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竹臉上仿佛紅霞般滾燙流淌的印記正是讓嬴朔啞口的原因。
注意到嬴朔眼神緊緊盯著自己,阮青竹難掩失望,羞愧地將面紗重新戴上。
雙眸黯淡,阮青竹轉(zhuǎn)過頭去,輕聲說道。
“無意嚇到嬴公子,還請嬴公子見諒。”
呵,果然,人還是注重臉面的。
名聲再響亮又有什么用?
這與生俱來的病狀被人看見,還是會覺得吃驚難堪。
帶著這道印記,在大庭廣眾下露臉,會被稱為不祥之人。
所以,以后還是戴著面紗為好。
“阮姐姐!”
姜瀾風(fēng)也是驚呼一聲,小跑過來,有些心疼地?fù)崦钋嘀竦哪槨?/p>
阮青竹垂首淺笑,示意自己并不在意,但是眼神中流露出來的失落感實(shí)在難以掩蓋。
“阮姐姐,沒事的!”姜瀾風(fēng)只能繼續(xù)安慰道。
“天熱的時候才會出現(xiàn),只要一到秋天和冬天,就沒有啦!”
對此,阮青竹只是笑笑,不再言語。
嬴朔卻突然起身,開口詢問:“是只有天熱,或者身體發(fā)熱的時候,臉上那牛掰的印記才會出現(xiàn)嗎?”
???
牛什么?
阮青竹以為嬴朔懂醫(yī)術(shù),說話的時候不免在用一些醫(yī)典中的專用字眼,于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正是。似乎只要一熱,臉上便會出現(xiàn)印記。”
“這病由來已久,從我出生開始就存在了,不知道嬴公子可有解決之法?”
阮青竹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期待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解決?為什么要解決?這多厲害??!”
嬴朔卻語出驚人,郁悶道。
這不是他娘的先天圣體嗎?
身體一發(fā)熱,臉上就掛彩,這在古代是不詳?shù)拿嫦?,但到了現(xiàn)代可不就是只剩兩字。
牛掰!
“嬴公子,這,這話是何意?”阮青竹和姜瀾風(fēng)二女被嬴朔的話同時搞懵了。
什么叫厲害?
這詞多新鮮??!看了那么多的郎中,尋了百位高人,從來沒有人會用厲害兩個字形容臉上的病!
嬴朔解釋道:“在我們家鄉(xiāng),你這是很厲害,很特別的存在。”
“大家不會因為你臉上的印記嘲笑你,相反,只會感到好奇。”
“而且,你臉上的印記也太好看了吧,簡直就是天上的彩虹出現(xiàn)在人間的模樣。”
“你本身就是天姿國色之人,再搭配上彩虹般的印記,更好看了!”
“簡直就是仙女!”
彩虹?可是天上的飛虹?
真的,好看嗎?
阮青竹看到嬴朔眼里閃閃發(fā)光的樣子,一點(diǎn)也不像是安慰或者演的。
“而且,他夸我是仙女哎!”
“從來沒有男人會在見到自己這張帶著印記的臉之后,還會說自己好看的!”
“不被嚇到就好了!”
內(nèi)心仿佛有一頭小鹿,扭捏著亂撞,阮青竹的俏臉像是蒸汽機(jī)發(fā)熱,眼角處的印記更明顯了。
連嬴朔看到了都忍不住想要上手撫摸一下。
二人含情脈脈地對視,一旁的姜瀾風(fēng)見勢不妙,立即打斷道。
“嬴公子!”
“呵呵,嬴公子還真是奇人,要知道阮姐姐這病癥困擾了她許久,平日里春天和夏天的時候,都不能和我們一起出去踏青賞花!”
被打斷情愫,阮青竹臉紅的偏過頭去,不敢再和嬴朔對視。
嬴朔嘴角抽搐看著蹦出來的姜瀾風(fēng),只能尷尬笑了笑。
“這個簡單,只需要找到新鮮的熊膽粉,配上其他清熱除濕藥,解了你體內(nèi)的先天潮熱之氣,那印記自然會消解。”
看著嬴朔雙手負(fù)于身后,自信滿滿的樣子,阮青竹雙眼重新染上希冀。
“嬴公子,說的可是真的?”
“真的有法子可解我身上的病?”
嬴朔肯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真的可以。不過你這不是病,只不過是身體先天自帶的一種體征。”
“所以我說其實(shí)不用治。不過,臉上帶著印記,在這里確實(shí)很麻煩,消不消還是聽你的。”
阮青竹自然是想要消掉臉上的印記的。
每當(dāng)春天夏天,天氣一熱的時候,身邊的伙伴好友三兩成行,只有她一個人只能待在深閨內(nèi)院之中,獨(dú)自倚窗孤寂,翻閱眾書,閑唱詩歌。
而且,即便是秋冬季節(jié),也沒有辦法一起游玩,只能夠進(jìn)行一些比較安靜的活動,比如對詩詞歌賦,否則臉上的印記還是會因為遇熱,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來。
這也是為何她能夠年紀(jì)輕輕就成為歌魁和八寶樓掌柜的原因。
印記已經(jīng)困擾了她許久,身不能自由,性子也養(yǎng)成了別人口中的冰冷。
螓首重點(diǎn),緊咬紅唇,阮青竹作揖道:“還請嬴公子出手,解我多年苦楚。”
嬴朔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拿起桌上的毛筆寫了張藥方。
能夠讓八寶樓的歌魁掌柜欠自己一個人情,怎么想都不虧。
姜瀾風(fēng)欣喜道:“太好了!阮姐姐,等你臉上的印記消失了,我們便可以一同出行,去外邊的地界看看!”
阮青竹心情愉悅,眉月舒展:“是啊,若有機(jī)會,我也想去嬴公子的家鄉(xiāng)看看,嘗一口冰紅新茶。那里的風(fēng)土人情,一定令人向往。”
說完,阮青竹拿起藥方,有些臉紅的轉(zhuǎn)身離去,似乎是去吩咐手底下的人安排尋藥事宜。
姜瀾風(fēng)嘟著小嘴,有些不情愿地和嬴朔解釋。
“嬴公子,你可知女子說要前往男子家鄉(xiāng)探望,是何意?”
聽她這么一說,嬴朔要是還不能明白過來的話,那就太不解情趣了。
“阮小姐,這是鐘情于我?”
對此,嬴朔不禁感嘆道,這世道的人,還真是單純?。?/p>
幫忙治個病都能以身相許。
就阮青竹那長相,那模樣,那身段,那小感覺。
正點(diǎn)!
放在現(xiàn)代高低得是個名門望族的小姐夫人,家里頭沒幾輛庫里南積灰都沒資格見上一面的那種。
不多時,阮青竹走了回來,臉上多了一分愁容。
姜瀾風(fēng)好奇詢問道:“怎么了,阮姐姐?可是遇到了什么難題?”
阮青竹苦笑一聲:“我問過手底下的人,這藥方上的其它藥倒還好,只是這新鮮熊膽粉……”
“這黑熊多生長在深山老林子里,想要捕捉可謂是難上加難,進(jìn)去一趟都得十天半個月,一來一回,想要取新鮮熊膽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