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兒?”我本能地問。
“家里有點事,我得回去一趟。”
“要多久?”我有點緊張,想起上次猴子無意中說過的話,他說等他哪天走了,我也能挑起大梁,當時我就覺得有點不大對勁,莫非這么快就一語成讖了?
“短則七八天,長則半個月。”
我松了口氣:“多大點事啊,去吧去吧,兄們等你回來喝酒。”不知不覺,我變得有點依賴猴子。其實不止是我,我們這幫人都依賴他,聽他一走就有點緊張,好在他走的不久,最長也就半個月,無所謂嘛!
“有幾件事我要和你說一下。”
“你說。”
“第一,咱們這幫人崛起太快,先是干了九太子,又滅了丁笙和梁麒,今天晚上又把程山給扎了,勢必要成為一些人的眼中釘。比如高三的楊嘯,極有可能來找咱們的麻煩。這人很難對付,比丁笙、梁麒要狠的多,也是一中對外號稱的扛把子。你答應我,在我回來之前,不要招惹這個人,如果他來找麻煩,你盡量息事寧人,不行就說點軟話,請他吃頓飯。當然要是涉及原則性的問題,那就該干干,不過做事前多動腦子。”
“……行。”我不愛向人服軟,但猴子都這么說了,我也只能答應。
“第二,無論發(fā)生什么情況,盡量不要向王瑤她哥求助,就算王瑤她哥主動幫忙,你也不要答應,也不要說是我說的。別問為什么,有一天我會告訴你。”
“好。”這個倒是可以,我也不想被王瑤保護。
“第三,我走了以后,你要協(xié)調(diào)好大家的關(guān)系,聚點兄不容易,有什么事你要頂上來,千萬別讓人心散了。”
“??”猴子這意思,是讓我當老大?
我猶豫著說:“黃杰應該更合適吧?黃杰又聰明又能打。”
“不,你比黃杰合適。”猴子說:“論腦子,你不比誰差;論身手,你也在逐漸變強。而且有一點是黃杰比不上你的,你人緣好,大家愿意和你做朋友,而黃杰并不擅長交際。所以,你要撐住,把咱們的兄圍好、護好,不能出事!”
我樂了:“也就七八天,最多半個月而已,你不至于說的這么嚴重吧?”
猴子愣了一下,也說:“是啊,最多半個月而已,你肯定可以的,是我想太多了。”
“行了行了,你該忙就忙去,明天才走吧?先回宿舍吧。”不就半個月嗎,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不惹事不鬧事,就不信楊嘯還非要踩我???當時我還沒想到,半個月內(nèi)竟然能出那么多、那么大的事!
“不,我現(xiàn)在就得走。”猴子看了看手表。
“這么急?。啃邪?,你盡管走,我會和他們說的。”
本來也沒覺得有什么,誰家里還沒有個事啊,況且又不是不回來了??娠L一吹,還是覺得心里有點酸酸的,怪不得古人要在“離別”二字上做那么多的詩詞。
黃杰、鄭午他們已經(jīng)走的沒影了,大街上空蕩蕩的,昏黃的路燈下只有我們兩人的影子。冷風吹來,深秋終于來到,我倆都裹了裹裳,這種感覺讓我格外難受,我正琢磨著要不要說點臨別前的祝福語,猴子已經(jīng)開口了。
“借我五塊錢吧,我回家還沒車費。”
“……”我突然一點都不覺得心酸了,現(xiàn)在只想一把將他掐死。
“五塊夠么?這么晚應該沒公交了。而且也冷,你打個車回去吧。”
“行行行。”猴子樂了,搓著手說:“五十差不多夠到我家了。”
“媽的,五十你得還啊,這么大數(shù)目呢。”我一邊說一邊給他錢。
“肯定還肯定還,下次見了面就還你。”猴子嘿嘿笑著把錢裝進口袋。
“走吧,我送送你,這片沒出租車,過個路口就多了。”
“不用,你回去吧,我自個去坐。”猴子擺擺手,似乎不想讓我去送。
得了,不送就不送吧,我也不大喜歡離別,男人就該爺們一點、果斷一點。
“媽的,記得還錢啊。”我踹了他一腳,轉(zhuǎn)身就往學校走,不能叫他看見我眼圈紅了。
猴子沒搭理我,我倆沿著相反方向各走各的。走了幾十步,我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猴子已經(jīng)坐進了一輛車子。
那不是出租車,而是一輛黑色的加長悍馬,在這條寒冷寂寥的夜里顯得貴氣逼人。
我呼了口氣,怪不得猴子不讓我送。他為什么能結(jié)三千多的帳,又為什么幾句話就能讓校董改變主意,似乎有那么一點眉目了,與之相比易真只能算個暴發(fā)戶吧?
車子很快開走,在這條昏黃的路上變成一個小點,直至消失。
“媽的,就知道丫是個富二代,以后再也不借丫的錢了。”
我一邊嘟囔著,一邊眼圈紅紅的回到學校。
回到宿舍,我就把猴子回家的消息告訴鄭午和黃杰了,同時也轉(zhuǎn)達了猴子的意思,不要招惹高三的楊嘯,不過沒說我當老大的事。說完以后,黃杰倒是表現(xiàn)的很淡定,好像知道這回事似的。鄭午倒是問猴子什么時候回來,我說不知道,可能七八天,可能半個月。
鄭午一跺腳,做出非常惋惜的樣子。我心想,鄭午和我一樣,習慣依賴猴子了,猴子一走就不大習慣。就聽鄭午嘟囔著說:“那我什么時候才能把女朋友帶出來啊?”
我和黃杰立馬跳起:“什么時候也行,猴子走了我們還在!”
實在太好奇了,我們很想見見那位被鄭午吹成天仙的女生到底長什么樣子?
在我和黃杰的攛掇下,鄭午終于答應我們明天中午就把他女友叫來。我和黃杰樂了,忍不住唱起最炫民族風來,鄭午說:“女友明天過來,咱們?nèi)ワ埖瓿燥垺?rdquo;
我和黃杰更樂了,手舞足蹈地唱起最炫民族風來。
鄭午接著說:“可是我沒錢。”
我和黃杰立刻倒在裝暈,一個說今晚上喝太多酒了,一個說天地之大何處是我的家。
第二天上午上課,我心里就美滋滋的,等著中午的那頓飯,還能見上鄭午的女友。就是可惜了猴子,沒能蹭上這頓飯,等他回來肯定氣得不輕。
剛下二節(jié)課,柳依娜就撲過來,緊張地說:“左飛,猴子呢,我怎么聯(lián)系不上他?”
我愣了一下,說:“昨晚上他說家里有事,急急忙忙就趕回去了。”
“啊,他都沒和我說!”
我心想,猴子這不對啊,哪怕發(fā)個短信給柳依娜呢,但是嘴上也說:“他走的太急,讓我跟你說一聲的,結(jié)果我給忘了。”
柳依娜這才松了口氣,問我他走多久,我說短則七八天,長則半個月。柳依娜又罵人,說猴子這個殺千刀的、沒良心的,走這么久也不和她說一聲。我樂呵呵說,你活該,誰讓你當初答應他的,和林可兒拒絕我一樣拒絕他不就好啦?
想起這事我就氣悶地不行,當時我本來以為我十拿九穩(wěn),猴子特別的懸,結(jié)果我被拒了,猴子反倒成了,這事放誰身上誰不郁悶啊?
結(jié)果柳依娜說:“哪兒啊,他沒跟我表白,是我跟他表白的。”
“啊?”我徹底傻了。
一問才知道,那天晚上柳依娜等著猴子表白,結(jié)果猴子在教室睡著了,氣的柳依娜一耳光把猴子扇醒,問他我喜歡你,我做你女朋友行不行。猴子迷迷糊糊地說行。然后兩人就這么在一起了。我聽完以后,氣的差點沒跳起來,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猴子明明長得沒我?guī)?,卻會被女生主動表白!
啊啊啊,我要殺人啦!
本來是我勸柳依娜的,結(jié)果倒成了柳依娜勸我。
柳依娜說:“你也別不高興,你也馬上會有女朋友的!”
我嚇了一跳:“不會吧,我女朋友在哪兒呢?”
柳依娜不說話了,故作神秘地沖著我笑,讓我渾身都覺得發(fā)毛,搞什么鬼啊這是?
熬到中午放學,我去找黃杰和鄭午,結(jié)果黃杰已經(jīng)去了網(wǎng)吧,打電話給他也不接,過會兒發(fā)來一條短信:我不去了,你們?nèi)グ伞?/p>
沒辦法,就我和鄭午去了校外等人。鄭午告訴我們,毛毛也會一起過來。
我挺高興,上次一別,就再沒見過毛毛,這次正好和他敘敘舊。
等了一會兒,毛毛和鄭午的女朋友就來了。上次被大貓打的頭暈,沒看清毛毛的長相,這回終于看清了,長得挺清秀,不過眼神挺狠,還留著長頭發(fā),額前一扇劉海,還在后面扎了個小辮。以前我覺得男生留長發(fā)、扎小辮很娘、很,但是毛毛身上就沒有這些氣息,反而給人一種陰柔的陽剛之美。當然這東西其實是看臉的,長得好看了留什么頭發(fā)也好看。
至于鄭午的女友,叫劉倩,說實話長得還行,但是比王瑤、林可兒、柳依娜她們差遠了,十三玫瑰畢竟都是校花級別的人物。而且劉倩染著黃頭發(fā),是很粗糙的那種黃色,幾十塊錢就給染的那種。劉倩穿的也特騷,大秋天的穿個低胸裝,露出來一點乳溝,也不嫌冷?反正我是看不上這種女生。
不過鄭午倒是喜歡,圍著劉倩噓寒問暖,問她一會兒想吃什么,熱情的像個小孫子,劉倩倒是特別冷漠,都不帶搭理鄭午的,不時低下頭發(fā)條短信,高傲的像個皇太后。
所以我想,只要鄭午喜歡就可以了。
我和毛毛聊了幾句,毛毛問我猴子呢,我說他昨晚回家了。
四個人往前走,沿路找著飯店,鄭午和劉倩在前面,我和毛毛在后面。
走著走著,毛毛突然悄聲對我說道:“劉倩是來和鄭午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