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遂人愿,人不遂人心。
太陽的隕落,讓圣女剩下的勢力幾乎全數(shù)被瓦解,她費盡心思想要占有的主城也幾乎變成了廢墟。
維萊達薇抬頭看著那亙古燃燒的龐然巨物,即將墜落到自己的頭上…
發(fā)誓說會拼死保護自己的女侍,在面臨這樣的危難之時,第一反應竟是轉(zhuǎn)身而逃!
逃什么逃,逃得了嗎?
她心里這般嘲諷著,同時緊閉雙眼,滿是不甘,準備迎接死亡…
可有時候,當你失去了什么,卻又會意外得到什么。
她身邊所有人都被瞬間碳化成粉末消失在這世上,自己則是被這滅世之音的沖擊震得直接失去意識。
待她重新睜開眼睛,圍繞自己身邊的全是烈火巖漿,煙灰黑霧,彷佛她身處在了一個金紅色的熔爐地獄。
忽然,她看到眼前的東西似乎在動,在一片烈火巖漿之中,似乎有什么龐然活物在蘇醒。它鬃毛蓬松,全身飄散著火苗的毛發(fā),金色的眼眸,氣勢磅礴,她這才看清,原來她被一只金色的獅子包裹在其中。
巨獅把頭挪得往維萊達薇又更近了些,近得她看清對方鼻子的紋理,且伸手就能觸摸得到。
奇怪的是,維萊達薇不覺得害怕,更沒有覺得自己被灼燒的感覺…
甚至有種,重遇親朋的溫暖與親切感…
…
有艘與元綾來時幾乎一模一樣的商船,正??吭趧?chuàng)世海的岸邊。
那里沒有碼頭,好像這艘船只是剛好路過這片海域,臨時搭了一木板連接著岸邊。
弦月扶著元綾下馬,潮木幫忙拉著馬匹護著兩人上船,待同行的人都齊了,潮楠立刻就對著船艙喊起航。
船剛離岸,從塞京姆一路追著他們來的敵人就緊接而來,他們施展輕功似乎也想要上船,被潮楠潮木的劍氣從空中打落,騭的幾人催動靈氣分別打向船尾的海面和岸邊,助商船快速遠離岸邊,同時用水花干擾追兵的視線!
“莊主,夫人,你們后退,敵人交給我們!”
弦月牽著元綾后退,靠近船艙以其為掩護,擔心被靈氣的余勁波及加重傷勢。有些漏網(wǎng)之魚似乎穿過了水花躍到了船上,但很快就被趕往船尾的潮楠潮木兩兄弟給擊退。而那些敵人被擊落掉到海上,居然再也沒有浮上來,很有可能來不及逃出就被海里的靈獸給吃了。
待船遠離岸邊到達相對安全的距離后,船上的其他配備人員才慢慢冒頭,他們并不擅長戰(zhàn)斗,敵人也沒有打到他們面前,所以方才干脆不出來添亂。
潮楠拿出地圖,走到弦月面前說:“莊主,衪界入侵的范圍擴大,來時的碼頭和臺山也不安全,我們可能得繞一下路。”
弦月看了眼地圖:“繞去瓊山吧。”
如今被衪界占據(jù)了大部份沿海地域,加上他和元綾受傷,戰(zhàn)力有限無法硬闖或逃脫,為了安全起見他們得往北行繞去瓊山才能安然回到九幽,只是這航行路線比去臺山遠了數(shù)倍。
潮楠點頭,隨即轉(zhuǎn)身離開去通知船長。
船上的其他人員他們平常多半與弦月的部屬溝通交流,第一次見連部屬都要恭恭敬敬的大人物,一時好奇都來到甲板或船艙的窗邊偷偷圍觀,只不過他們也沒看多久,潮木就把他們帶到私人艙房。
一名老人拿著藥箱早就守在私人艙房外,似乎早就等著他們的到來。
元綾一看此人的裝束就知道是醫(yī)夫。
弦月和元綾落坐在艙房內(nèi)的椅子上,在醫(yī)夫診斷的期間潮木也打算暫時留在了艙房待命。老人是弦月出發(fā)前就配備好在此船的醫(yī)夫,對方也知道自己的職責,來時也所以早知道弦月先前所傷的大概情況,所以弦月一坐下他就走到面前準備為對方治療。
他剛打開藥箱,弦月突然開口:“先給她治。”
醫(yī)夫頓了頓但也沒多問,直接就轉(zhuǎn)向元綾,開始為夫人診斷。
弦月目不轉(zhuǎn)晴地看著醫(yī)夫,等待他完成給元綾的診斷后就立刻與他眼神接觸,醫(yī)夫識趣沒有說話,只是沉默不語轉(zhuǎn)身又給弦月診斷。
兩人體質(zhì)相同,極陰,靈核受損,經(jīng)脈斷裂,以致靈氣一直處于干涸狀態(tài),暫時只能依靠真氣維持著一條命。傷勢和靈核的受損程度大致上差不多,表面?zhèn)麆菰c看起來比較重,但論極陽侵襲得更深,需要更多時間去修復的肯定是弦月。
可是莊主都開口要給夫人先治,他也不敢不從。
元綾察覺到兩人的眼神交流:“有話直說吧,是我們傷重得無藥可救,還是你的藥只有一份?”
醫(yī)夫內(nèi)心咯噔,沒想到夫人如此敏銳。
弦月見元綾瞥向自己,也不敢再瞞:“如今在船上的確實只有一份,待回到九幽,我再派人去尋便是。”
醫(yī)夫見元綾不語,心怕她不信,連忙接話:“夫人放心,這藥料雖昂貴但并不稀有,只是制作的過程有些麻煩,也不是服一劑就能夠恢復完好,所以你放心,絕對不是你吃了之后就沒有的。”
“那他延遲服用,難道不會對傷勢有影響?”
“待夫人你恢復一二,可以助莊主把體內(nèi)殘留的極陽逼出來,這樣對他的傷勢也有幫助。”
元綾轉(zhuǎn)頭看向弦月,似乎在確認他們所言真假。
“現(xiàn)在的我們就像個普通人一樣,沒有自保能力,一遭遇什么風吹草動都很危險,所以還是讓我們其中一人先恢復七八,才有能力保護對方。”弦月說。
“那你之前更不應該與我分食。”
“那是救命的丹心,這是療傷的藥料,不同。”弦月握著元綾的手安撫道。
元綾知道兩者性質(zhì)不同,她當然也理解弦月,正如她把丹心直接塞到對方嘴里一樣,彼此都希望對方安好,要是擁有丹心的是弦月,他也定會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