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dquo;
這話把我聽得一愣。
小白兔卻滿臉無辜的說:“這種事你得報警啊,我們這兒是失物招領(lǐng)處,招領(lǐng)和尋人尋物是我們的工作,幫忙不是我們的工作范疇???”
“可是,可是他們也要報復(fù)老嚴……”
“報復(fù)唄。”小白兔仍是無動于衷,張了個哈欠又說:“別看我干爹沒啥朋友,平生就兩樣最多,一個是債主,一個是仇人。”
“你,你們怎么這樣?”我大失所望,瞪著她問:“你們這么有本事,不就應(yīng)該為民除害嗎?連那些老鼠遇到災(zāi)難都在濟世救民,你們這些高人怎么能袖手旁觀?”
小白兔卻又笑道:“高人也得活著,再有本事也得掙錢吃飯,你幾句話我們就去幫忙,出生入死撈不到好處也就算了,招領(lǐng)處里多少工作?你做?人間疾苦,苦的不光是你;為民除害,害也不止在九河鎮(zhèn)。馬皛乙,你說這忙我們怎么幫?”
“好!就當我姐我倆看錯你們了!”
小白兔的話,每個字都像一把刀扎在我的心上,讓我九歲的幼小心靈,第一次感覺到什么叫徹頭徹尾的失望。
我氣得轉(zhuǎn)身就走,小白兔竟還在后面打趣:“哎?這就走了?。坎荒脗z雞蛋?。?rdquo;
“留著給你孵小雞玩吧!”我懶得理她。
哪知小白兔還是沒完沒了,又在背后嘿嘿笑了起來,隔了一會兒又開始叫我。
我真生氣了,回頭瞪她一眼吼道:“你別叫我了,我不缺你那倆雞蛋!”
卻聽小白兔倚著門笑道:“其實吧,也不是不能跟你去鎮(zhèn)上。”
“???啥意思?”
小白兔笑道:“三年前我就看出來你傻,不傻這么大個人,能天天去要飯?你去劫個道兒也比要飯掙得多吧?”
“你就說你啥意思!”我氣呼呼問。
“你沒救了你!”小白兔瞪了我一眼,又說:“你們九河鎮(zhèn)這事里,是不是丟了什么東西?”
“什么東西?”
“什么東西我問你呢!你傻呀你!”
“對呀?什么東西?”
“旗!你個傻子氣死我了!旗!旗??!”
不知為啥,小白兔說話時氣得臉都歪了。
我想了想:“啥旗?”
認識三年,那是我第一次聽到小白兔罵街。
也許是我實在不開竅,小白兔忍不住道:“三年前灰家在水里救你,是不是弄丟了仙門的令旗?如今那旗是不是在柳家手中,才衍生出如今這段灰家慘案?”
“是?。?rdquo;
“是你倒是報失??!我們這兒是失物招領(lǐng)處!失物招領(lǐng)處!啊啊啊失物招領(lǐng)處!”
小白兔吼聲如同瘋魔,緊咬牙關(guān)惡狠狠瞪著我,那表情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
我茅塞頓開:“對呀!我報失!”
“那還不快走!”
不知怎的,小白兔倒像是有些急不可耐,走出來帶好大門就要上鎖。
我又一愣,忙道:“就咱倆?老嚴師父呢?”
“他沒在,他要是在我就走不了了,你趕緊的吧!”
說話間,小白兔拽著我手就往前走,把我聽得一懵。
一邊拽著我往前走,小白兔才一邊說道:“我干爹出工一個多禮拜了,可憋死我了,說是臨縣一座公園的觀景塔倒了,塔底下丟了個鐵瓶子,工作太危險不讓我跟著去。”
“瓶子?找個瓶子有啥危險的?”我問。
“那是座鎮(zhèn)妖塔,年頭太長,現(xiàn)在的人知道的不多,說是瓶子里壓著個狐貍精,趁亂跑了……”
小白兔把我拽出巷子,先請我好好吃了頓早點,吃飽之后隨手叫來個三蹦子,拉著我倆就直奔了九河鎮(zhèn)。
坐車當然比徒步快,等我倆到了鎮(zhèn)上時還是清早。
一進了鎮(zhèn),小白兔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坐在車上東聞聞,西望望,皺眉說道:“這得是多大的冤仇,才聚下這么大的怨氣,那條蛇著實可恨!”
我坐在車里給司機指路,等到了我和我姐住的廠房才下了車,我忙拽著小白兔往里跑,然而跑進去時喊了好幾聲姐,里面卻都沒人應(yīng)答。
我慌了,加快腳步進去一看,眼前的一幕頓時驚住了我。
我和我姐的被褥用品散落得到處都是,然而我姐和裝著小鼠們的竹簍,卻已不翼而飛。
我愣在原地,徹底不知所措了。
這時就聽小白兔問:“這陣是你姐擺的?”
“什么陣?”我一愣。
小白兔抬手一指,我循著看,這才發(fā)現(xiàn)前面的墻上用粉筆畫下了一幅圖案,是個代表四象中北方玄武的符文印記。
我又往周圍看,另外三冊墻上,也都畫著圖案,分別是青龍、白虎、和朱雀,然而位于東面墻壁的青龍位置,卻明顯比令三只神獸符文低了一大截,墻下還擺著一堆已經(jīng)燒光的柴火灰燼,灰燼里插著一把被火燒得漆黑的菜刀。
我一眼看出,這是風(fēng)水中的絕龍局。
四象神獸分別代表東西南北四方,青龍主東,五行屬木。
火與金都能克木,墻上圖案中的青龍又比其他三尊神獸低了一截,這叫上欺下克。
一般布這種局都是害人用的,比如仇人身在東方或有意向東,又或是仇人的命格八字與青龍或木屬性有關(guān),這陣局可以壓制他的氣運,衰弱他的身體。
我認出墻上畫下符文的字跡手法,確實出自我姐,可我姐布這種陣干嘛?
我正疑惑時,就聽小白兔說道:“看來柳家仙班找上了門……”
聽到聲音我回頭看去,就見小白兔呼啦一聲掀開了地上散落的被褥。
被褥下,掩蓋著幾條卷縮在一起的蛇的尸體。
那些蛇口鼻流血,長大著嘴,身體生前似乎因為痛苦已經(jīng)扭曲到了變形,然而卻看不出一點外傷。
這時就聽小白兔一聲感嘆:“馬皛乙,你姐還真是深藏不露,這些蛇看來都是被她用風(fēng)水陣給磨死的……”
“磨死?怎么磨死?”
聽我發(fā)問,小白兔一笑,接著道:“你小子,也就會布些最基本的害人陣法,克克人的氣運。你姐可比你高明多了,想必是有柳家仙班的人找來了這里,你姐直接用陣把它們困住,在陣里打散了它們的元神……”
說著話,小白兔往那些蛇的尸體前一蹲,隨手就抓起來一條,摸了摸蛇腦袋道:“你看這些蛇,囟門發(fā)軟微生雞冠,都已修成了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