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明月,皓月千里,顧有一番月夕花朝。
在回去國公府的路上,云雅喬問道:“小明,我們手里的鳥銃怎么處理?”
“這么好用的武器,還肯定是不能夠的;先想辦法藏起來,以備未來可能的危險。”
“只好如此了。”
……
“我們回來了。”
一進門就看見鄭安在喝茶,想來已無事。
方才坐下鄭安就迫不及待地問道:“魏藻德找到了嗎?”
我搖了搖頭,說:“魏藻德不僅沒找到,我還被人打劫了。”
“你們被打劫了?”周紫菱瞅著云雅喬頗為關(guān)心道。
“是啊,不過,都解決了。”
“沒事就好,嗷,對了,趙金河找回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激動不已,站起身問道:“趙金河回來了?在哪兒?”
“在后面房間里休息,孫嫦雪正在照顧他。”
“好吧,我就不去打擾他們了。”說罷,我坐了下去。
“趙金河的情況不容樂觀,額頭冒出大量汗珠,眉頭緊鎖,渾身還有些抽搐,嘴唇裂干。”
“怎么回事?”
“不知道,回來就是這樣的。”
我又不解道:“你們是在什么地方找到趙金河的?”
“不是我們找的,趙金河是被孫嫦雪一個人帶找回來的……”
“他們回來的比我和鄭安還早。”
“孫嫦雪有說是怎么找到的嗎?”云雅喬又拋出一個問題。
這一次周紫菱并沒有馬上回答,頓了頓道:“她說是根據(jù)魏藻德留下來的痕跡才順利找回趙金河。”
“痕跡?鄭安說的那種?”
“大概是吧……”
周紫菱的答案不太肯定,只好等孫嫦雪出來在問個明白了。
“等等看吧。”
突然,我們所在房間的門傳來打開的聲音。
聽見聲響,所有人立即站了起來,鄭安緊緊握著筆真,盯著開門之人。
“是誰?”
“各位不要緊張,咱家來自皇宮,官至司里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可喚王公公。”
“王承恩!?。?rdquo;
王承恩徐徐打開房門,凝望著我們,面頰一牟淡然笑。
云雅喬眼覷著我,小聲說:“怎么辦?”
“云小姐,不必緊張,咱家沒有惡意,只是來傳皇爺?shù)目谥I給你們。”
“皇上口諭?”
事發(fā)突然,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待到反應過來后,眾人紛紛下跪,說道:“草民領(lǐng)旨。”
“皇上有交代,諸位不用跪,盡可站著聽旨。”
“這……”聽旨不用跪,好奇怪。
看我們還是跪著不起,王承恩用略帶壓迫感的口吻說著:“怎么?諸位是想抗旨不成。”
“草民不敢,謝皇上。”
站起身越想越不對勁,姑且先聽聽圣旨內(nèi)容吧。
見到我們站起來后,不知怎的,王承恩露出一幅欣慰的表情。
等過了一息時間,方才說出皇上口諭:“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聽聞爾等有救國良策,特招其明日進宮,一聽。欽此。”
“謝皇上,草民領(lǐng)旨。”
宣完圣旨,王承恩亦沒有想走的意思,擺弄著手中的拂塵。
他不走,我們只得大眼瞪小眼,不敢說什么。
最后也只有我壯起膽子說道:“公公辛苦,喝杯茶再走吧。”
“嗯……那咱家就歇歇。”說罷,他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公公請。”我端了一杯泡好的茶放著王承恩面前。
王承恩品了一口,贊嘆道:“好茶。”
“公公若是喜歡,可多帶點回去。”
王承恩并未答復,眼眸深沉處帶著我看不懂的東西,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波濤洶涌,難以猜測。
“咱家聽聞你們當中有人受傷,剛好咱家略懂點醫(yī)術(shù),可否觀一二?”
說完,王承恩用他那深邃的眼睛看著我,大有不可拒絕的意思。
我思慮再三后,說道:“公公若想,當然可以。”
“你……”。鄭安還想阻止我,被我一個眼神詐唬了回去。
“公公這邊請,草民給您帶路。”
離開時,我還向三人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不要沖動,見機行事。
我個人是不大相信王承恩會對我們動手的,他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我們的位置,如果真想對我們動手,來的就不可能是他自己,而是錦衣衛(wèi)或是東廠的人。
當然,這些僅僅是我個人的猜測,還需進一步證實。
而后,我便將王承恩帶到了趙金河休息的房間。
先是在外面敲了兩聲房門,隨后試探性地問道:“孫嫦雪,我來看望趙金河,能否進?”
許久后,房間內(nèi)才傳來孫嫦雪的聲音,“進來吧。”
得到了孫嫦雪的許可,我推門而入。
“趙金河沒事吧?”我問道。
“情況有些不好……,你后面的是誰?”孫嫦雪警惕地問道。
“介紹下,這位是來自宮里的司里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王承恩,王公公。”
經(jīng)我這么一介紹,相信她的警惕性一定會有所減少。
畢竟,孫嫦雪是認識歷史中王承恩,也知道王承恩的品性。
我向?qū)O嫦雪使眼色,叫她打招呼。
孫嫦雪回應了我已明白的眼神,拱手說道:“王公公。”
王承恩擺了擺手,沒有在說什么,而是走到了昏睡中的趙金河面前,找了張凳子坐了下來。
孫嫦雪還想上前阻止,被我攔了下來。
此時的趙金河正如周紫菱所說那樣,只是比所說的更加嚴重。
“你們這位小兄弟情況不太好……”王承恩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用身體擋住了我們看趙金河的視線。
不大一會兒,王承恩站起身,說道:“這位小兄弟傷勢嚴重,咱家醫(yī)術(shù)不精,難以醫(yī)治。”
“送咱家出去吧。”
“公公費心了,草民送公公回去。”
也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怎得,趙金河地面色好像有了一絲絲的好轉(zhuǎn)。
應該是我想多了吧。
……
“皇爺已經(jīng)令咱家將你們的通緝令撤了下來,以后老實本分,不要多生事端,明不明白?”
我回道:“草民明白,謹記公公教誨。”
“誰沒事想上通緝令啊,又不是沒事干。”
府門外,王承恩示意我止步,“雖然你們的通緝令已下,但還是小心為好。”
“是。”
我感到有些奇怪,狐疑地問道:“請問公公,皇上是怎么知道我等的?”
王承恩思考良久后,淡然且認真地說道:“長公主和小公主每天都會說,日子久了,皇上自然也就對你們產(chǎn)生了興趣。”
“咱家還從來沒有見過公主對誰這么上心,你們一干人明天可要好好表現(xiàn)啊。”
“遵命。”
王承恩走出了二十步遠,突然回頭,對著我說道:“皇爺還說了,鳥銃需要定期保養(yǎng),不然就使不了啦。”
說完,揚長而去。
我的衣角在風中搖曳,凌亂不已,任由晚風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