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我走在村子的小路上,周圍是蛐蛐和各種鳥的叫聲,這些年佘村一帶也沒有被開發(fā)過,所以也保存了最原本的寧靜。
我正愁去哪兒找人,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一對夫妻的爭吵聲。
我立馬循著聲音追了過去,過真看到一對中年夫妻此刻正在路上一邊爭執(zhí)一邊趕路。
“叔叔阿姨。”
我突然得出現(xiàn)把倆人嚇了一跳。
“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中年女子看著我,臉上充滿了疑惑。
“我……我是來村子里找人的,所以想問問你們認不認識咱們村的牛老道?”
中年女人一見我提到牛老道,立馬問我是村里哪家的閨女。
“別問了,問啥問的,都出這么大事兒還問,抓緊趕路吧,不然一會兒天黑看不見路了。”
中年女人白了男人一眼。
“還不是怪你,這么大個人這么點小事兒都做不好!”
男人長嘆一口氣,擺了擺手:“我懶得跟你說!”
此時女人看向我,告訴我他們也正好要去找牛老道,說是能順路帶我一起過去。
我點點頭,立馬提上行李箱跟上倆人。
他們倆這一路時不時得就吵上兩句,從二人的對話中我大概聽出他倆遇到的麻煩,是家里養(yǎng)的什么東西出了事兒,嚷嚷著就要找牛老道算算。
牛老道在佘村是出了名的,一般村民要是遇到什么麻煩都會找牛老道幫忙。
走了半個小時,夫妻倆帶著我來到一處破舊的道觀。
男人來到道觀前敲了敲門。
“牛爺,牛爺在家嗎?”
男人敲了幾次,也沒見牛老道開門,整個人也開始著急起來。
“唉,看來牛爺不在,那要不還是回去吧!”
說著倆人正要離開,卻聽到木門傳來“吱呀”一聲。
“牛爺!您在家??!”
牛老道咳嗽了兩聲,帶著略顯沙啞的嗓音示意二人進來再說,我緊隨其后,踏入道觀牛老道才看清楚是我。
“佘嫣……你……你怎么……”
“牛道長,我……”
還沒等我開口,牛老道就示意我先不要說話,我這才注意到,身邊的倆夫妻此時正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姑娘你也姓佘啊?我咋沒見過你?”
“這是我故人的女兒,你倆這么晚趕來是不是有什么事兒?”
老道說著起身給我們?nèi)说沽艘煌胨?/p>
我注意到老道端茶的手還在微微顫抖,不難看出來,他被蛇神傷的不輕。
“牛爺,我家這口子你也知道,是個糊涂蛋子,這不是前倆天家里的雞圈門沒關(guān),這一早起來,整個雞圈的雞崽子全沒了,就剩下一地雞毛,還帶著血呢!”
說完,她推了推身邊的男人,男人緩過神來從胸前的口袋里拿出幾根雞毛,老道看了一眼,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咋樣,牛爺,這是不是遇到啥事兒了?”
老道沒說話,他站起身走到道觀的墻壁前,從上頭取出了一個紙包,他將紙包放在桌上,打開之后里面是滿滿一包的雄黃。
他用紙片將雄黃取出一些遞給倆夫妻。
“你倆拿著這個雄黃灑在雞圈旁邊,等到一天午時,也就是中午十二點的時候,殺一只老母雞送到佘村后山的石磨上,要是再有什么問題,你再來找我。”
“好嘞!好嘞,謝謝您啊牛爺,那我倆就先走了。”
倆夫妻道謝完之后,便點頭哈腰轉(zhuǎn)身離開。
二人一走,我正要開口。
牛老道卻抬手示意我不要說話,他站起身走進里屋拿出一個酒壺,倒了滿滿一杯酒推到我面前。
“牛道長,您這是什么意思?”
“喝完這杯,休息一晚就離開這里吧。”
“道長!我來這里不是為了別的,我是為了……”
“打??!”
牛老道似乎根本不聽我的話,只是敲了敲桌子讓我喝了再說。
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這酒的度數(shù)很高,一入口我就感覺火辣辣的,又要繼續(xù)開口的時候牛老道卻在此時說道。
“剛才那對夫妻你也瞧見了吧?”
“咋了?”
老道嘆了口氣。
“你未入棺,蛇神已經(jīng)不再庇護佘村,反而驅(qū)蛇在村里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我聽老道這話以為他是在怪我,我皺了皺眉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時,老道卻又話鋒一轉(zhuǎn)。
“當(dāng)初佘村供蛇,就已經(jīng)注定佘村根基將損,你是無辜的,但你留下來,只會遇到更大的麻煩。”
我聽到老道是在擔(dān)心自己,這才開口。
“道長,您說的這些我不是沒想過,可我既然選擇回來,就好為了解決這個麻煩。”
“解決?蛇神受供,吞噬人心,佘慧媛就是例子,但這只是一個開始,現(xiàn)在蛇廠落到他們手里,蛇神的勢力只怕會越來越大,老道我心有余而力不足,無力助你鏟除妖邪,老道無能啊,當(dāng)初就該死在蛇神手里。”
老道感嘆之間,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蒼老的臉上露出一副難以言喻的遺憾。
“難道咱們就放任不管嗎?”
我看著老道意識消除,心里也頓生難意。
“如何對付也非人力所能為。”
“那若再加上我呢?”
突然,我背后一個聲音響起,一抬頭我才發(fā)現(xiàn)官漓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我的背后。
“蛇君大人……”
老道和蛇君之間就打過交道,他出現(xiàn)也是蛇君授意。
“老道,本君倒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蛇君大人直言便是。”
蛇君望著桌上的烈酒,瀟灑在我身邊落座。
“這烈酒苦口,你又為何借酒消愁???”
“烈酒雖苦口,卻可解百般愁,蛇君大人非凡之人,應(yīng)當(dāng)理解不了。”
“供酒本君倒是沒少喝,卻總是喝不慣,不及這世間露水,可又與露水不同,回味起來醇正濃厚,人活一世,便與喝酒無異,不過百年,倘若這百年之后你若有可回味之事,這才是百年之中你生而為人的意義。”
蛇君說完,我面前的一杯酒陡然消失,隨即化作一團清風(fēng)消失在我面前。
我沒想到蛇君這么會說話,便也開口安慰老道。
但老道此刻卻再度示意我不必再繼續(xù)說下去。
他抬手指了指道觀的一個方向。
“那里有客房,今夜你就去那兒休息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