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你干的好事!”
一個中年漢子怒氣沖沖,抬腳踹在高盛肚子,勢大力沉。
“這是高大爺?”
“高大爺一向儒雅沉穩(wěn),這是怎么了?”
“難道這個年輕人真的有什么背景,要知道,高家兄弟的感情何其密切,從沒聽說過他們發(fā)生爭執(zhí),更別說這樣大庭廣眾動手了。”
富豪們議論紛紛,一會兒看看蘇易,一會兒看看高盛,臉上的疑惑越來越來濃。
來人正是剛才在銀河王朝頂樓喝老陳皮茶的人,高盛的大哥,高家話事人,高強(qiáng),人稱高大爺。
一個起于秋萍之末、市井之中的草根逆襲人員,本是破舊菜市場一名魚販子,因為機(jī)緣巧合,被時代裹挾,一步步顛覆曾經(jīng)的善良柔弱,憑著心狠手辣將曾經(jīng)仰望的對象趕出銀河王朝,重新書寫自己的時代。
他讀孫子兵法,干嚼咖啡,讓自己心思細(xì)膩而沉穩(wěn),待人和善,一副和藹可親的鄰居大叔形象。
但今天真的忍不住了。
就在他放下茶杯,還沒來得及享受片刻高遠(yuǎn),手機(jī)就再次響起來,他笑著接聽:“泰爺還有什么吩咐?”
電話里傳來的,不是和風(fēng)細(xì)雨,而是烏云密布,只聽沙啞的聲音冷冷開口:“我哪里敢吩咐高家人!”
高強(qiáng)頓時一驚,趕緊陪笑:“泰爺開玩笑了……”
“開你媽!”
泰爺顯然已經(jīng)氣急,直接國粹問候高強(qiáng),咆哮如雷:“高強(qiáng),你就是個臭賣魚的,自己想死,別連累老子。”
“我本想給你一個機(jī)會,可你自己不中用啊。”
“你到底在干什么?銀河王朝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們知道在得罪一個什么樣的存在嗎?”
高強(qiáng)冷汗直冒,握著手機(jī),渾身顫抖。
五分鐘之后,泰爺重重說道:“給你五分鐘,我在大廳等你,要是晚了,你自己把腦袋砍了吧”
“大人物已經(jīng)在銀河王朝,你們最好祈禱得罪的不是他。”
泰爺拍一下掛掉電話,高強(qiáng)支撐不住,手機(jī)啪一下掉在地上。
“來人,立刻去大廳!”
他顫抖著聲音吩咐,連滾帶爬來到大廳,就看到高盛在指揮打蘇易,心中已經(jīng)猜到八分。
“先生,舍弟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我作為他兄長,先給您賠不是了。”
嘩!
眾富豪臉色齊齊一變,文茵更是震驚到無以復(fù)加。
“什么情況?”
“這可是高大爺啊,怎么對這個年輕人如此尊敬?難道他真有什么來歷不凡的身份?”
“先別急著下結(jié)論,禮賢下士是高大爺一貫作風(fēng),今天場合隆重,高大爺謹(jǐn)慎行事而已,你等著吧,高大爺三句話摸清他底細(xì),就該動手了。”
富豪有的點頭,有的搖頭,事態(tài)發(fā)展有些撲朔迷離。
“高大爺,你好威風(fēng)啊。”
蘇易大剌剌坐著,居高臨下,沒有半點起身的意思,“錦城是你高家的錦城,要斷我生路,我是不是該求個饒啊?”
高強(qiáng)內(nèi)心稍稍不悅,他表面一副鄰家大叔形象,可不代表他真的是彌勒佛,只是他城府過人,有了泰爺?shù)碾娫?,更加慎重,心中翻江倒海,各種計較,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笑吟吟說道:“先生說哪里話,都是舍弟無知,沖撞之處,還請包涵。”
蘇易冷笑一聲,就這么冷冷看著高強(qiáng)。
高強(qiáng)一咬牙,大手一揮:“服務(wù)員,拿酒來!”
一個服務(wù)員立刻將一瓶香檳遞過去。
高強(qiáng)拿在手里,“我自罰一杯!”
說著,一飲而盡。
高盛忍著痛,搶過來,“哥,你在干嘛???”
他指著蘇易,一臉不屑:“他就是一個上門女婿,廢物而已,不值得你這樣!”
“你別管,一邊待著。”
高強(qiáng)瞪了一眼,回頭恭敬看著蘇易:“還請先生原諒舍弟年輕不懂事。”
文氓左看看,又看看,一頭霧水,鼓起勇氣:“高大爺,這小子真不是個東西,在我們文家做了五年上門女婿,一點本事沒有,也沒有什么背景,您可千萬別被他騙了。”
富貴險中求,文氓在打自己的主意。
只要今天能在高大爺面前表現(xiàn)一下,拆穿蘇易的真面目,肯定能得到高強(qiáng)的友誼,自己也能一步登天,站在錦城頂層圈子。
他指著蘇易,頤指氣使:“蘇易,你自己給高大爺說清楚,你是什么身份。”
“別以為你能騙得了大家,待會兒拆穿西洋鏡,你只有死路一條,現(xiàn)在趕緊跪下給高大爺?shù)狼?,高大爺宅心仁厚,沒準(zhǔn)兒還能饒你一次。”
文茵語重心長:“蘇易,別鬧了,趁現(xiàn)在高大爺還沒生氣,跪下道歉,爭取原諒,還有機(jī)會活命。”
在他們看來,蘇易已經(jīng)玩兒火過度,現(xiàn)在唯一活命的機(jī)會,就是高大爺,因為高大爺至少要維持表面上的宅心仁厚,下手要輕點。
蘇易輕蔑一笑:“高家,什么東西,也配讓我下跪。”
“今天哪怕是陳泰來了,也只有給我下跪的份兒。”
語不驚人死不休,蘇易輕飄飄一句話,落在現(xiàn)場所有人耳朵里,卻不亞于晴天霹靂。
“他怎么敢的?”
“這是要把高家往死里得罪啊,還得罪了泰爺,瘋了吧。”
“死定了,這小子死定了,錦江河床又要多一具尸體。”
高強(qiáng)心性再沉穩(wěn),也被激怒了。
他表情一冷,森然說道:“先生是不是有點欺人太甚?”
話音落下,十幾個保安齊齊壓上一步,只要高強(qiáng)一聲令下,他們會毫不猶豫沖上去。
蘇易一臉笑意,沒有絲毫慌張,屁股都沒有挪一下。
氣氛陡然一變,剛才還恭敬有加的高強(qiáng)此刻臉上盡是寒霜。
這就是高強(qiáng),這就是他能走到今天的原因。
笑臉殺人,毫無違和。
正在這時,人群外一個沙啞的聲音緩緩傳進(jìn)來:“欺負(fù)你,有什么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