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
老頭問道。
“有什么好看的,怨氣都淌到門外了,你覺得能活?”
我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
“大兄弟,我可沒你的陰陽眼,看不見是正常的咧。”
“看不見你能去抓鬼?”
我整個人都驚了。
“牛眼淚抹眼皮上,能見鬼的。”
“那趕緊抹上。”
“剛才走急了,沒帶。”
“.......”
老頭訕訕笑了兩聲,隨后伸手猛摳屁股。
這老頭到底有什么毛?。?/p>
一下又一下,速度不斷加快,仿佛有什么東西在燙他屁股一樣。
我看得眼皮直抽抽,再過兩分鐘,這老頭能摳破褲子,把褲衩子都摳出來了。
“大兄弟,要不咱兩先撤呢?我總感覺有點不舒服。”
老頭見我看他,這才干笑兩聲停下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稍微忍一會,等把那孩子送走,咱兩再走。”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剛才氣勢磅礴叫喊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是你,沒待兩分鐘就想溜的也是你。
看著老頭那有些窩囊的樣子,我忍不住開始疑惑,這老頭到底能不能派上用場?
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投向剛才的房間,我頓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怨氣,無盡的怨氣,如同黑煙一樣不斷從房間里涌出。
似乎在響應號召一樣,其他房間的門口,也開始不斷涌出怨氣。
怨氣在長長的甬道里匯聚,如同滔天水浪,朝著這邊撲了過來!
怨氣越濃,鬼越狠厲,眼前這怨氣規(guī)模遠超我的預想。
“跑!”
我拉著又偷偷伸手摳屁股的老頭,轉(zhuǎn)身就跑。
老頭雖然看不見,但是我的表情已經(jīng)足夠告訴他,眼下的情況很嚴峻。
“大兄弟!你可跑慢點,別把我落下了!”
老頭的手反抓住我的衣服,他跟在后面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
我此刻一腳給他踹進怨氣里的心都有了,但還是忍住了沖動,咬著牙帶著他在甬道里跑。
還好我們走的路程不遠,一分鐘不到,我們就跑到了門口。
光頭一臉狐疑的看著我兩,不懷好意的把門給堵上了。
“你兩要干什么?”
“煙癮犯了,出去抽煙。”
老頭毫不遲疑地答道。
光頭一愣。
這個答案超出了他的預料,誰他喵的能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出去抽煙???
呯!
我趁光頭愣神的功夫,掏出那塊金磚砸在他的下巴上。
光頭悶哼一聲,頭往后仰去,撞在了門框上,兩眼翻白昏了過去。
“大兄弟!用錢砸人??!真牛批!”
老頭當即伸出大拇指。
來不及啰嗦,我拉著老頭一直往前跑,直到找到向上的樓梯,一口氣回到地面,我兩這才停了下來。
“大兄弟,繼續(xù)跑???打了他們的人,里面會有人出來抓我們咧。”
老頭仍然抓著我的衣服,像是生怕我把他丟下來自己跑了一樣。
我沒理他。
怨氣那么重,能有人活著出來抓我們,那就真的是生命的奇跡了。
四處打量了一番,這里是個廢棄的小醫(yī)院,地面的雜草和青苔證明這地方已經(jīng)荒廢很久了。
我四處看了看,周圍并沒有腳印,看來之前下去的路并不是這一條。
我拉著老頭往醫(yī)院外跑去,站在醫(yī)院外的荒地上,我回頭看了一眼,隨后直接站在了原地。
“大兄弟,咋不跑了?”
老頭疑惑地看著我。
“跑?往哪跑?”
我苦笑著回答道。
整個醫(yī)院的上空,此時已經(jīng)被怨氣遮蓋了。
我們的頭頂,也全部都是怨氣,遠處都是黑乎乎一片,想要跑出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不知道這地方到底經(jīng)營了多久,但僅憑這么重的怨氣,我就能判斷,這里死去的人絕對是個讓人頭皮發(fā)麻的數(shù)字。
周圍的溫度開始降低。
我并沒有受太大影響,說實話,我反而還有點涼爽的感覺。
但是老頭開始原地直跺腳,凍得不停哆嗦。
他本來想靠近我,用我的體溫取暖,但我身上的溫度顯然也不高。
老頭跟摸到了冰塊一樣,觸電般將手給縮了回去。
“你咋回事,冷的跟個死人一樣。”
老頭懊惱地說道。
我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老頭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怨氣漸漸從醫(yī)院里彌漫出來,同時響起的,還有哀嚎和慘叫的聲音。
醫(yī)院內(nèi)猛地鉆出一堆人影。
其中一個正是帶我們進來的偏分男。
這幫人剛從地下跑出來,但是卻只在醫(yī)院大廳內(nèi)四處逃竄。
哪怕門就近在咫尺,這幫人就跟看不見一樣,到處尖叫著亂跑。
“鬼打墻咧。”
老頭看著那幫人,有些哆嗦的說道。
他一伸手,把桃木劍拿了出來,緊緊握在手中。
隨后,一個讓我意想不到人出現(xiàn)了。
那是一個女人。
一個留著栗色波浪卷發(fā),很有韻味的紫衣女人。
只不過此時的她造型有點恐怖。
那身后媽裙已經(jīng)從肚腹處撕破,一個血糊糊的大洞出現(xiàn)在那里。
花花綠綠的東西從洞口處垂出,隨著她的跑動四處晃蕩。
嗯,看起來挺Q彈。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活著還是死了?”
女人瘋了般四處發(fā)問,拉住每一個從她身邊經(jīng)過的人。
只不過每個人的回應都是尖叫和哀求。
女人得不到答案,只能伸出手去。
噗。
你的肚子里沒有我的孩子。
隨手扔掉。
噗。
你的肚子里也沒有。
再次扔掉。
那個女人就如同進行手工剖腹產(chǎn)一樣,在那幫人的肚子上都掏出了一個大洞。
腥甜味彌漫。
籠罩在醫(yī)院上空的怨氣,似乎都沾上了一絲血色。
偏分男癱軟在地,早已拉了一褲兜子。
女人似乎認出了他,沖到了他的面前。
伸出手去,將他從地上拽到了自己的面前。
“孩子呢?”
女人那張恐怖的臉近在咫尺,直勾勾的盯著他,偏分男拼命掙扎著,想要掙脫。
見偏分男不說話,她的手慢慢伸向他的肚皮。
“活著!孩子活著!”
偏分男哭喊了起來。
孩子活著,嗯,如果那東西還算是他們的孩子的話。
啪。
偏分男摔落在地上,他慌忙爬到了一旁。
女人捂住了臉,似乎喜極而泣。
“母子情深咧。”
老頭咂咂嘴。
“活著!為什么還活著!我明明買了它死!”
女人猛然放開雙手,大聲嘶吼道,她那雙眼睛里,滿是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