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陽王朝,離都,七皇子趙楠府上。
趙楠精神萎靡,輕輕地用手拍著額頭,從房間里走了出來,這時候聽到旁邊傳來了侍女的聲音:“我剛剛從外面回來看到,昌王殿下騎著高頭大馬,帶著好幾車的聘禮,正往寧遠侯府而去,要向寧遠侯府嫡女鄭昭君鄭大小姐求親,要納她為側妃了。”
“真的。想想也對??!鄭大小姐可是我們離陽第一美人,昌王殿下又是諸王子中最有才華的一個,他們兩個,可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
“你們說什么?”
趙楠猛地吼了起來,就向那兩個正在說閑話侍女沖了過去,伸手抓起其中的一個喝道:“你再說一遍。”
那侍女嚇了一跳,看著平常窩囊得像傻子一樣的七皇子,已然呆愣住了,只能機械似地說道:“三皇子昌王殿下,帶好好多聘禮向寧遠侯府嫡女求親。”
“胡說。”
趙楠猛地就將那侍女摔到了地上,轉身就向著府門外跑去。
“趙枳要向君君求親,他竟然妄想娶君君,這怎么可能,絕不能讓趙枳娶君君。”
趙楠瘋一般地奔跑,他當然是要阻止這場求親,因為鄭昭君,那是他的意中人。
離陽七皇子趙楠,他自穿越到這里,就幾乎什么都沒有,因為他從小就窩囊,而且文不成,武不就,及至于當皇帝的父親嫌棄,其他的兄弟也不與他往來。
唯獨有一個人把他當成朋友,會不時地前來看望他,讓他渡過了剛剛穿越過來之時的茫然與無措。
趙楠本已決定,等過兩日便入宮找皇帝父親,讓他給自己和鄭昭君賜婚。
現(xiàn)在怎么能讓趙枳娶走鄭昭君呢!
寧遠侯府。
這座莊嚴的侯府已是大門敞開,庭院之中果然放著那么披紅的箱子,提籃——正是用來辦喜事的東西,而院中還站著很多昌王府的下人。
趙楠猛地沖進了寧遠侯府。
“什么人?”
有下人朝著趙楠大喝,但看清了這是七皇子,才沒有阻止。
“君君!”
趙楠直接就闖入了大廳之中,而大廳之中,是分主賓兩排坐著四人,右首便是三皇子,昌王趙枳,另一個則是當今的魯國公,也是皇帝的首席寵臣曹安泰——也是今天趙枳請來的媒人。
而左首邊坐著的便是主人,一個五十左右的清冷婦人,也便是鄭昭君的母親鄭夫人,另外一人則是一個二十四五的婦人。
那是鄭昭君的大嫂狄如煙。
皇子上門求親這樣子的大事卻沒有男人出面,因為寧遠侯府一家已沒有成年男性——鄭家男人,都已經(jīng)戰(zhàn)死沙場了。
“七弟?”
趙枳滿臉驚訝地趙楠看過來:“你來干什么?還跑得這么著急的?”
這也是其他人的疑問。
趙枳!
這其實是趙楠穿越過來之后第一次見他的這個三哥,但是他清楚地記得,在他所有的兄弟當中,就這個三哥最有才華,卻也最為霸道,在還沒有搬出皇宮之前,也是這個三哥最愛欺負他。
近幾年倒不是經(jīng)常來找趙楠晦氣了,但那不過是因為皇帝吩咐了趙枳差事,他空余的時間少了,但凡見面,趙枳總是會奚落趙楠幾句。
“我來……”趙楠腦子急轉,丈母娘面前,不能失態(tài),于是挺直了腰桿,嚴肅了神情,然后說道:“七皇子趙楠,見過寧遠侯府老夫人,我此番前來,乃是為了向鄭家嫡女昭君提親的。”
“你要向昭君提親?”
趙枳愣了一下,然后是“哈哈哈……”地大笑了起來,坐在椅子上的身子是笑得直接就彎了下去,然后忍俊不禁地重復道:“你要向昭君提親!”
這已經(jīng)不是驚訝了,這是充滿了嘲諷與輕蔑,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好笑的笑話。
好一會,趙枳才停下來,說道:“七弟??!這不是給你玩的地方,這事也不是用來玩的,還不退出去。”
周圍人也都尷尬,趙楠面色嚴肅,鄭重其事地說道:“我沒有開玩笑,我就是來向鄭家大小姐求親的。”
鄭夫人和狄如煙是滿臉的疑惑,曹安泰則是臉上也現(xiàn)出輕蔑,但還忍著不笑,趙枳卻已是“噗嗤”地再次笑了起來,說道:“七弟,你知道求親是什么意思?”
“知道!”
趙枳輕蔑道:“好,就算你知道,可是啊,你三哥我已經(jīng)在你到來之前提親了,現(xiàn)在鄭昭君那是你的嫂子,你怎么向你嫂子提親???
還有,你憑什么提親???憑你現(xiàn)在這副模樣?
憑你兩手空空的樣子,禮儀你懂嗎?”
趙楠聽到消息就沖了過來,所以沒換上正裝,加上一路狂奔,現(xiàn)在樣子確實狼狽,當然也更沒有準備求親禮物。
趙楠這樣子確實太不像樣了,但此時已經(jīng)顧不了那許多,便向鄭夫人說道:“你們真的已經(jīng)答應了三皇兄的提親。”
鄭夫人其實知道女兒的心意——她與趙楠交好,而且明確說過不愿意嫁給昌王趙枳。
可是趙楠和趙枳相比,那差的真是太多了,她當然是想把女兒嫁給趙枳的,于是一咬牙,便說道:“昌王殿下如此有誠意,老身自然是同意的。”
“不!”趙楠急道:“君君絕對不會同意的,她想嫁的是我。”
原本趙枳對趙楠的橫插一杠是毫不在意,但現(xiàn)在聽到趙楠喊“君君”,心里火氣頓時“噔”地冒了出來,喊道:“你的嫂子,你竟然敢叫她‘君君’,哼!
趙楠,你憑什么來提親?。?/p>
君君是什么人,那是我離陽的第一大美人,鄭家是世代相傳的開國侯爵,鄭家滿門忠烈,男子皆為國捐軀,寧遠侯的女兒,只有離陽身份最高貴,也最有才華的男子才配得上。
你,一個見到耗子都會被嚇哭的膽小鬼,連字都識不全的窩囊廢,節(jié)慶之日,父皇連例賞都忘了的廢物,你也敢來打君君的主意。”
趙枳話說得不可謂不狠,偏偏說的又都是實情——當然那都是趙楠穿越過來之前的事情了。
“咳咳。”曹安泰咳嗽了兩聲,雖然他也認為趙枳說的事情是事實,但在外人面前,這么惡毒的話還是不能說的。
趙楠幾乎就要暴發(fā),但不得不強自鎮(zhèn)定著:不能在鄭家人面前失態(tài),那樣子自己更沒資本。
緩了片刻,趙楠郎聲說道:“就憑君君她愿意嫁的是我,而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