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大驚失色,我也被嚇出一身冷汗。
那條手臂死白死白的,一根根黑褐色的血管清晰可見,手指甲已然成了黑色。
“這不是化煞,這是尸變!”
我還沒從震驚中走出,接著砰的一聲,又竄出一只手臂,長長的黑色指甲,看了讓人汗毛倒立。
沒有想到王芳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變成了尸煞,也難怪驅邪符對她不起作用。
轟的一聲,棺材蓋徹底被掀開,王芳整個人從里面彈起,猙獰的表情像一只出籠的野獸一般,舉起黑長的指甲就向我們這邊撲來。
我立馬拿出鎮(zhèn)尸釘和錘子。“小心!都躲我后面。”
看見此情形,幾個抬棺人也是丟下鏟子鋤頭,往山下逃命去了,王芳母親抽泣著喊著她的名字。“芳兒,你醒醒啊,你連爸媽都不認識了嗎?”
尸煞的攻擊十分兇猛,我拿著短小的錘子拼命擋著,想對她用鎮(zhèn)尸釘也無從下手,漸漸有些招架不住。
“你們快下山,不要呆在這,她變成尸煞已經(jīng)沒有理智了。”
就當我回頭和王家人說話的空檔,王芳一手抓住了我的手臂,黑長的指甲直接扎進我的皮肉里。
鮮血一下子就流出來,一股劇烈的痛感在我的手臂蔓延,我疼得眉毛都擰在一塊。
我沒有馬上擺脫王芳的手,而是握住她另一只手,一個轉身給她來了個過肩摔。
王芳被我重重摔在地上,我顧不上手臂的疼,拿起鎮(zhèn)尸釘放在她的心口就一錘子。
鎮(zhèn)尸釘結結實實被我釘了進去,面露猙獰,兇厲的王芳瞬間像一只被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在地,沒了動靜。
我雙手都在微微顫抖,臉色有些發(fā)白,王芳靜靜地躺在地上,黑色的指甲開始慢慢脫落。
我緩緩拔出她心口的鎮(zhèn)尸釘,王芳的眼睛也悄然合上,不知道是不是雨水,王芳的眼角竟然流出一條淚痕。
王芳干凈壽衣沾滿了泥巴和血跡,黑色的血水在她心口流出,看著女兒的尸體如此狼狽,一直忍著的王芳父親最后也是崩潰得哭了出來。
“蒼天啊,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們王家一向本本分分的,從不做傷天害理的事,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們啊~”
夫妻倆泣不成聲,我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親眼見證了一個不幸的家庭,我的心里很是難受,爺爺去世的時候我和妹妹也哭了很久。
我看著王芳的尸體,陷入了沉思,我很是不理解為什么王芳的尸體會以如此快的速度變成尸煞,變成尸煞的條件比較苛刻,死者本人首先要有極強的執(zhí)念,又需要在至陰之地埋上三年以上,魂體與尸身完全融合才會成尸煞。
尸煞嗜血殘暴,一旦出棺必定殺人,在吸食過足夠多精血之后又會成僵……
后來王家重新給王芳安排了下葬,王家給我包了個六千塊錢的紅包,但我沒有拿,我沒有告訴他們,之前那一釘子已經(jīng)把王芳的魂魄震散了。
其實在王芳變成尸煞的那一刻她就已經(jīng)投不了胎了,說出來也只是給他們帶來更大的打擊,這錢我拿著也不安心。
這王芳給我的感覺更像是一個半成品的尸煞,因為她并沒有獠牙,王芳被人害死之后,害她的人還想讓她變尸煞投不了胎,是因為仇,還是單純的惡呢?
告別了王家,我回到簫婆婆店里給她報個平安,然后就買票準備回慕海市。
下午火車站的人還挺多的,我在擁擠的車廂里走著,尋找我的位置。
這時前方一位身穿黑色沖鋒衣的男人向我走來,他把帽子拉得很低遮住了半張臉,四處張望著似乎也是在找座位。
這人我好像見過,剛開始來的時候就遇上他。
眼看兩個人越走越近,我身子朝一旁縮了縮,讓他先過去,可他經(jīng)過我身邊時,不知道怎么還是撞上了我。
“誒,不好意思啊。”男人聲音很低沉,他連忙跟我道歉。
我沒有在意,淡淡說了句沒事就過去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轉身的時候我隱約看到他嘴角掛著一抹冷笑。
沒有多想,我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手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我的眼皮有些沉,應該是太累了,坐著坐著我就睡了過去,直到晚上才回到慕海市。
我來到民宿房門口,我剛準備拿出鑰匙的時候,門就自己打開了,里面還開著燈。
是房東?還是進賊了?
剛邁進門一步,就發(fā)現(xiàn)門后站著一個黑衣男人。
我被嚇了一大跳!
“你是誰?為什……”
沒等我說完,男人把外套朝我臉上一扔,直接揮動拳頭,朝我砸了過來……
我一只手拍開外套,另一只手張開去接他的拳頭。
拳頭落在我的手掌,感覺像被錘子狠狠砸了一下,疼得我齜牙咧嘴,我抓著他的拳頭,順勢把他拉過來,兩只手握住手臂,想給他來個過肩摔。
沒想到男人紋絲不動,完全撼動不了他,反而被他一發(fā)力,直接把我撂倒在地。
完事男人拍了拍手。“反應很不錯,可惜身手不行。”
“你到底是誰?”
眼前是一名中年男人,留著一圈胡子,面相兇狠又帶著幾分滄桑,身穿一件黑色緊身短袖,可以很明顯的看到肌肉線條。
男人用富有磁性的聲線回道。“哦,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姓黃,名鐘云,是個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