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夢到的事漸漸模糊了,但我卻寧愿永遠沉浸在夢里,永遠活在16歲。
沈琢罕見地出現(xiàn)在了主臥,坐在我身旁。
見我醒來,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了些。
“許丞是誰,你做夢一直在念這個名字。”
沈琢很少對我的私生活感興趣,放在平時,我不會吝嗇話語去和他介紹我的興趣愛好。
但此刻我沉默了,沒有看向他。
“有什么事找我嗎?”
我岔開話題,不想回答。
沈琢平日并不會主動來主臥,我們一直都是分房睡的。
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此行的目的,眼中閃過冷意,話語帶著警告。
“不管你昨天是有意還是無意,所幸甜甜沒有受傷。”
“但希望你清楚,這樣的事我不希望發(fā)生第二次。”
我冷冷一笑,是不是還應(yīng)該感謝他的寬容大量。
胸口似乎有一團熊熊烈火在燃燒,猛地抬頭。
“我要是想害她,就不會護著她讓她毫發(fā)無損,我不會去虐待一個小孩子,更不會像你這樣不辨是非!”
平日里的我都是溫婉平靜的,此刻連珠帶炮地說了出來,心里反倒舒緩了不少。
沈琢愣住了,似乎沒想到我的反應(yīng)會這么劇烈。
但我此刻只覺渾身血液都凝固了,手腳冰冷。
“你……把痣點了?”
我的聲音微微顫抖,胸口劇烈起伏。
“嗯,甜甜吵著說不喜歡,剛好在醫(yī)院就點了。”
沈琢緩了緩,說得隨意,好似只是一件輕微到極點的小事。
可明明那天我說我喜歡這顆淚痣的時候,他也在。
這一刻,我覺得一切都沒意思極了。
沈琢還想說些什么,我卻不想再聽下去。
“沈琢,我們離婚吧。”
說完這句話,我覺得身上的重?fù)?dān)輕了許多。
“蘇鳶,你不要意氣用事,我已經(jīng)在向你道歉了。”
沈琢眼中帶上了一絲怒氣,仿佛是我在無理取鬧。
“我沒有意氣用事。”
我的聲音拔高了一分,帶著一絲報復(fù)般的快感。
“因為,沒了淚痣,你,一點也不像他了。”
“不然你覺得,你還有什么地方值得我那么低聲下氣嗎?”
這句話一字一頓,我說得清晰極了。
說完,我轉(zhuǎn)頭就走,最后看見的是沈琢驚慌失措的表情。
我本以為沈琢是愿意和我離婚的,畢竟他早已心有所屬。
可一連幾天,每每我聯(lián)系他時,得到的回答不是沒空就是在忙。
沈琢似乎憋著一口氣,不想就這么輕易結(jié)束這段婚姻。
反倒是苓雪沉不住氣了。
網(wǎng)上她和丈夫不合,即將離婚的報道鬧得沸沸揚揚。
當(dāng)天晚上,一通電話打來。
“蘇鳶,我想和你聊聊,樓下咖啡廳,可以嗎?”
手機中是她志在必得的聲音,完全聽不出是一個虛弱的病人。
我答應(yīng)了,不僅是因為我此刻已經(jīng)不在乎沈琢了,還因為我想和在這里的過往做個了結(jié)。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蘇小姐生的這般嬌美,只可惜了阿琢是個木頭,認(rèn)定的人和事就不會改,讓蘇小姐白白等了那么多年。”
苓雪語氣親熱,眼中的笑卻不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