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在家里面,不知道爺爺要去干嘛,只能躺在炕上睡覺。
外面的雨依舊沒停,我不敢出門,這雷聲轟隆隆的,嚇得我覺都睡不太好。
好在第二天我睡醒的時候雨停了,沒過多久爺爺也回來了。
一夜沒見他看上去蒼老不少,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頭上為數(shù)不多的黑發(fā)也全白完了。
不過他精神頭倒是挺好,手里還提著一只大野雞給我燉肉吃。
我以為這事就過去了,可是沒過幾天村里就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當(dāng)時的我才放學(xué),剛走到村頭,幾輛黑色的車停在了村門口,十幾個人從車上下來了。
他們看上去像是外鄉(xiāng)人,嗓音很奇怪,我都聽不太懂。
不過他們給了我?guī)最w糖,問我前幾天這是不是下大雨了。
我吃了糖,當(dāng)然是實話實說,還邀請他們來我家里吃飯。
幾人沒去我家,但是去了村里,喊了幾個村里的叔叔當(dāng)向?qū)?,說要去山里。
他們開價很高,村里的人都爭先恐后地要去,最后選了三個壯實的漢子帶著他們?nèi)チ松嚼铩?/p>
他們走后不久爺爺就回來了,他問我糖是哪來的,我說是幾個奇怪的叔叔給的。
爺爺問了村里人,了解到了發(fā)生了什么,掐了掐指頭嘆息了幾聲,把我趕回了家。
他讓我把玉佩藏好,以后別被外鄉(xiāng)人看到了,最好是也別讓村里人知道。
雖然我不知道咋回事,但是也乖乖聽話,把玉佩藏到了最里面的口袋,不脫褲子怎么都露不出來。
爺爺點上了三柱香,朝著正堂上拜了拜,讓我呆在家里別亂跑,自己扛著鋤頭就去了山上。
可就在他走后不久,院子里就傳來嘶嘶的聲音,我湊在窗戶上往外看。
這不看不得了,一看讓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院子里不知道從哪鉆出幾百條長蟲,它們層層疊疊地爬在院子里,就連竹竿上都纏上了幾條,讓院子里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一看我從窗戶上露頭,這些長蟲立刻昂起了腦袋,對著我晃來晃去,嘴巴里的舌頭吐在外面,嘶嘶地像是要說些什么。
我肯定是聽不懂,但是不知道為啥總覺得它們在求我出去,跟它們一起走。
我想聽爺爺?shù)脑挻粼诩依?,可這腦袋暈乎乎的,居然推開了堂門。
這一推門,整個院子里都沸騰了,幾條碗口粗的長蟲立刻鉆到了我的腳下,一個不注意就把我摁在了地上。
我沒摔著,因為下面也墊了幾十條長蟲,讓我只覺得軟乎乎,滑溜溜。
那長蟲就跟抬轎子一樣抬著我,居然跑了一路要到山上。
我害怕把它們逼急了咬我,也就沒有反抗,安安靜靜地躺在上面,任憑它們把我抬到山上。
長蟲們很有靈性,害怕我被山里面的東西割傷,居然讓幾條大蟒開道,一路上可謂暢通無阻。
在路上的時候我還聽到了遠(yuǎn)處傳來幾句聽不懂的人聲,可能是剛來不久的外鄉(xiāng)人。
可是還沒等我看到人,長蟲們就把我拖到了一個地洞里面,光立刻被擋住了,我啥都看不到了。
又彎彎繞繞了好久,我在洞里面徹底迷了路,別說出口了,就連方向都不知道在哪。
過了好久,正當(dāng)我無聊的想睡著的時候,前方出現(xiàn)了無數(shù)道白光,如同一個個小太陽落入山谷。
突如其來的光芒讓我有點睜不開眼睛,只好瞇著眼睛慢慢適應(yīng)。
見到亮光,長蟲們也停了下來,悉悉索索地從我身下爬開。
很快,我的眼睛適應(yīng)了光亮,逐漸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正入眼前的是一湖潭水,水色發(fā)青,如同碧綠的翡翠。
而在潭水中,一道龐大到恐怖的白影在其中盤旋游動。
我身旁的長蟲們?nèi)纪T诹颂端?,昂起腦袋吐著信子,嘶嘶地說些什么。
地面突然開始劇烈抖動,整個湖面也不再平靜,在最中心卷起了巨大漩渦,隨即如噴泉一樣沖入天空,落下了斑斑點點的雨水。
湖水中的生物也終于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
那是一條蛇!
一條渾身雪白,在陽光下反射無數(shù)光芒的巨蛇。
哪怕是隔了幾十年回憶起來,我依舊無法忘記當(dāng)日的震撼。
那蛇太大了,光是露出水面的長度就有足足十米,兩只眼睛直接高懸在了天上。
不光長度恐怖,它更是有足足兩米粗,就算有幾個漢子合抱都不一定能抱住。
更令人驚訝的是它的腦袋,那幾乎都不算是正常的蛇頭,因為有兩只幼嫩的小角從頭頂鉆了出來,就如琥珀般透明純粹。
爺爺說過,山里的長蟲分為常家和柳家,柳家為毒,常家為蟒,雖然修行路數(shù)不同,但最終的目的都是化龍而去。
這期間需要經(jīng)過幾個階段,首先是修煉五百年,使得身體突破限制,體型越來越大。
而且為了不被地仙察覺,只能常年居住在水中,被稱為虺。
成為虺后,還要再歷經(jīng)五百年的修煉,直到生出龍角,蛻變成蛟。
不過這一過程十分艱難,因為時間剛好卡在了千年的節(jié)點,妖族會不可避免地接受雷劫,幾乎九九成的妖族都會在雷劫中隕落。
這也是為什么如今大妖如此稀少的原因。
正當(dāng)我錯愕的時候,大蛇的腦袋從天空緩緩落了下來,直到與我保持在同一高度。
它的腦袋太大了,每次呼吸我都覺得一陣腥風(fēng)要把我吹跑,這嘴巴要是張開更是能吞掉一頭大象。
大蛇微微低頭,巨嘴張開,居然口吐人言。
“常家老七常溫瑜,在此拜見公子。”
“后人靈智未開,沖撞了公子,還望公子恕罪。”
溫潤如玉的聲音從這大蛇中吐出,當(dāng)時的我雖然驚詫,但卻沒有一點恐懼,甚至還有點興奮。
不知怎得,我居然抬起胳膊,右手蓋在了大蛇的腦門。
滑溜溜的觸感頓時傳到了我的手心。
大蛇乖巧地沒有動作,任憑我隨意撫摸。
“你…”
我剛想說些什么,幾道腳步聲頓時打破了寂靜,隨即呼喊聲就傳了進(jìn)來。
“找到了!找到了!”
“那兇蛟就在這里,可別讓它跑了!”
“就前幾天的那種雷劫,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這可是咱不多的機(jī)會?。?rdquo;
“哈哈哈哈,殺了兇蛟,哥幾個算是發(fā)達(d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