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四皇子的名號。
林軒驟然抬起頭。
腦海中迅速閃過四皇子的信息。
經(jīng)過這些天的打聽了解。
他對于朝堂中的勢力分布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對太子景徹而言。
威脅最大的莫過于他身旁的那些皇弟。
其中,四皇子景致便是極為野心勃勃的一位。
出自受寵的思妃。
首輔之女,可謂是顯赫之極。
若不是家中有個敗家子的舅舅。
恐怕四皇子的身世當真算的上是無懈可擊了。
再加上。
四皇子景致從小便由朝中聲名顯赫的學士教導。
聰慧之聲廣為人知。
朝堂中有不少人暗中支持。
“這四皇子,應(yīng)該就是太子的大敵。”
林軒默默嘀咕著。
抬頭望向了前方四皇子的儀仗。
大宣王朝也講究規(guī)制分明。
越是身份顯赫之人。
所采用的儀仗規(guī)格便越是浩蕩。
若是逾越規(guī)制,便是觸犯律法的不當行為。
若是被御史臺那幫家伙給揪住了辮子。
在奏折上摻上一本。
恐怕也是一件極為難受的事情。
所以,光是從出行的儀仗看。
便能清晰的看出一個人的身份顯赫與否。
景徹身為大宣太子,身份之高自然不必多言。
儀仗算不上過于隆重,卻也不失身份。
而眼前四皇子的儀仗轎攆,竟然在太子景徹的對照下。
絲毫不落下風。
光是從這一點來看。
便能看得出四皇子的尊貴不凡。
林軒遙遙望去,感受到了身旁景徹呼吸的沉重。
轉(zhuǎn)而悄悄遞過去一個眼神。
此時。
太子景徹坐在轎攆之中。
神色淡漠的望向前方的轎攆。
緊接著。
從前方的轎攆中傳來一陣聽似熱情的聲音。
“皇兄?”
“竟如此巧合?”
“不如你我二人一同前往文宣大殿。”
“……”
景徹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
冷冷出聲回應(yīng)到。
“不勞煩致弟牽掛了。”
“若是耽誤了時辰,可就不妙了。”
從轎攆儀仗行進的路線來看。
四皇子景致的行宮,分明要從另外一個方向出發(fā)。
然后才會抵達文宣大殿。
而現(xiàn)在。
他竟然偏偏停在了東宮前往文軒大殿的路上。
分明就是等著太子景徹出現(xiàn)。
剛才口中所謂的巧合,顯得也太過拙劣了。
這種故意而為之的行為。
分明就是另有所圖。
果不其然。
在聽到景徹的回復(fù)之后。
四皇子景致沉默片刻,而后繼續(xù)開口。
“皇兄不必多想。”
“我此次前來,不過是想要給皇兄引薦一人。”
說完。
從四皇子轎攆之中。
竟然走下來一個人。
面若冠玉,仿若君子一般。
一股書卷的氣息撲面而來。
朝著太子景徹的轎攆鞠身一拜。
朗聲開口說道。
“大宣十五年進士,朗明拜見太子殿下。”
聽到這個名字。
林軒立刻心中了然了幾分。
若是一般人,還得不到四皇子這樣的引薦。
而眼前這個書卷氣十足的家伙。
便是今年的狀元郎,朗明!
號稱近幾年最具才華的狀元進士。
“原來是被四皇子籠絡(luò)到門下了,怪不得!”
林軒心想著。
將注意力放到了太子景徹的身上。
若是其他人想要籠絡(luò)當朝狀元郎,絕非易事。
但換成當朝首輔之孫,思妃之子。
頗具賢名的四皇子景致。
恐怕還就真能做到。
畢竟。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四皇子景致未來在朝堂之中,定有一席之地。
而現(xiàn)在。
帶著狀元郎朗明出現(xiàn)在這里。
特意擋在文軒大殿的路上。
其中的意味,可謂是不言而喻了。
景徹沉默片刻,眼眸宛若死水。
靜靜的望著朗明的方向。
景致的這番舉動,可不僅僅是在告訴他。
這次的詩詞大典上。
他將會讓朗明強壓自己一頭。
同時,從另一方面表明。
太子可能都籠絡(luò)不到的人。
他景致卻能做到。
真是好手段。
林軒搖了搖頭。
太子景致沉默了片刻,這才開口說到。
“狀元郎果真是一表人才。”
“這是打算…做四皇子門客?”
這句話一出,可謂算得上誅心之言。
瞬間讓林軒心頭一驚。
天下臣子皆歸于皇帝門下。
所謂的門客,都只是暗中的言語。
根本不會放在明面上說。
太子景徹的言語。
則是直接挑破了這層窗戶紙。
郎明身為剛登科的狀元。
更是天下舉子矚目的存在。
臣服于皇帝之下,倒還說的過去。
他和四皇子的交際也只能說是好友之交。
若是直接說他是四皇子的門客。
那簡直就是逾越了規(guī)矩。
直接從當朝皇帝跳到了一個皇子身上。
那恐怕郎明日后的仕途,都走的不平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