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zhuǎn)過頭看著她,夜風(fēng)吹起她黑色的發(fā),我突然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機(jī)會,我要向她攤牌,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下去。我剛要開口說話,手機(jī)鈴聲卻響了起來,在這空曠的操場里顯得非常刺耳。我只好接起來,是猴子打來的。
“在哪?”他劈頭蓋臉地問,好像有什么急事。
“在操場,和林可兒在一起。”
“走遠(yuǎn)點,我有話和你說。”
“借錢的話就算了啊。”我一邊開著玩笑,一邊沖林可兒使了個眼色,然后朝著遠(yuǎn)處走去,直到確保林可兒聽不見我的聲音,“有什么事?”
“你和王瑤怎么回事?”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猴子也看出來了。我能在鄭午面前嘴,卻在猴子面前嘴不了,只好說:“就是你看見的那樣。”
“什么時候開始的?”
“好長時間了。”
“林可兒知道嗎?”
“還不知道。”
猴子停頓了好大一會兒,才說:“你真牛逼,連十三玫瑰的老大也敢泡。”
隔著電話,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諷刺,只好說:“還可以吧。”
“可以個頭啊,你麻煩惹大了知道不,知道王瑤她哥的厲害不?”
“我不怕。”黑暗中,我的脊背微微停直,我從來都不怕麻煩。
“得了,你準(zhǔn)備怎么辦?腳踏兩條船?”
“怎么會,我正要和林可兒攤牌。”
“王瑤同意你這么做?”
我想起王瑤今晚的態(tài)度,說道:“不同意,她希望我能和林可兒好。”
“我就說嘛,王瑤可不是那種搶姐妹男人的女生。那這個牌你就不能攤。”
“不管王瑤同不同意,我都要和林可兒攤牌。”
“要只是王瑤的問題,我才懶得管你這些屁事。”
“什么意思?”
猴子沒有正面回答我這個問題,而是說道:“我們要打丁笙他們,最重要的前提是什么還記得嗎?”
“王瑤的庇護(hù)?”
“對,有王瑤在,丁笙就不敢再動咱們。你一旦和林可兒攤牌,把你和王瑤的關(guān)系暴露出來,這只會讓王瑤覺得羞恥,讓王瑤在姐妹面前抬不起頭。以王瑤的性子,不僅不會和你在一起,一氣之下再玩?zhèn)€失蹤什么的……那咱們就等著被丁笙他們削吧!”
“那你的意思是……”
“你現(xiàn)在說出來,百害而無一利,不僅得不到王瑤,還有可能害的咱們?nèi)姼矝]。所以這個牌你先別攤,最起碼要等咱們部署好了再說。”
“我明白了。”猴子真的很厲害,一件小事都能看的那么遠(yuǎn),我差點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壞了我們的大事!
“明白就好,這是第一個事,還有第二個事。”
“嗯,你說。”我不由自主地認(rèn)真起來。
“能借我五塊錢嗎,我網(wǎng)吧里的會員快沒時間了。”
“喂?喂?喂?”我慢慢把手機(jī)拉遠(yuǎn),“哎信號不好啊,聽不到你聲音,那什么先掛了啊。”
我掛了電話,憑著印象朝林可兒的方向走去。操場里黑漆漆的,剛才我又走的有點遠(yuǎn),一時間有點找不到她了,我一邊走一邊叫著林可兒,但是竟然沒有一點聲音,只有夜風(fēng)呼呼的吹來。我有點慌了,在操場里跑了起來,轉(zhuǎn)眼間都跑過大半個操場了也沒看見林可兒。
“救命啊——”一聲凄厲的喊叫響起。
我一下停住腳步,側(cè)耳傾聽聲音的來源。
“左飛——”又一聲響起。
我迅速朝著西北方向跑去,很快就看到兩個隱隱約約的人影,接著聲音也越來越清晰——“你放開我,左飛就在附近!”“呵呵,你還提他?他都快被丁笙給打死了,現(xiàn)在就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來救你了!”
是易真!
我的怒火頓時點燃,跑的速度也更快了,這么空曠的操場,腳步聲顯然特別劇烈,易真終于注意到了,他放開林可兒,指著我說:“左飛,你還敢來……”
“來”字剛剛出口,我就一腳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易真的身體直接倒飛出去,我像頭發(fā)怒的雄獅一樣沖過去朝他拳打腳踢起來,易真捂著腦袋來回的轉(zhuǎn),嘴里還罵罵咧咧。
“你敢打我?!你就不怕丁笙他們弄死你?!”
“在他們弄死我之前,我先弄死你!”
我每一拳每一腳都下了十足的力氣,痛毆在易真那具嬌貴無比的身子之上,易真很快連叫都叫不出來了,而我卻因為憤怒毫無停手的跡象,最后連林可兒都有點嚇壞了,拉著我說別打了別打了。我這才松了手,易真像狗一樣躺在地上,渾身臟兮兮的連動都不動了。
我蹲下去,學(xué)著猴子的語氣說道:“小朋友,沒本事就不要學(xué)人出來當(dāng),現(xiàn)在你可以哭著回家找你爸爸了。”這是激將法,其實我挺怕他找他爸爸。
易真慢慢爬起來,明明已經(jīng)被打成狗了,眼睛里卻依然驕傲的不行:“你們這些窮逼就會使用暴力,咱們慢慢玩哈,看誰玩的過誰。”瞅著這傻逼,我又想揍他了,林可兒牢牢抓著我的胳膊。
直到易真慢慢地遠(yuǎn)去,林可兒才身子一軟倒在我的懷里,可見剛才確實是嚇的不輕。我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撫著她,她不停地哭著,淚水浸我的肩膀,聽的我真是肝腸寸斷。等她慢慢平靜下來,我才問她到底怎么回事。
原來我剛走沒多久,易真不知怎么過來了,見了林可兒就又摟又抱,林可兒快被嚇?biāo)懒耍煌5卣f左飛就在附近,但是易真根本不信,肆無忌憚地拉著她往西北方向跑。拉扯的過程中,林可兒不停大叫,我才跑了過來。
我一聽,就覺得不對,易真是怎么知道林可兒在這的?我就說你別動,便在林可兒身上細(xì)細(xì)摸索起來,很快就在她袖口處拉出類似電池扣一樣的東西。
林可兒叫了一聲:“這是什么東西?”
“民用追蹤器。”我憤憤地說著,扔在地上一腳就踩的稀巴爛。我在網(wǎng)上見過這玩意兒,便宜點的要幾百塊,貴點的要幾千塊,還真是易真這種富二代才能玩起的東西。這個混蛋,竟然連這種東西也用上了,對林可兒真是處心積慮!
看來他追蹤到林可兒在大操場,尾隨而來的時候我正好去打電話,他還以為林可兒是一個人,色膽包天之下就想在這做點什么。還好我就在附近,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設(shè)想!
先是騷擾,又是追蹤器,林可兒哪里見過這種陣仗,頓時又被嚇壞了,雙手抓著我的胳膊不停發(fā)抖,臉色一片慘白,像是受驚的羔羊。我拉著她走,但是她腿軟的一步也邁不開了。我只好背著她走出大操場,心里也是一團(tuán)團(tuán)熊熊的火焰。
一直背到女寢樓下,宿管大媽不讓我進(jìn)去,我只好先把林可兒放下,拿出手機(jī)給王瑤打電話。結(jié)果打了三遍,王瑤都不肯接。我只好給柳依娜打,柳依娜很快就下來了,我把事情說了一遍,氣的柳依娜連連大罵,說易真吃了熊心豹子膽,連她們十三玫瑰的人也敢惹,一定要叫王瑤狠狠收拾他一頓。
最后,由柳依娜將林可兒帶回,我也回了宿舍。躺在,想起晚上的事還有點后怕,幸虧我就在附近啊,不然林可兒真遭殃了,還順勢把追蹤器給扯了。
第二天早晨上早自習(xí),柳依娜就神神秘秘地跟我說,上午二節(jié)課后別去做操,到時候有好戲看。我一聽就知道王瑤要收拾易真了,那感覺是相當(dāng)期待了。我立刻給猴子和黃杰打電話,讓他倆到時候回來看戲。他倆還在網(wǎng)吧,這倆老油條,動不動就曠課,老師都不咋管他們,估計是已經(jīng)放棄他倆了。
除了告訴猴子和黃杰,我還告訴了所有能告訴的人,包括鄭午、陽澤城、李百宇這些人,因為我太想看易真出丑了。哦對了,我還告訴了小媳婦馬杰,讓他二節(jié)課后和我一起看戲。馬杰特別興奮,可能是因為我第一次和他說這種事。
馬杰問我王瑤為什么要打易真,我就把昨晚的事簡單說了說。馬杰說嗯,怪不得你昨晚說夢話一直叫林可兒。我“???”的一聲:“真的啊?”
“真的,叫了有十幾聲呢。”
我點點頭:“昨晚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擔(dān)心林可兒也很正常。”
“可是你平常也叫啊。”
“……”我有點發(fā)懵,我說夢話會叫林可兒的名字嗎?
“對了,你除了叫林可兒,還叫王瑤,一會兒叫林可兒,你一會兒叫王瑤。”馬杰又給了我致命一擊。
當(dāng)時班上還有其他好多人,我一把捂住了馬杰的嘴巴,兇巴巴地說:“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我的心怦怦直跳,像是當(dāng)眾被人脫了褲衩一樣心慌。
我真沒想到,這個秘密竟然又被馬杰給發(fā)現(xiàn)了。
我又說:“你他媽晚上不睡覺偷聽我說話干什么?”
馬杰“嗚嗚嗚”的,好像有什么話說。我說:“你小聲點!”然后把手放下來。
“我沒故意聽,是你叫的聲音太大!”
我有點哆嗦:“那其他人也聽見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
“我草。”我真是無語了。
“飛哥,你怎么了?”
“沒事,你別告訴別人啊。”我心里還真怪不舒服的。
“為什么?”
“你說為什么!”我板起了臉,晃了晃拳頭嚇唬他。
“我真不知道啊。”馬杰哭喪著臉說:“我覺得沒什么啊,你除了叫林可兒和王瑤,還叫其他人的名字呢。”
“誰?”我更吃驚了,千萬別說我還叫了柳依娜或是張璇??!那樣我就瘋了!
“猴子。”馬杰說。
“……”我感覺心里有一千頭草泥馬在奔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