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臉上已然全是壓抑的怒氣。
但咬了咬牙,到底沒有發(fā)作。
反而笑道:“我老婆孩子都在家里好著呢,就等我回香江了,能有什么事?”
袁波還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沒有說話。
因為此刻的紅裙女鬼,在聽到老婆孩子這幾個字之后。
陡然將頭扭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臉朝老高看去!
老高險些壓抑不住驚恐,嘴角抽了抽。
三姨娘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似笑非笑。
很快。
老高臉色不悅,強(qiáng)撐著退場,連三姨娘專門給他準(zhǔn)備的小妹萍萍都沒帶。
三人一起回去。
萍萍跟在袁波身邊,那叫一個殷勤。
說話聲音也軟軟的。
“您就是袁少爺吧,我早聽三姨娘提起過您。”
袁波早在剛上車的時候就拿出手機(jī)刷了,有三姨娘在還收斂了一點,起碼沒有外放。
萍萍湊過來:“袁少爺,您看什么呢?讓我也看看唄。”
袁波頗為無奈地看了三姨娘一眼,沒吭聲。
這畢竟是三姨娘的人,自己不好甩臉子。
手機(jī)沒貼防窺屏,萍萍一眼看見屏幕上搔首弄姿的女主播。
但還沒等萍萍說些什么。
三姨娘當(dāng)即用高跟鞋尖踢了萍萍一腳:“給我滾前邊去,老高沒帶你走你癢了是吧?”
萍萍頓時有些委屈,一雙大眼睛凝出淚花,看向三姨娘。
平時三姨娘對她們這些姑娘們都挺好的。
很少黑過臉。
而且,三姨娘帶過來的男人,大部分時候她們要是得了青眼,三姨娘還高興呢。
可這次,自己只是說了兩句話,三姨娘就動了火似的。
司機(jī)一停車,萍萍麻溜滾下車,連前座也沒上:“三姨娘,我,我自己溜達(dá)回去,就不坐車了。”
三姨娘哼了一聲,沒有言語。
袁波笑了下,給三姨娘捏了捏胳膊:“三姨娘你咋還氣上了?”
三姨娘沒理他,下意識從包里摸出一根煙,想想是在車上,就只夾在手指間了。
“也算你小子識相,要是跟那老高似的,見著姑娘眼睛都直了,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袁波問道:“三姨娘要怎么收拾我?”
三姨娘沒說話,一抬腿,裹著肉色絲襪的長腿搭在袁波腿上。
高跟鞋也順勢甩了下去,閉著眼睛一副太后架勢。
“問那么多干什么?”
袁波認(rèn)命,低頭給三姨娘揉腿。
三姨娘清了清嗓子:“今天晚上別回那個老棺材瓢子家了,在我休息室住。”
“他媽外面下暴雨屋里下大雨,整個院就放花圈那屋是好的,你們爺倆也住得下去,咋不跟他睡橋洞呢?”
“也不知道找老娘吱一聲。”
袁波知道三姨娘這是嗔怪這么多年不聯(lián)系,也不吭聲,老老實實聽三姨娘訓(xùn)斥。
……
入夜。
袁波躺在休息室的大床上。
即便是休息室,家具也一應(yīng)俱全,弄得跟酒店頂配一居室似的。
身下的席夢思床墊比花圈店的破鐵床舒服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過……
黑暗中,袁波猛然睜大了雙眼。
這時候自己要是能睡得著,才特么怪了。
全天下沒有白掉的餡餅。
如果有,絕逼是個井蓋。
砸的人一臉一頭血的那種!
老高的工地,聽描述看合同,怎么都是個賺錢。
為啥老高自己不干,甩給三姨娘?
還有老高身邊的那個紅衣女鬼。
老高明顯只是個普通人,身上沒有半點練家子的氣息,甚至因為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還有點虛。
但看今天的表現(xiàn),明顯能看到女鬼,甚至還有些畏懼。
說明二者之間是有所溝通的。
那到底是老高對女鬼有所求,還是受制于女鬼……
不過現(xiàn)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袁波只知道,那個工地里,絕對有蹊蹺。
而且說不好,和那個老變態(tài)一樣。
都是沖著三姨娘來的!
想到這,袁波實在是躺不下了。
……
拎出掛在門口的帆布包。
里面除了袁波準(zhǔn)備的巴掌大小的紙扎之外。
還有一些應(yīng)急的紙扎材料。
比如竹篾,色紙、漿糊等等。
不過尺寸和份量都不大。
袁波四根竹篾纏成一根,估摸著尺寸勉強(qiáng)能用。
手指紛飛。
不多時。
一根……棍子,在手里誕生了。
拿著吹風(fēng)機(jī)吹干拎在手里,袁波從帆布包里翻出巴掌大的黑無常往兜里一揣,就這么出門了。
從三姨娘的辦公室到電梯口,還有一段距離。
袁波剛一推開辦公室的大門,就看到一個黑壓壓的高大人影,站在電梯口的陰影里。
給袁波嚇了一跳。
“誰?”
對方面無表情地朝著袁波轉(zhuǎn)過頭,淡淡道:“袁少爺。”
我草。
裝神弄鬼的。
這一轉(zhuǎn)頭,袁波才看清,居然是保安隊長。
“你大半夜的上來干嘛?”袁波走過去,上上下下打量著保安隊長。
月色下,保安隊長的臉色有些發(fā)白,甚至……說是慘白也不為過。
臉上的神情也十分僵硬。
“我每天挽上,都守在這。”保安隊長答道。
畢竟是三姨娘的人,袁波也沒有多問,扭頭按亮了電梯。
“對了。”
電梯門開啟的時候,袁波才想起回頭叮囑。
“別和三姨娘說我晚上出來了哈,省著她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