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在夜行人手冊上說過:凡是趕夜路的時(shí)候,遇鬼村莫入,聽鬼哭繞路,見詭異止步不前。
可現(xiàn)在呢,我明明知道這是個(gè)鬼村,還聽見了鬼哭,卻依舊義無反顧的走了進(jìn)去。
這個(gè)村子當(dāng)時(shí)居住的人口不少,反正就我看去,殘?jiān)珨啾?,破爛房屋,被燒掉的少說也有五六十戶。
加上保存尚且完好,躲過了火災(zāi)的破爛房屋,少說也有二百多戶曾經(jīng)居住在這。
這要是放八十年前,的確算得上個(gè)大村莊了。
我和羅賓踩在青石板路上,順著街道一直往前,希望能找到我哥的蹤跡。
走沒多久,那個(gè)咿咿呀呀的女子哭聲再次傳了過來。
我聽的有點(diǎn)心煩,有心想要怒喝一聲,要她別哭了。
不成想還沒說出話來,就聽見有人驚喜的叫道:“有人!有人!”
“快問問!是客人還是敵人!是客人的話,請去樹奶奶家做客!是敵人的話,咱倆也好打死了飽餐一頓!”
我急忙擺動手電照射過去,只見青石板路上,兩個(gè)身穿粗布衣衫的灰毛猴子,一個(gè)持刀,一個(gè)持矛,正人立而起,對著我倆上躥下跳!
剛開始的時(shí)候我還以為自己看錯(cuò)了,滿臉的不可置信。
可持刀那猴子卻大聲說道:“兀那漢子!你好生無禮!沒見過猴子嗎?”
我特么!
猴子我見多了!但手持木矛和木刀,還能口吐人言的猴子我還是第一次見!
到底是羅賓見多識廣,他眼珠子一轉(zhuǎn),大聲說:“既然來了,自然是客!”
“敢問樹奶奶最近還好?”
持刀的猴子歡快的說:“你們是來給樹奶奶賀壽的嗎?”
“今年是樹奶奶八百歲的大喜日子,羅剎國要整整歡快一年呢!禮物呢!禮物呢!”
羅賓的包裹里還真就裝著不少東西,他裝模作樣的說:“禮物當(dāng)然有了。”
他伸出手來,里面已經(jīng)多了兩塊黑黝黝的石頭。
兩只猴子歡呼道:“是聚陰石!這是陰曹地府才有的好東西!”
“樹奶奶看見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兩位客人,快請!快請!”
兩只猴子一人拿著一塊聚陰石,上躥下跳的朝遠(yuǎn)處跑去,也不管我們這兩個(gè)客人是不是能跟得上。
我和羅賓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撼。
我低聲說道:“邪了門了!猴子也會說話!”
羅賓說:“猴子說話不稀奇!我還見過僵尸說話呢!”
“可問題是,這里距離五臺山這么近!那些法僧竟然對這里的事情不聞不問!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在那說的時(shí)候,卻聽到一陣吭哧吭哧的聲音傳了過來。
轉(zhuǎn)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一頂小小的轎子正在青石板路上飛快的前進(jìn)。
那轎子只有一米多高,抬著轎子的竟然是四只肥碩的大老鼠。
轎子里面,一只半米多長的白毛老鼠正手持皮鞭,一鞭一鞭的打在那四只肥碩大老鼠身上。
被鞭子一抽,四只肥碩大老鼠順價(jià)加快了速度,抬著轎子繼續(xù)前進(jìn)。
那白毛老鼠在路過我們這的時(shí)候還斜著眼睛看了一眼,然后我聽見這老鼠在喃喃自語;“樹奶奶今年這是怎么了?”
“為什么要請這么多夜行人過來赴宴?”
“想不通,想不通。”
那白毛老鼠一邊說,一邊大搖大擺的坐在轎子里從我們身邊路過。
在轎子背后,墻角處細(xì)細(xì)碎碎的聲音傳來,手電筒的光束掃過,只見密密麻麻的老鼠們數(shù)不勝數(shù),怕不是有成千上萬只。
別的不說,就這群老鼠如果瘋狂起來都能把我倆給活活吃了!
我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蒼白起來。
老鼠抬轎,猴子當(dāng)兵,這些妖魔鬼怪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出現(xiàn)在這!
要知道幾十年前,朝廷不是有一紙禁令傳了下來嗎?
中土境內(nèi),動物不得成精!
凡是已經(jīng)成精者,必須要退去深山老林,不得接觸百姓!
凡是有禍害百姓,迷惑人心之輩,殺無赦!
幾十年來,這條禁令被執(zhí)行的很是徹底。
不知道多少精怪哭哭啼啼的遁去遠(yuǎn)方,要么去了南方的十萬大山,要么就去了西北地區(qū)的荒無人煙之地。
只有胡黃白柳灰這五家,仗著有努爾哈赤的敕封,才在東北地區(qū)自稱為五大仙家。
但即便如此,這五大仙家也得受到朝廷的管控。
像朝陽峰這種距離最近村莊不過二三十公里的地方,竟然冒出這么一伙妖怪,誰看了都得嘀咕!
但事已至此,我們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看看這所謂的樹奶奶到底是什么來頭!
那兩只猴子收了聚陰石,歡喜的也忘了帶路。
不過我們也不會迷路,反正這村子就這么大,往前走不多會兒,就看見了一棵參天大樹。
這大樹是老柳樹,因?yàn)闆]人管了,所以長的是肆無忌憚。
不但樹根把旁邊的房屋給推倒了,樹上的柳條甚至還覆蓋了一間相對完好的宅子。
最讓我覺得詭異的是,大柳樹面前竟然還有人在咿咿呀呀的唱戲。
不對,準(zhǔn)確點(diǎn)來說,是幾只狐貍,幾只黃鼠狼和幾只賊眉鼠眼的大老鼠在唱戲!
雖然這群小動物尚未成氣候,還不會說話。
但它們卻在一塊收拾好的戲臺上表演的十分賣力。
戲臺上,還有用不知道哪里偷來的白床單做成了旗幟,一面旗上寫著曹魏兩個(gè)歪歪扭扭的大字。
另一面旗上寫著的是趙子龍三個(gè)字。
扮演趙子龍的是一只體型肥碩的黃鼠狼,那黃鼠狼人立而起,手里的木棍滴溜溜的打著轉(zhuǎn)。
對面的老鼠兵們則很配合的滾落臺下,丟盔棄甲。
這特么分明演的是長坂坡上趙子龍七進(jìn)七出的戲份!
說真的,我長這么大,還真沒見過如此詭異離奇之事!
正在那感嘆的時(shí)候,卻聽有人大聲說:“你是猴子請來的救兵嗎?”
我低頭看去,只見一只缺耳朵的老貓正在趾高氣昂的看著我,它頭戴紅巾,手持紅纓槍,雖然面容猥瑣了一些,但卻努力做出了一副氣宇軒昂的模樣。
我心中一動,笑瞇瞇的說:“我是猴子請來的客人,可不是救兵。”
那缺耳朵的老貓大叫一聲,轉(zhuǎn)頭說道:“樹奶奶!猴子請來了兩個(gè)夜行人!”
“您怎么看!要不弄死后埋在您樹下,來年的長勢會更好的!”
我特么!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