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嘴二叔的紙扎鋪前放著的紙扎女童的臉上多出了兩只眼睛,此時正直勾勾的盯著我。
這不可能,我記得很清楚,晚上回來的時候特意還看了一眼,那個時候紙人的臉上是沒有眼珠子的。
還有更邪門的,紙扎女童腳上穿著的那雙紅色高跟鞋也是被我丟掉的,現(xiàn)在又重新回到了女童的腳上,紙扎女童的小腳和那雙高跟鞋完全不相符。
我退后兩步,那一瞬間內(nèi)心的恐懼不斷提升。
左側(cè)的紙扎男童沒有任何變化,很明顯放在右側(cè)的紙扎女童不正常,還有這雙紅色高跟鞋。
這比我背尸還要可怕,難道從門上的缺口朝著鋪子里看的是這個紙扎人?
紙扎人的位置和高度恰好符合,這是我住在紙扎鋪的第一個晚上,沒想到會發(fā)生這么多事。
現(xiàn)在是凌晨兩點多,這個時候很難找人幫忙,我抬起手慢慢靠近紙扎人的眼睛,就在我?guī)缀跻龅降臅r候,突然身后有人喊我的名字。
“老木!”
趙大嘴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我的身后,他從網(wǎng)吧回來了,可能是剛才太緊張了,所以并沒有聽到趙大嘴走路的聲音。
趙大嘴站在那兩只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靠,你咋來這了?”我松了一口氣問道。
“今晚在這對付一宿。”趙大嘴說完面無表情的直接往里走。
我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紙扎人和紅色高跟鞋的事,最后還是忍住了。
趙大嘴也不懂這行,我的想法是等明天見了他二叔好好問清楚,他一直在殯儀館上班,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少。
趙大嘴走了進去,我關(guān)好門,當(dāng)我摸索著走到后面的時候,趙大嘴已經(jīng)躺下了。
我睡覺的地方是從鋪子里臨時弄出來的,本來就不大,此時一大半都被趙大嘴給占了。
我勉強在旁邊躺下,側(cè)過身,手電放在手能碰到的地方,腦海里一遍一遍閃現(xiàn)剛才發(fā)生的怪事。
人就是這樣,越是不想去想,反而越是出現(xiàn)。
趙大嘴很快打起了呼嚕,本來我就睡不著,人躺在那迷迷糊糊的,只想盡快天亮找二叔問清楚紙扎人的事。
手機突然響了,突然的電話鈴聲嚇了我一跳。
靠,搞什么!
電話居然是趙大嘴打來的,他就在我身后,這孫子有病吧!
我猛的轉(zhuǎn)過身,趙大嘴躺在那,嘴巴張開著,正在呼呼大睡。
“大嘴,大嘴。”
我小聲喊著,趙大嘴完全沒有反應(yīng),電話鈴聲還在持續(xù),我慢慢爬起來,睜大眼睛看著趙大嘴。
他的手里根本沒拿電話,難道是他的電話丟了?
“喂。”
我接了電話,左手擋住,這時電話里居然傳出了趙大嘴的聲音。
“發(fā)財沒?請老子吃飯。”趙大嘴在電話里嚷嚷著,我聽到還有其他人的說話聲,夾著著噼里啪啦的響聲,就像是在用力的敲擊鍵盤發(fā)出的聲音。
“你,你在哪?”我咽了一口唾沫,事情和我想的不一樣,趙大嘴正在和我通電話,那么躺在我身后的人又是誰?
“網(wǎng)吧??!和你說了今晚包宿。”
我放下手機,重新確認了一下,電話確實是趙大嘴打來的,里面還有其他人的說話聲,他此時還在網(wǎng)吧里。
他又是誰?
我緊張的幾乎無法發(fā)出聲音,這太可怕了,一個不是趙大嘴的人,但是長了和他完全一樣的臉,而且還和我躺在了一起。
“鋪子出事了,想辦法聯(lián)系到二叔。”
“啥?”
“快點!”
我咬緊牙,這時躺在木床上的趙大嘴動了一下,他的眼睛慢慢睜開,我連忙掛了電話。
“大,大嘴,睡醒了?”
趙大嘴的眼睛睜開,但是沒說話,我緊張的手都在抖,這個時候不能被他看出來,想辦法拖住,剛才在電話里和趙大嘴說的很清楚,二叔應(yīng)該會來。
“怎么不躺下?”趙大嘴看著我說道。
“剛接了個電話。”我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趙大嘴旁邊的位置,無法說服自己繼續(xù)躺回去。
“誰打的?”
“我一個同學(xué)。”我撒了謊,從小到大有個毛病,撒謊臉特別紅,心跳也特別快。
“睡吧。”
趙大嘴躺在那沒動,但是他的眼珠子盯著我不放,左手抬起指了指他左側(cè)的位置,示意我躺下。
“好。”
我深吸一口氣,身體慢慢向下,每一個動作其實心里都是拒絕的,我不想躺下,更加不想躺在他身邊。
這太可怕了,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躺在身邊的是什么東西,這東西只是用了趙大嘴的臉,只怪我一開始沒有覺察到。
“對,對不起。”
我的身體向下,碰到了趙大嘴的左手,他那只手一直放在上面,其實我已經(jīng)很小心,但是空間太小,咔的一聲,我下意識的摸了一下,手指碰到的東西像是一只人的手,但是很干,摸到上面就像是摸到一塊木頭一樣。
“沒事的。”趙大嘴的聲音,“給我吧。”
“好,好。”
我連忙遞過去,鋪子后面光線很暗,手機被我關(guān)掉了,隱約的感覺到有東西碰到了我的手,手指抖了一下,拿在我手里的那截斷手掉到了床上。
“你別動。”
一陣嘩啦嘩啦的響聲傳來,我坐在那一動都不敢動。
這個時候直接跑是一種選擇,可能是剛才太緊張,我的左腿一陣陣的發(fā)麻。
“找到了。”
黑暗中傳出趙大嘴的聲音,接著又是一陣響聲傳來,這聲音聽著和裁紙發(fā)出的響聲差不多,鋪子里沒有亮光,我什么都看不到,但是那聲音不斷傳進我的耳朵里。
鋪子外面?zhèn)鞒鲰懧?,下一瞬間鋪子的門開了,一道白光直接朝著我這邊照過來。
“老木!”
趙大嘴的喊聲傳來,白光晃動,我快速扭頭看了一眼,趙大嘴的身后跟著一個人,應(yīng)該是他二叔來了。
“別相信他的鬼話,我不會害你。”
眼前的趙大嘴開口,他的左手是斷掉的,端口的位置很整齊,最可怕的是他的臉,整張臉白的嚇人,就像是白紙一樣毫無血色。
這是個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