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松了口氣,還好,這些黃皮子都沒死。
思索之間,冰冷的感覺從身后襲來,我只覺得頭腳發(fā)涼。
轉(zhuǎn)頭望去,那張清秀自己的臉還是讓我有些不敢相信。
“你是?常溫瑜?”我的語氣帶著幾分不確定。
“拜見公子,是我來晚了。”
只見常溫瑜恭敬的點了點頭,眼神里閃過一絲心疼之色。
確定是常溫瑜之后,我的警惕心在此刻放下來。
借著老屋昏暗的燈光,我領(lǐng)著常溫瑜回到屋里去。
他朝著我爺爺?shù)撵`位鞠了一躬。
“公子,這里不太方便,我們?nèi)ダ镂菡f吧。”
我立馬明白他的意思,帶著他去了里屋,這是以前我和爺爺睡覺的地方,如今人去樓空,我的心空落落的。
以往的溫情再也不會浮現(xiàn),以后都是我一個人了。
“常溫瑜,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知道真相。”
我覺得除了常溫瑜,沒有其他人可以告訴我答案。
“關(guān)于公子爺爺?shù)氖虑?,我需要算上一卦,公子家中可有銅錢?”
常溫瑜將屋里四處打量一番,開口詢問。
他久居深山,沒有銅錢也實屬正常,況且他之前一直以蛇身示人,更不會隨身帶著這種東西。
我在爺爺?shù)拇蚕紫路伊撕冒胩?,總算找到三枚銅錢。
銅錢在手里很輕,卻又有千斤重。
“要……要還的!”
我依依不舍得將銅錢遞給他,猶豫之下,我還是開口說道。
這畢竟是爺爺留下來的東西,我想保管好。
“公子放心,我不會帶走。”
常溫瑜坐到炕上把銅錢依次擺放在炕上的小木桌。
我低頭一看,這幾枚銅錢兩反一正,也不知道是何含義。
“正正兩朝南,一反逆天命……”
常溫瑜當著我的面掐指開始算卦,嘴里還念叨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我知道這是他在卦象中領(lǐng)會出來的意思,他正在測算卦象中的命數(shù)。
算完后他又不死心的拿出銅錢測算一遍,還是同樣的結(jié)果。
“到底怎么了?你說句話。”
看著他如此反復,我的內(nèi)心無比焦急。
有些時候,漫長的等待遠比答案更讓人燒心。
常溫瑜先是低嘆了一口氣,隨后將銅錢拾在一起放在我手中緊緊握住。
“公子,你爺爺已經(jīng)用盡所有辦法保護你十八年,接下來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了。”
“我相信公子也知曉一些事情,他的命數(shù)在前幾年本該盡了,卻還是逆天改命,死后魂魄也許會不穩(wěn),我待會兒會為他超度。”
……
他說了很多話,我卻只聽到爺爺默默守護了我十八年。
在這十八年里,他付出了很多。
如今他才與我死別短短幾天,我就被別人逼到絕境。
若不是有那幾只黃皮子和常溫瑜相救,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下了黃泉。
我不敢想象爺爺是如何堅持的十八年,還不讓我看到任何異樣。
我鼻子一酸,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公子,他老人家付出那么大的努力,也是想讓你好好走下去。”
見我這般模樣,常溫瑜出言寬慰我。
那天晚上,常溫瑜搖著鈴鐺在爺爺棺木前不停走動,嘴里念念有詞。
屋內(nèi)狂風大作,直接把白布吹得滿天飛。
我知道常溫瑜招魂成功了,爺爺?shù)幕昶蔷驮谶@屋內(nèi)。
感受到一縷縷風拂過臉頰,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在心底慢慢延伸。
我不斷的告誡自己爺爺為我付出那么多,我絕對不能輕言放棄,更不能死在那些人手里。
不管他們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能有事。
只見常溫瑜將鈴鐺死扣在桌面上,風驟然停下,屋內(nèi)恢復原有的寂靜。
“公子,超度已經(jīng)結(jié)束,我還有件事情未曾跟你解釋。”
常溫瑜依舊是那副恭敬的態(tài)度。
“你說,我聽著。”
有常溫瑜在身邊,我心里的恐懼也消散幾分。
至少,我不會再遇到那種致命的危險。
“胡黃柳白灰五家,都因為當年的事情而沉睡,而那些杰出的小輩也在閉關(guān)晉升的關(guān)頭,沒有辦法保護你。”
常溫瑜的臉色逐漸露出為難的樣子。
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用疑惑的眼光望向他。
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居然能讓東北五仙一起沉睡。
他們是受傷了?
還是說,有其他的原因。
正當我沉思之際,常溫瑜已經(jīng)握上我的雙手。
“你也看到了,今日格外危險,以后的每一天可能都是如此,他們來勢洶洶,我一個人根本無法阻擋。”
他的每一句話都讓我的心口悶得厲害。
也就是說,在之后的每一天里我都會面臨被人殺死的危險,我還沒有辦法解決。
我慌張的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抽離出來,不知所措的望著他。
“你身邊還有那么多條長蟲,而且今天院子里還來了好多黃皮子,你們一定能夠保護我的吧?”
可能連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爺爺走后,我格外依賴眼前的常溫瑜,以至于我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期待。
即使如此,常溫瑜還是搖了搖頭。
“就算有這些小輩作為助力,面對強大的敵人,那也是以卵擊石。”
“而且,那些人用的都是高深的邪道之術(shù),還有一些古法,有些邪祟之術(shù),我對付起來都還要花些功夫。”
他把這些話的字咬得很重,也說的很慢。
這是讓我接受現(xiàn)實,也是讓我明白我當下的處境。
對于他說的這些,救我的那些黃皮子就是最好的證明,根本無需再解釋其他。
“那該怎么辦,我就只能這樣干等著他們來殺我,看著你們犧牲?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一股無力感涌上我的心頭。
十八年以來,我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難道,我要辜負爺爺十八年的努力,就這樣任人宰割嗎?
“公子的爺爺應該留下了一些錦囊妙計,或許可以看看?其中的計劃必定能夠保公子平安,公子可以一試。”
正當我驚慌之時,常溫瑜的話再次提醒了我。
對啊,爺爺對我那么好,什么后路都替我找好了,怎么可能會沒有料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