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天災(zāi)人禍不是重點，重點是不讓打瓦剌。
戶部尚書故意說出松江有災(zāi)害，引起群情激憤。
顯然，歐陽如是想出征的，否則當(dāng)即就會表示開倉放糧。
爭執(zhí)半天，沒好的辦法，干脆休朝，半個小時后再討論。
姬無為嘖嘖稱奇，九五至尊當(dāng)成這樣，真麻痹憋屈，小事情都難以拍板定案。
“姬國師，陛下有請。”王公公笑瞇瞇過來。
姬無為一愣，“陛下找我做什么？”
“老奴不知圣意，不敢妄自揣摩，看陛下心情不好，想必是想找國師排憂解難。”
姬無為頓時垮下張臉，前往后殿。
這一舉動，被文武看在眼中，極個別人一雙渾濁的眼睛，透射出犀利的光芒。
歐陽如知道，文武大臣中，只有鄭智海和她站同一陣線。
鄭智海是個好侍郎，為國為民。
不僅如此，連坐在皇位上的是誰他也不在乎，只要百姓能過的幸福安康，他愿意付出一切，是一個非常純粹的官。
可惜，謀略不夠，基本上不懂出謀劃策，天子說什么他就做什么，聽話而又簡單。
身邊唯一能說說體己話的，除了王公公就是貼身暗衛(wèi)大統(tǒng)領(lǐng)柳枝魅。
然而，王公公是個太監(jiān)，柳枝魅出生江湖，三個人講話牛頭不對馬嘴，朝堂上的事爾虞我詐，難以溝通。
就像現(xiàn)在，柳枝魅憤怒道：“宰相唐無霸自私自利，不管邊境遭受瓦辣摧殘，百姓水深火熱，只為多撈油水，千方百計阻止陛下出兵討伐。過分，太過分了。”
連她都能看出，唐無霸才是搞鬼的主要人物，慫恿戶部尚書、吏部尚書等人使絆子。
歐陽如嘆了口氣。
帝王心術(shù)沒那么簡單，官場也沒那么簡單。
“若貿(mào)然將唐無霸殺了，朕怕是也快死了。”
“陛下，為何？”柳枝魅不明所以。
“唐無霸死不足惜，可他背后代表著一股勢力，這股勢力很大，權(quán)力也很大。”
“那又怎樣，再大也大不過陛下吧。”
“哪有你想的那么簡單，天子也好，臣子也罷，都是頭銜上的稱呼，明面上的大小。歷朝歷代，多少天子被大臣玩弄成傀儡，架空權(quán)力，最后亡國？前朝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聞言，柳枝魅似懂非懂，腦瓜子不太夠用。
歐陽如十五登基，六年天子生涯，讓她深刻明白，一入朝堂深似海，權(quán)利本質(zhì)就是合作共贏以及你死我活。
當(dāng)上天子，并不能走向人生巔峰，也并非想說什么說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
若無為而止，隨時都會被架空權(quán)利，從而滅國。
最主要，她身份特殊，是女的，萬一被發(fā)現(xiàn)，將死無葬身之地。
可這在柳枝魅看來，就很詭異。
天子、群臣，有啥好爭的？
歐陽如嘴角掀起冷笑，女子的身份，文武不少都有起疑，必然會有事穿東發(fā)的一天。
故而，要在此前建功立業(yè)，光環(huán)加深，在百姓心目中累積威望。
到時曝光女兒身，才能不怕。
拋開這些不講，和瓦剌的一戰(zhàn)也必須打。
否則，放低姿態(tài)議和，瓦剌不僅不會收斂，還會越發(fā)囂張，變本加厲，大乾國力將進一步退化，她的威嚴(yán)也會受威脅。
想著，眼底閃爍澎湃殺意。
大乾是朕的，誰也別想爬在朕的腦袋上耀武揚威。
戰(zhàn)爭帶來的后果，是百姓流離失所。
興亡百姓苦，是她最難以接受的。
她能做的，是盡可能讓百姓吃飽穿暖。
柳枝魅見她唉聲嘆氣，跟著愁眉苦臉，嘆了口氣。
“陛下，那接下來如何？”
“這有什么難的？”
這時，王公公把姬無為帶到。
歐陽如看過去，挑眉，“不難？那你說說，不難的點在何處？”
姬無為并未立馬開口，而是看了柳枝魅一眼。
“你和她都是朕的人，沒什么不能明說，盡管說便是。”
“陛下難道忘了，皇后娘娘的父親，是楚王，手捏兵馬，您昨夜已和娘娘同房，想必楚王的態(tài)度也不會再曖昧難明。”
歐陽如美眸一亮。
對啊，她怎么把這給忘了？
皇后楚秋蓮是楚王獨女，更是老來得女，寶貝到不行，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
歐陽如將她封為皇后，便是想拉攏手握重兵的楚王，奈何自己是女兒身，難以辦事，導(dǎo)致楚秋蓮對她諸多不滿、埋怨，所以從來不曾為她給楚王說情。
這也是為何，昨日歐陽如讓姬無為寵幸楚秋蓮的原因。
原本，她是想過段時間，等楚秋蓮懷上孩子后，再提楚王的事，那樣一來，讓楚秋蓮覺得自個懷上的孩子，是未來皇朝繼承人，即便她不需要多說，為了鞏固地位，楚秋蓮也會主動拉楚王上馬，站在歐陽如這邊，替她掃清權(quán)臣。
不過，昨天才把人那啥叫，立馬和她說楚王的事情，算計意味實在太明顯。
休息過后，重回朝堂。
“諸位愛卿，朕覺得議和一事，事關(guān)重大，還是再好好建議吧。”
說著，將目光看向某些個大臣身上。
這話，讓唐無霸察覺到異樣，心頭一個咯噔。
奇怪，休息過后，天子為何大變活人？難道不該大發(fā)雷霆，阻止議和？。
沒見到想象中的無能狂暴，唐無霸即便不在乎，也不敢掉以輕心，細細思索歐陽如淡定從容的原因。
莫非是楚秋蓮背后的楚王在支持？
不對，不可能。
楚王的性格，不會摻雜進天子與大臣的權(quán)力斗爭中。
即便楚秋蓮貴為皇后，也改變不了。
既如此，原因為何？
以往歐陽如遇到點事情，就勃然大怒，莫非原因來自國師？剛才他被請去后殿了。
鄭智海又將目光，幽深的轉(zhuǎn)移到姬無為那邊。
沒等到想明白，戶部尚書拱手。
“陛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國庫已經(jīng)空虛，無錢可用，又要救濟災(zāi)民，又要打仗，入不敷出，會造成大混亂的。”
“不錯，無需斟酌了，沒什么好斟酌的，望陛下三思，直接與瓦剌議和，避免邊境再受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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