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可憐的女人生前曾經(jīng)不管怎樣苦苦哀求烏藉單于。
讓他接受肚子里的孩子是他骨血。
烏藉單于因為女奴身份的卑賤,他拒絕承認(rèn)自己和這個女奴肚中嬰兒的關(guān)系。
在草原上,出身貴賤是和權(quán)力、財富、秩序相聯(lián)系的。
他如果承認(rèn)這個孩子,這將與他用戰(zhàn)刀維護的貴賤秩序不符。
勢必引起諸兄不服,草原秩序?qū)髞y。
在草原上。
可以改變四季但就是改變不了貴賤秩序。
孤犁蘇幕爾生下來只是一個流著高貴血液的賤奴。
他為母報仇,他向烏藉單于借了五千老弱病殘騎兵。
借兵的代價就是永遠的被囚禁在北皇黑山。
除非六月飛雪,直到死,他永遠不許離開哪里。
結(jié)果是,那一戰(zhàn)之后,嚇壞了的草原各部立刻組建了十萬的草原聯(lián)軍。
他們在北皇黑山外圍結(jié)成了層層聯(lián)營日夜不停的監(jiān)視著他。
雷暴之下的北皇黑山上。
居住著投奔孤犁蘇幕兒而來的七八萬草原逃奴。
他們活在這個世間就跟草原上牛羊一樣。
他們世世代代只是是會說話的動物而已。
這些會說人話的動物在這幾百年間不斷得反抗著屈辱的命運。
反抗欲烈,鎮(zhèn)壓欲烈,反抗會更加的猛烈。
草原上的幾千萬賤奴就像轟轟作響的火山一樣隨時噴發(fā)。
孤犁蘇幕爾在草原上全殲了十萬烏林卑族軍團。
五千人滅一國。
一戰(zhàn)成名。
又因為身世的傳說,又因為他的母親是俘虜賤奴的出身。
他是烏藉單于兒子卻從來沒有得到他的承認(rèn)。
他只是一個擁有高貴血統(tǒng)的賤奴。
正因為如此。
這些逃奴為了躲避草原賤奴捕手的追殺紛紛聚集在了他的周圍。
烏藉單于怕他生事,他就命令孤犁蘇幕爾在這里督建腐尸帝神廟,孤犁蘇幕爾依靠營建腐尸帝神廟獲得草原各族進奉神廟的糧食和鹽巴。
雷暴雨夜。
北皇黑山。
半山腰的一個黑石屋堡外。
赤裸著上身的孤犁蘇幕爾正在在一塊黑石上磨著自己的戰(zhàn)刀。
豆大的雨點打在他如同巖石刀切般的寬厚脊背上。
長發(fā)亂須的他抬頭迎著落下的雨滴看著自己磨制的刀鋒。
他雙眼之間是無盡的帝王殺伐霸氣,眼神冷寒更是讓人不寒而栗。
一道耀眼的閃電照亮了他向空中舉刀如同巨山凌空的身體,他的王霸之氣讓谷深峰危的北皇黑山頃刻之間失去了險峻。
一個滿臉刺青的老者恭敬地低頭站在孤犁蘇幕爾的身后。
孤犁蘇幕爾慢慢站起身來,他把刀伸向空中,天空中落下漫天的雷暴。
他看著滿山雨中勞作的草原逃奴,他冷冷的眉神之中是攪動的萬里風(fēng)云。
山下幾萬正在搬運石料的逃奴們,他們一起看著舉刀的孤犁蘇幕爾,他們興奮的大叫著狼戰(zhàn)皇的名號。
他揮手向這些逃奴打著招呼。
她身后的老者趕緊給他披上了熊皮大裘。
“狼戰(zhàn)皇。”
“我們需要去草原聯(lián)軍大營哪里看看。”
“好的。”
孤犁蘇幕兒和身后的老者站在一處陡峭的山頂上看著遠處點點閃光的十萬聯(lián)軍大營。
“五羊皮。”
“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狼戰(zhàn)皇。”
“聯(lián)軍突然換了主帥。”
“誰?”
“西力格木,烏藉單于最倚重的四將之一,善于大軍團野戰(zhàn)。”
“奧,為什么突然換他了?”
“黑山外肯定發(fā)生了事或者即將發(fā)生什么事,這件事應(yīng)該會對草原沖擊很大,草原怕你趁亂逃離這里。”
“有沒有外部的消息?”
“向神廟進獻糧食鹽巴的奴隸全部被各部落換成了聾啞人,我們斷絕了一切外邊的消息。”
孤犁蘇幕兒冷冷地看著遠處大雨雷暴下的聯(lián)軍大營。
“他們不必這樣緊張,我答應(yīng)過烏藉單于,除非六月飛雪,我是不會離開這里的。”
高瞻皇帝在皇城御花園一處高處風(fēng)亭喝茶賞景。
羅水泱裝扮成一位來自關(guān)東的覲見官員。
一君一臣,兩個人一起喝茶談事。
“請陛下恕罪。”
“沃王正在召開對鐵烈妖國的作戰(zhàn)會議,冥焰司一直找不到秘密開會的地點。”
“在荷花池下,你的人進不去,也找不到的。”
“屬下愚笨。”
“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你的人趕緊從沃王府中撤出來吧。”
“是,陛下。”
“陛下,最近有一個新的發(fā)現(xiàn)。”
“什么?”
“從劉安道和小妾晚上聊天中獲知,他們在沙漠中遇到了傳說中的天祭坑,正陽宗的沖元掌門這些年暗中派人去過北地草原和萬山南海,他似乎也在尋找這些東西。”
高瞻皇帝喝著茶點點頭。
“上古的天祭遺址而已,這個不著調(diào)的沖元道長,這些年來也不知道他一直尋找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