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小小這女人,絕對沒有表面上看到的單純。
女人心,海底針,難以摸透。
楊旭坐在馬上,俯視諸葛小小,嘴角一掀。
“有點意思,講講,希望朕答應(yīng)你什么。”
諸葛小小跪在地上,神色自始至終都波瀾不驚,聲音清冷。
“希望陛下開恩,允許將京西一帶的食鹽資格讓民女代理。”
這話一出,江風(fēng)北神色巨變。
“放肆,鹽向來有朝廷控制,衣食住行乃民之根本,民乃國之根本,豈能交由你一利益熏心的商女經(jīng)營。”
諸葛小小面容平靜,恭敬解釋。
“江大人,您說的不錯,民之根本乃國之根本,柴米油鹽的重要性,民女自然知曉,也知道鹽自古以來便有朝廷壟斷,但凡被發(fā)現(xiàn)何人走私,輕則發(fā)配邊疆,重則誅滅九族。
但您誤會民女的意思了,民女并非要直接買賣,而是用高出市場價的價格,從朝廷買鹽,自備運費,從各地收攏到京西一帶。
只賣官家,如此不會侵犯各家利益,反而朝廷能多掙一層高出市場價的利潤,免除各種運輸成本,一箭雙雕,兩全其美。”
說完,對楊旭深深一拜,態(tài)度不可謂不誠懇。
“諸葛家總計家財五百三十萬兩,愿捐獻朝廷。”
聽到數(shù)字,眾人倒抽涼氣。
國家天天喊窮,結(jié)果隨便幾個商戶,隨便幾點錢,就是國庫的好幾倍?
確實,錢不會平白無故消失,國庫沒錢,錢當(dāng)然在貪官污吏和奸商手中。
楊旭看著諸葛小小,嗤之以鼻。
“你應(yīng)該知道朕出宮的目的吧?惡意漲價百倍的四大糧商,呵呵……”
諸葛小小咬牙,點頭。
“正因如此,民女才希望陛下法外開恩,散盡家財,換一時平安。但民女同樣清楚,對陛下無用者,遲早必死。故而民女希望,展現(xiàn)諸葛家的價值,諸葛家愿臣服陛下,成為陛下在商業(yè)中最有用的刀刃。”
“好好好,果然巾幗不讓須眉。”楊旭滿意笑了。
“光是你的膽魄和勇氣,就不輸絕大數(shù)男人。朕暫且不管你可不可信,先免你諸葛家一死。
將你的計劃,在三天內(nèi)送入皇宮,只要朕認同,你諸葛家便可留下。若不認同,僅是嘩眾取寵,朕也無所謂,讓你多活三天罷了。”
楊旭并沒對諸葛小小趕盡殺絕。
他穿越自后世,深知商業(yè)和錢財會對社會造成怎樣巨大改變,只要諸葛家可用,他不是不能將其扶持為第一大世家。
聞言,諸葛小小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抹掉額頭冷汗。
別看她表面波瀾不驚,實際心里緊張的一批。
“謝吾皇萬歲。”
楊旭收回目光,調(diào)轉(zhuǎn)馬頭。
等人走遠后,圍觀百姓一邊熱議,一邊散開。
諸葛小小緩緩起身,身后諸葛族人上前,將她圍住,滿臉苦澀。
“難道數(shù)十年的積累,全部都送給朝廷?”
諸葛小小咬牙,“那又如何?錢財乃身外之物,有命重要?先前天子發(fā)來請柬,我就說必須得去,你們一意孤行,非聽通政史的話,現(xiàn)在他自己都被滅了九族。弄清楚,天下是陛下的天下,權(quán)臣再厲害也是臣,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諸葛族人面面相覷。
“但就算把錢財交出去,也沒辦法完全躲過災(zāi)難,陛下給了三天時間,虧本運營總歸不是長久之道。何況,天子搞不好已經(jīng)知曉咱們手中有私鹽鹽礦,怎么算橫豎都是死路一條。”
“家主,咱們該如何是好?”
諸葛小小美眸堅定。
“如果陛下真的知道,但卻沒有發(fā)難,證明事情有回旋余地。干脆破釜沉舟,徹底站到天子陣營。天子當(dāng)前勢弱,急需有能人輔助,咱們用身家性命當(dāng)投名狀即可。
楊旭回到皇宮,來到玲瓏宮。
陳媚兒已經(jīng)睡去,被子并未蓋好,露出一條性感美腿。
楊旭見了,氣血方涌。
目之所及,盡是誘人。
之后,立馬寬衣解帶,鉆進陳媚兒香暖被窩。
陳媚兒感受到楊旭體溫后,緩緩睜眼,聲音喃喃,“陛下,妾身還以為您今天不過來了。”
下一刻,她輕輕一叫,嬌軀猛然一震。
陳媚兒美眸越來越渙散,一時間分不清自己是在現(xiàn)實還是夢中。
陳府這邊。
陳柏震已經(jīng)收到了楊旭今日所作所為的報告。
通政史是他最得意的心腹,結(jié)果被滅了門,顯然觸及到他的底線。
他一雙渾濁的眼睛,布滿怒火,陰森可怕。
這兩天,他一直被天子壓著,若非派人到后宮詢問了陳媚兒,得到計劃快要完成的實錘,他怎么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忍氣吞聲?
不過,這并不代表楊旭能再三挑釁。
“陳大人,陛下越來越過分了,您乃尚書令,更是陛下的岳父,可不能再讓他放肆下去。”
大理寺卿義憤填膺,旁邊,吏部尚書也跟著點頭。
“不錯,滿朝幾乎都是陳大人的人,以陳大人為主,若再讓黃毛天子放肆胡鬧,成何體統(tǒng),也該對黃毛天子采取些措施了。”
陳柏震放下茶杯。
“黃毛天子太年輕,以為殺人能解決一切,殊不知背后牽扯到巨大責(zé)任。大家都是朝廷命官,確實應(yīng)當(dāng)讓陛下明白,治理天下江山,不是單靠殺就行的。何況,再當(dāng)沉默的羔羊,怕是即將出現(xiàn)第二個江風(fēng)北。”
說到這,陳柏震臉部的溝壑更加深沉,如同刀削斧劈雕刻出的魔鬼一般,極為可怖駭人。
不管他女兒傳來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天子又是不是由于服食過多迷幻藥,導(dǎo)致性情大變。
他都不能再隱忍下去。
“行了,天色晚了,退去休息吧。”
“是,陳大人告辭。”
眾人離開后,陳柏震沉默片刻,才起身走進密室,在紙條上寫了什么,然后取出一瓶藥。
“阿蠻!”
霎時,一個面目表情的男人出現(xiàn),一聲不吭走到陳柏震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