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誤會!”
我趕緊抬手示意自己沒有武器,沒有惡意,淳于康也抱拳拱手微笑,示意自己跟考古隊一直相處愉快。
那漢子上下打量我們幾眼,再次問我們是干什的。
淳于康馬上自報家門,順便介紹我是古董商人白書生。
漢子一聽古董商人四個字,更加沒了好臉色,擺手就要打發(fā)我們滾蛋。
“什么蠢魚、咸魚的,收古董收到考古隊門上,怎么瞪著你那倆瞎窟窿瞅的?在外頭閑瘋了,想進去吃牢飯了是吧?”
“滾滾滾,趕緊滾!”
看我們兩個沒有馬上滾,那漢子上前一步就來推搡我們,似乎是看見我們兩個站在那里,就要污了他的眼睛,臟了他的地。
我沒閃避,只是收斂氣息,順著他的力道,踉蹌往后退了兩步。
能明顯感覺到,這漢子體內有股陰寒的氣息鼓蕩,像尸氣,又跟尸體身上的氣息并不完全一樣。
而且,這漢子容貌丑陋,面相極兇,拇指、食指指腹和小指下緣都有老繭,這絕對不是個普通會功夫的壯漢,而是手提鈴鐺操控尸體的趕尸匠。
丑是趕尸一門的標志性特征,據說面貌兇惡是為了鎮(zhèn)住尸體,而手上的繭子則是因為長時間搖控尸鈴形成的。
從他已經把尸氣和自身氣場融為一體來看,這人在趕尸門里至少是個有座位的。搞不好,逢年過節(jié)的,過去拜壽的徒子徒孫都能跪一地。
這樣級別的都只能在最外邊當看守,看來這個“考古隊”的規(guī)格還真不是一般的高。
夠看得起我呀!放眼整個陰陽江湖,年輕一輩里,能值這個陣仗的,估計也就我萬毅了。
漢子見我沒多少力氣,輕輕松松被推開,就又伸手去推淳于康。
不想淳于康眼睛一眨,突然就一把把那漢子手抱住了,笑嘻嘻道:“施太保,你師傅請我們進去呢。”
“還有,他問你,年歲沒多么大,記性怎么這么差?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泡完茶要把茶葉罐子蓋好,茶葉受潮了會變味兒,你就是記不住。”
“年前才有人送他的兩罐好茶葉,又讓你給糟蹋了。幾十歲的人了,還是這副記吃不記打的模樣,這樣下去可怎么得了?”
“你要是再不改,來年就要考慮把你逐出師門了。”
淳于康說話的聲音并不大,可也足夠讓附近的人聽到了??脊抨牭娜瞬缓迷趺礃?,不遠處的江湖客可是都直接笑出了聲。
施太保掄著拳頭就要過去揍人,可還沒走兩步,就見一個剛十六七歲,愣頭愣腦,臉上有大片燙傷疤痕的年輕隊員跑了過來。
“二師叔,太師傅喊你呢,叫你趕緊過去。”
施太保哪里有時間理這師侄,喊了一聲:“等會兒!”一把就把淳于康給薅住了。
淳于康倒是不慌,笑呵呵看著施太保,就跟等著看什么好戲似的。
果然,施太保拳頭還沒有落下來,那個倒霉師侄就喊道:“二師叔,你還是趕緊過去解釋一下吧,太師傅正發(fā)火呢,說你泡完茶沒有蓋好茶葉罐子,壞了他一罐好茶葉,要把你逐出師門呢。”
愣小子不說還好,這一說,旁邊看熱鬧的笑得更大聲了。
施太保那邊氣得肺都要炸了,愣小子卻全然不覺,還過來恭恭敬敬朝我們倆行了一禮,道:“兩位可是淳于先生和白先生?太師傅有請。”
說話間,就引著我們往土坡后面走,把個施太保氣得直錘旁邊的樹。
剛剛繞過一塊大石頭,愣小子突然收斂了傻兮兮的表情,正色對淳于康道:“淳于先生,我二叔得罪你,該找的場子我替你找回來了,我后面答應你的事情,也都會一一照做,希望淳于先生也不要忘記曾經做出的承諾。”
淳于康笑呵呵拍了拍愣小子肩膀,“放心,我淳于康說話算話,一會兒的事兒,少不了你的好處。原本該屬于你的東西,我會替你原封不動的全部都拿回來。”
愣小子眼睛微瞇,露出一股森寒的殺意,“不用,你只需要給我創(chuàng)造機會就行,該是我的東西,我會親手拿回來。”
淳于康愣了一下,立馬爽快地笑了,“對對,親手拿回來,趕尸門原本就是江家的,被施家父子僭越這么多年,也是時候跟他們清算清算,讓他們付出點代價了。”
愣小子眼里全是殺氣,臉上的傷疤變得越發(fā)猙獰,“沒錯,代價,血的代價,我必然要用他們的血,來祭奠我先祖亡靈。”
我詫異地看了愣小子一眼,心里長出一口氣,暗叫還好。
原來,剛剛就是這姓江小子配合淳于康演的一出戲而已,我還以為淳于康眼睛一眨,就能瞬間做個夢,知道施家老爺子在干什么呢!
他要是真牛逼到那個程度了,那還怎么對付?就算是我,也只能趕緊抱大腿,跪在地上叫爺爺呀!
還好大家都是螻蟻眾生,沒出逆天的BUG,這游戲還有得玩,這江湖還有得混。
江姓小子完全沒有理會我,就當我透明人一樣,引著淳于康就朝后面一個帳篷走去。
我這人臉皮厚,也沒管人家歡迎不歡迎我,跟在后邊也過去了。
今天晚上秦萬一命運如何,就看我們幾個的操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