也傷不了我分毫。
只是這份驚喜沒持續(xù)多久我就陷入了深深的懊惱:早知如此我干嘛叫星衍出來,我趕緊跑回安鬼棺,看到定辛道長把星衍扔在地上,正拿著一瓶水把張星衍從頭到腳地澆了個遍。
“你干什么!”我生氣地推了把定辛,他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沒推動。
定辛嘆了口氣,指了指地上的張星衍說:“你看。”
地上本來面色發(fā)烏的張星衍肉眼可見的臉色紅潤起來。
“她沒事了,我用至陽之水拔了她體內(nèi)的陰氣,你給她換套衣服,讓她睡一覺就好了。”
我有些尷尬,忙去找毛巾找衣服。
伺候完張星衍,我又找定辛道長復盤這次的遭遇。
之前我認為殷朵來找我麻煩,是想進安鬼棺入輪回,可兩次交手她卻并沒有提進輪回的事兒,反而只是反復地說“你和他是一伙兒的”。
而且,按常理來說,她想進安鬼棺是有求于我,不該這樣沒有談判就痛下殺手。
“你可能因為殷朵的姐姐來買棺材,就先入為主的認為殷朵的訴求是進安鬼棺。”
“是的,但殷朵見我時不像是有求于我反而更像是對我有怨恨。”
“鬼怪一物向來偏執(zhí),它纏上你可能僅僅因為你跟它怨恨的人有接觸。”
“那是不是也代表我沒法跟它講道理?”
“嗯。”定辛微微頷首,抿嘴沉思了一會兒話鋒一轉(zhuǎn):“那個陳達是本地人嗎?”
其實我也想到了:鬼修殷朵兩次出現(xiàn),都在我見了陳達之后。
我有些煩躁,沒有回答定辛,直接掏出手機給當警察的大表哥打了個電話。
電話里的表哥睡意朦朧:“出啥事兒了三更半夜的打電話?”
我無心講前因后果,言簡意賅地吩咐道:“哥,你幫我查一個人,市人民醫(yī)院神經(jīng)外科主治醫(yī)生陳達,籍貫,犯罪記錄,簡歷,哪怕是少年檔案都查一下。詳細的事兒我明天再告訴你。”
我是家族唯一的女孩,表哥們都很寵我,我找他們幫忙也從來不客氣。
掛了電話就看到定辛道長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你外掛還挺多。”
我有點討厭定辛的“氣定神閑”了,沒搭理他,呆呆地坐著等消息,心中卻是紛紛擾擾,一方面煩躁無解的纏人鬼修,另一方面?zhèn)袃?yōu)秀的相親對象果然是不存在的。
半個小時后,陳達的檔案發(fā)到我的手機上:本碩博連讀的履歷,無犯罪史,無警告通報,無人際糾紛……陳達干凈簡單的背景讓這份檔案顯得字數(shù)寥寥。
只是他的籍貫引起了我的注意:xx省xx市xx鄉(xiāng)母豬溝村。
這是當初買下殷花殷朵的山村!
是殷朵被折磨致死的那個山村!
一股寒意升起,我想到當初對陳達的不解:一個外科大夫為什么會看上我一個開棺材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