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身體僵硬,任由四皇子摟著他一同在大殿內靠前的位置坐下。
心想這位殿下該不會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這事要傳出去,那皇家臉面可就不好看了,自己還是得小心一點,不能對不起嫣然啊。
“段淵那些家伙可真是蠢貨,在書院十年算是白學了。”
“想要憑這些微末伎倆取得我那八弟的好感,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我那八弟可不傻,才看不上他們的這些低劣手段。”
秦政松開趙寒,隨手從桌上果盤內摘下一顆葡萄送入口中,含混不清道。
他對自家八弟可是一清二楚,段淵這些貨色在秦云看來只有兩個用途。
一是成為手中的一把刀,用完就丟。
二是成為替罪羊,幫自己解決麻煩。
“這些人不過是跳梁小丑罷了,我是懶得多與他們計較。”
趙寒回著秦政的話,將身體挪了挪,離遠了一點這位爺。
只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秦政此番作態(tài)究竟是為何。
今日到場的不少是朝中高官,這是想要借自己來給他們放岀一個信號啊。
告訴他們趙寒現(xiàn)在是站在他這邊,兵部尚書牛莽也是,至于那位新晉的冠軍侯,你們自己猜猜她是站在哪一邊。
趙寒心底發(fā)苦,他可不想這么快就摻和進皇子們的爭斗中。
前世看過的歷史與小說可不少,清楚這皇子之間可不像尋常百姓家那般兄友弟恭。
這可是殺人不見血的另一個江湖吶,要是四皇子能夠成功繼承大典那還好說,如果是其它皇子,那么他趙寒到時候該如何自處?
“趙兄放寬心,我沒那么高遠的志向。”
“論武功,我比不上我那一夫當關的大哥。”
“論文治,我比不上我那驚才絕艷的八弟。”
“所以啊,我這輩子當個安穩(wěn)富貴的藩王就足夠了。”
秦政似乎是看穿了趙寒心中想法,風輕云淡為他解釋道。
“殿下文韜武略超群,莫要自謙了。”
趙寒輕拍了一下他馬屁,心中腹誹不已。
你若是沒那志向,為何還要開那金榜樓?
每日在金榜樓進出的學子多如過江之鯽,我就不信你沒有暗中籠絡幾個有才學的人物。
若沒那志向,為何還有硬拉上自己落坐,旁邊還帶著個老爹是兵部尚書的牛莽。
一邊拉攏讀書人,一邊結交武官之后,鬼都不信你沒那志向。
趙寒閉上眼,開始運轉內力練功,任憑無數(shù)目光掃過自己。
忽然間。
趙寒發(fā)覺一道危險的目光在他身上短暫停留,很快就消失不見。
若不是趙寒近日實力飛漲,根本難以發(fā)現(xiàn)。
他緩緩睜開眼,看向目光發(fā)出的那處,見一位豐神俊朗的青年正在獨自喝酒。
在察覺趙寒看向自己后,他笑著抬起酒杯遙敬了一下趙寒,毫無剛才的危險感覺。
趙寒眉頭微皺,并不認識此人,又十分確信剛才那危險目光就是此人的。
“此人乃戶部尚書錢滿之子錢玉,在整個京城都算是小有名氣。”
秦政見趙寒疑惑看向那人,開口為他介紹了此人的來歷。
“關于趙兄家族之事,我托人去大理寺查了一番,只不過去時已經(jīng)晚了。”
“有關趙兄家族的檔案在冠軍侯大破梁軍之后便不翼而飛,大理寺也沒查清是何人所為。”
“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一位在大理寺任職的熟人曾經(jīng)看過趙家檔案,戶部尚書錢滿之名恰巧就在檔案之上。”
“可惜那人沒看多少就因公務離開,至此再沒機會翻閱。”
秦政在來之前就已安排好一切,既然要結交趙寒,自然得盡力幫他解決難題,這才能讓趙寒知道自己是用心的。
“謝殿下如此掛念,趙寒定銘記于心。”
趙寒一本正經(jīng)謝過秦政,雖只有這么一個名字,那也足夠了。
至少往后也有一個調查的方向,竟然戶部尚書的名字出現(xiàn)在自家文稿之上,想必與當年之事肯定有聯(lián)系。
看來等到文比結束之后,自己有必要去親自查探一番了。
如今敵暗我明,令趙寒一直都放不下心來,擔心那天一個不小心就栽了跟頭。
趙寒雖對死去的那位趙老爺并無多少感情,但好歹也是占據(jù)了原主的身體,怎么說也得為他盡一份孝心。
更何況那些宵小之輩可不知道今日之趙寒已非原來之人,下起手來自然也不會軟。
殿內人越來越多,現(xiàn)已有上千人,還源源不斷有人趕來觀看文比,畢竟這可是大夏帝國一年一度難得的盛景。
說不定今天登場的某個學子,以后就是官場內的大人物,今日早早認識一番,往后結交起來也方別許多不是嘛。
趙寒站起身,目光一一掃過眾人,看見了自己岳父大人王達正與人談天論地,卻唯獨沒有看見王嫣然的身影。
不對啊,按理說現(xiàn)在早已下了早朝,嫣然怎會還沒有到,她可不是個會失約的人啊。
難不成王嫣然遇到了什么麻煩不成?
如果是她遇到了麻煩,那這麻煩必定不小,能讓堂堂冠軍侯耽擱時間,這怎么能不讓趙寒擔心。
趙寒眉頭緊皺,看著時間一點點流逝,王嫣然卻依舊沒來,不由開始慌了起來。
對于他自己的反應,趙寒毫無察覺,他不知自己今天的慌亂是多少年都不曾有過的感覺。
“咚...咚...咚...”
書院后山的古鐘響起悠揚的鐘聲,就如同趙寒如今的心頭般。
“感謝諸位今日前來觀看本書院文比。”
“現(xiàn)時辰已到,我宣布文比正式開始。”
“文比一共持續(xù)兩日,今日參加者每人需寫三首詩詞,由書院夫子評分。”
“得乙者方可成功從書院結業(yè),乙以下者繼續(xù)在書院求學,或者是主動退出書院。”
“第二日則是比文章,得甲則可進入翰林院,甲以下者還需參加科舉考試方可。”
一襲儒衫的書院院長緩緩登場,他看似垂垂老矣,說話的聲音卻著實不低,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見到文比正式開始,大家都紛紛坐下,也不在交頭接耳,整個大殿都陷入安靜。
唯有趙寒還在張望,王嫣然怎么現(xiàn)在都還沒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