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的事兒還沒過去,網(wǎng)貸公司的連續(xù)轟炸更讓我心驚膽顫。
網(wǎng)貸的催收手段一一浮現(xiàn)在我眼前,電話轟炸通訊錄啊,上門舉條幅啊。
我已經(jīng)不敢往下想了。
半夜睡不著的時候,我握著手機,心想著要不找點同學借點。
哪怕是以貸養(yǎng)貸,暫時熬過這一關(guān),總比鬧得聲名狼藉要強吧?
可常五爺?shù)脑捰指‖F(xiàn)在我耳邊。
我用涼水洗了把臉,腦子清醒不少。
我把所有事串聯(lián)起來一想,好像找到點頭緒。
常五爺雖然處處為難我,但他需要我?。?/p>
準確的說,他需要我還陰債!
就沖這點,他肯定不能看我真出事兒!
這年頭,欠債的是大爺啊,我兩腿一蹬,誰給他還饑荒?
一想到這,我這心里確實踏實不少。
轉(zhuǎn)天起床,手機里足足上千條短信。
「外訪通知,姜渠,我司接到該逾期糾紛案件……」
每一個字眼猶如千金之重。
雖然我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強烈的恐慌還是讓我呼吸困難。
我剛要起床,馮佳淇就從衛(wèi)生間里走出來,進門直接把門反鎖。
“大白天的,你要干啥?”
馮佳淇白了我一眼,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問道:“我剛才不小心看見你手機了,你在外面欠錢了?”
我直接把手機壓到屁股下面,低聲道:“跟你沒關(guān)系。”
我倆家庭都不算富裕,當初我倆在一起的時候,食堂招臨時工,但是只要一個人。
本來應(yīng)該是我去干,但我把名額給她了。
如果有那份工作,我不用借這么多網(wǎng)貸。
說句不大合適的,貧賤夫妻百事哀。
我倆連一個食堂臨時工的名額都要互相推讓,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食堂多剩點米飯。
這樣我倆能敞開了吃。
所以無論她后來跟誰走了,我都衷心祝福。
見我穿衣服要走,馮佳淇在后面喊住我:“我的那些錢……”
我很平靜的轉(zhuǎn)過身,輕聲道:“你放心,一分都差不了。”
“我不是那意思!”
吳胖子拎著兩個蛇皮袋子從屋里走出來,滿臉都是興奮。
他說今天就是個黃道吉日,咱另起爐灶!
這么多天下來,這是最悅耳的一句話。
吳胖子選址的眼光很獨到,店鋪雖然不大,但兩面臨街,面沖三個街口。
即便不是在市中心,但也絕對不缺客流量。
馮佳淇一言不發(fā)的跟在我們身后,進了屋也沒說什么,只是無聲的拿起笤帚,默默的清掃地面。
一切都有了希望,只要在短時間之內(nèi)賺夠錢,自然請到看事兒先生。
我也在醞釀一個更大的計劃。
如果可以,請到一個更厲害的人,沒準能收拾常五爺呢!
到了那時候,所有困難都迎刃而解,豈不是美滋滋?
然而,沒過多久,吳胖子就一臉凝重的走過來,說催債的把電話打到他那了。
我立馬心頭一沉,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當初填電話號,我留了吳胖子和老爺子的!
我突然想起來,常五爺說讓我買茅臺和關(guān)東煙,就還能幫我一把。
他說的該不是這件事吧?
吳胖子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問我是不是還有別的事兒。
我倆太熟悉了,一個眼神對方都知道想的是什么。
我實在不想說,但架不住吳胖子一個勁兒問,我只能把茅臺和關(guān)東煙的事兒交代了。
我知道我們現(xiàn)在都沒錢,一瓶茅臺的價格足夠壓垮我們。
吳胖子聽完,眼珠子嘰里咕嚕的轉(zhuǎn)悠幾下,把胸脯子拍的山響:“我當多大事兒呢!包在我身上了!”
卡里就剩下四十塊錢,還買茅臺?
做夢都不敢這么做!
而吳胖子嗤笑幾聲,沖我挑挑眉,轉(zhuǎn)身推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