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八年來謝懸有好幾次想趁著我爹不在家,想要強(qiáng)行將我擄走,但礙于我爹和我?guī)煾府?dāng)年所留的布置,他不敢孤注一擲下手。
后來他索性隔幾年便假意登門拜訪,不過每一次我母親都將我藏了起來,以各種理由不讓謝懸見我。
當(dāng)時我還有些不解,現(xiàn)在想來,母親當(dāng)時便計劃好了一切。
謝懸這狗東西就算化成灰我也認(rèn)得,不過今天嘛,我還是得先裝作不認(rèn)識他。
他今日可不是孤身來此的,他身后那些人多半在道上都有些身份,若是明知有婚約還不娶,回去之后只要謝懸稍加宣傳,我日后在道上便是寸步難行。
我定了定神,來到門前。
“我媽有事外出了,你們是什么人?”
謝懸見到我之后先是一怔,旋即竟?jié)M臉堆笑,快步走到我的面前一把抓起了我的手。
“你就是于賢弟的兒子于勁吧?果然長得一表人才,與你爹年輕的時候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你是?”
謝懸身后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竟然連我?guī)煾付疾徽J(rèn)識,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放肆!”
謝懸勃然大怒,回頭呵斥道:“掌嘴。”
“爹,師兄又沒有說錯,他……”
有人出聲求情,只不過她話尚未說完,便在謝懸的注視下硬生生將剩下的話憋了回去。
在謝懸男子凌厲的目光下,幾聲清脆的巴掌聲忽然響起。
我的視線越過身材魁梧的謝懸往后掃了一眼。
這正瘋狂抽自己巴掌的男子長相英俊,但雙目眼角下垂,顴骨稍有突出,平添了幾分陰柔狠厲之色。
此人緊跟謝懸身后,身份地位應(yīng)該不低,而且周圍眾人看他真的猛抽自己巴掌,臉色也都怪異的很。
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不要臉面二話不說地就狠抽自己,這家伙倒也是個人物。
在他身側(cè)則是一位姿容秀麗,眉目如畫的高挑女孩,只不過此女似乎體質(zhì)稍弱,眉眼間那股嬌弱無力感十分明顯,裸露在外的皮膚也白的有些嚇人,幾乎沒有任何血色。
剛才出言求情之人便是她,看她長相與謝懸有幾分相似,想來這一位便是我那真正的“未婚妻”了。
不過她可沒有一點見到“未婚夫”的喜悅,那一雙眼睛中滿是毫不遮掩的嫌棄與厭惡,若是眼神能殺人,想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千瘡百孔了。
“行了。”
謝懸拂手一揮讓那人停下,轉(zhuǎn)瞬間又換了一副笑臉看向我。
“我名謝懸,你現(xiàn)在可以先稱我為謝伯父,當(dāng)然你若是不介意,現(xiàn)在就改口稱我為岳父也是可以的。”
我皺了皺眉,“這話是什么意思?”
謝懸啞然,“怎么,難道弟妹從未向你提起過此事?”
“你我兩家是有婚約的,按照約定,在你成年之后便要迎娶我謝家的女兒,長風(fēng)賢弟失蹤至今,你們于家的事情自然也不好讓弟妹一個人操持,我今日帶著諸位來此,便是來找你母親商議這成親之事的。”
我冷冷地道:“我媽從未提起過。”
謝懸皺了皺眉,他雖然極力掩飾,但眼神中依舊難掩陰霾。
“想來是弟妹覺得你還年幼,這才沒有跟你說過。”
謝懸心理素質(zhì)極好,很快便鎮(zhèn)定下來,他哈哈一笑,“此事倒也好辦,你給你母親去個電話,一問便知。”
“我們沒有電子產(chǎn)品……”
其實這是實話,為了不讓我分心學(xué)習(xí)家傳秘術(shù),這些年來我們確實從沒用過諸如手機(jī)之類的東西,為此我還抗議過,但每次回應(yīng)我的都是一頓“竹筍炒肉”。
謝懸雖然不怎么相信,但他也只能干笑一聲,“那不知弟妹去往何處,大概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這我也不清楚,我媽走的時候沒跟我解釋,只是讓我安心等著她回來就是。”
此話一出,謝懸的臉色終于難看了起來,他沉默一陣,忽的他回身看向眾人。
“諸位不好意思,今日看來是讓諸位白跑一趟了,于家弟妹正巧有事外出,商談婚約之事只能暫且延后了。”
謝懸抱拳,“此事也怪我,來之前沒有先提前跟于家弟妹約好時間,等回去之后,謝某一定奉上大禮賠罪。”
“謝家主客氣了,畢竟好事多磨嘛……”
“就是就是,等于夫人回來,我等再陪謝家主跑一趟就是,此等喜事,我們也想沾沾喜氣的。”
……
不少人出言附和,從他們的言語中不難聽出,謝懸在這些人心中的地位,聽他們的發(fā)言完全就是一面倒的跪舔。
謝懸應(yīng)付完這些人,便又“慈眉善目”的看向我。
“賢侄一人留在這荒僻之地,生活也有諸多不便,不如就先跟伯父我回家暫住如何,如此也正好先提前跟明霜熟悉一番。”
這老梆子倒是心理素質(zhì)夠好,見不能通過婚約將我?guī)ё撸銚Q了種方式。
“不用了,我還是在家等就好。”
見我生硬拒絕,謝懸笑容不變。
“我就明霜這一個寶貝女兒,日后你娶了明霜,這謝家偌大的產(chǎn)業(yè)也都是要交付與你的,你現(xiàn)在跟我回去,正好提前跟我熟悉一下家族產(chǎn)業(yè)。”
好家伙,美色、財富、權(quán)勢這都是男人最喜歡的東西。
謝懸這番說辭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不過我依舊搖頭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