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時間跑到李家,已經(jīng)有很多村民在那議論紛紛,看到我之后,議論得更兇了。
李母哭天喊地,聲音都嘶啞了,我在屋里見到了王剛,細問之下,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原來昨晚李斯徹夜未歸,今早李母剛打開門,就看到兒子躺在院子里。
臉色蒼白,眼袋浮腫,一絲不掛,下身一片狼藉,嘴角微微上翹,露出詭異的滿足笑容。
雖然模樣很凄慘,但人沒死,只是虛脫暈過去了而已。
李家人第一時間找來大夫,結(jié)果也沒查出什么毛病。
讓補充點營養(yǎng),好好休息幾天,大概就沒事了。
屋堂里鬧哄哄的跟趕集一樣,王剛把我拉到一旁,低聲問道:“老九,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昨晚的儀式其實成功了?”
“你是說,李斯被芭蕉鬼給榨……”
話剛說到一半,李斯的爺爺過來了,他神色不善地看著王剛,擺明了要興師問罪。
整個村的人都知道,李斯平日里和誰玩得最好,他出事了,王剛十有八九脫不了干系。
恰好就在這時,一名戴著瓜皮帽的老頭進來了,李大爺?shù)闪艘谎弁鮿?,立馬上前迎接。
從兩人的交談中,我知道這老頭是隔壁鄉(xiāng)的一名風(fēng)水先生,綽號八仙指。
李大爺早猜到寶貝孫子是撞邪了,于是托人用摩托車把八仙指請了過來。
一番客套后,兩人進屋查看李斯情況,我和王剛也乘機溜了進去。
八仙指名副其實,只有八根手指,他揪開李斯的眼皮看了看,又把被子給掀開了。
看到黃白相間,黏黏糊糊的兩條麻桿毛腿后,王剛一臉嫌棄的轉(zhuǎn)過頭去,因為實在太惡心了。
我倒是看的津津有味,全當(dāng)增加閱歷了。
八仙指眉頭緊皺,端詳了至少五分鐘后,才把被子蓋回去。
他把李大爺叫到一旁商議,我隱約聽到“精怪”,“吸陽”什么的。
沒過一會,李大爺過來了,他開門見山,讓我們今晚協(xié)助八仙指驅(qū)邪。
王剛?cè)跞醯貑柕溃?ldquo;李大爺,照這么說,李斯他真被女鬼迷了?”
“什么女鬼,是芭蕉精。”李大爺陰沉著臉說道,“你們昨晚誤打誤撞,讓它纏上了我孫子,如果不解決的話,早晚會被吸死,你們也不想看到這個結(jié)果吧?”
我和王剛都同意了,臨走之時,八仙指要了我倆的生辰八字,至于用來做什么,他沒有解釋,只是多看了我一眼。
回家之后,我一直有些心神不寧,總感覺今晚驅(qū)邪一事不會順利,所以還是按著《陰玄簋鑒》里的方法,偷偷準(zhǔn)備了一些東西。
午飯桌上,父母聊起了白天李家發(fā)生的事情,更是讓我胃口大減,草草扒完飯就回房間了。
傍晚的時候,八仙指突然登門造訪。
因為爺爺?shù)木壒?,我爸本來對風(fēng)水先生這種神棍職業(yè)相當(dāng)不感冒,無奈八仙指拎來的禮物實在太多了,只能笑臉相迎。
八仙指并不是來找我的,也不知道他跟我爸提了什么,總之兩人相談甚歡,不時對著血柏指指點點,在院子里聊了半個小時后,告辭離開了。
我很疑惑,但由于心虛,沒敢問我爸。
深夜,我和王剛?cè)缂s來到了李家,只見院子和門窗上貼滿了符咒。
黃紙朱字,筆走龍蛇,看起來挺像那么回事,可我卻皺起了眉頭。
這些都是鎮(zhèn)邪符,但一些細節(jié)跟《陰玄簋鑒》里的不太一樣,差異雖然不大,但在我這個畫了幾年符的半桶水眼里,怎么看怎么別扭。
就像山峰被削了頂端,河流被修了個堤壩,大樹被剝了一層皮。
簡單來說,是這些符咒少了一種“靈韻”,不倫不類。
不過我也沒多想,畢竟自己也只是個半桶水而已,符畫得不少,卻從來沒用過,哪有資格質(zhì)疑一名風(fēng)水先生?
八仙指坐鎮(zhèn)屋堂,頭戴七星冠,身披黃色道袍,腰間還懸著金錢劍和八卦鏡,讓王剛看得眼都直了。
八仙指分給我們一人一道符咒,教會用法,然后讓我們待在李斯屋中,各守著一扇窗戶。
李斯這時人已經(jīng)清醒過來了,只是還很虛弱,說話有氣無力的。
我和王剛嘴巴根本閑不住,一直追問昨晚的事,可惜李斯自己也糊里糊涂的,完全不記得跟我們分開之后發(fā)生了什么。
王剛明顯有些失望,如果儀式成功之后的副作用是失憶,連女妖精的樣子都記不住,那豈不是白忙活了?
就在不死心的他繼續(xù)追問時,懸在窗臺上的鈴鐺突然震動起來。
三人頓時如臨大敵,因為八仙指說過,這是樹妖來襲的征兆!
我和王剛手持符咒,死死盯著自己面前的窗戶,就在神經(jīng)緊繃之時,屋堂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是八仙指的聲音!
我愣住了。
不是吧,難道妖精也知道擒賊先擒王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