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著這些,周玄也明白了自己對張傳智厭惡的原因。
那是前身殘留在記憶之中的,一種揮之不去的感覺!
張傳智身為史官,而且還是貼身記錄皇帝日常的起居舍人,本來不該跟朝臣有任何親密的關系。
但是,他卻早早就被南宮永輝收買。
早年先皇還不是那么沉迷享樂的時候,曾經(jīng)問過張傳智,想要看起居注。
不過,張傳智卻堅決不給,表現(xiàn)得很有骨氣。
但后來張傳智與南宮永輝勾結,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替對方做了很多事情。
在前身的記憶中,正是因為張傳智,先皇在后宮的生活幾乎沒有任何隱私。
甚至其頭天晚上跟哪個妃子敦倫,第二天一早就會傳遍朝野。
當然,前身和先皇其實并沒有什么感情。
如果僅僅是因為這樣,前身還不至于如此厭惡這個老家伙。
最主要的原因是,有一次先皇招前身去問話。
結果前身這個慫比,因為老爹發(fā)怒,嚇得當場尿了褲子。
這其實也就算了,關鍵是張傳智這條老狗還將此事寫到起居注上。
隨后,滿朝的官員,都知道了這個笑話。
這被前身視為奇恥大辱!
這也是他當了皇帝之后,不愿意上朝的原因之一。
如果此時這具身體里的靈魂,不是穿越者周玄。
恐怕,在見到張傳智之后。
以前身的性格,還是會渾身不適,不愿意與其多說一句。
前身這種慫包性子,在周玄看來,簡直不知所謂。
如果是他,哪怕是在前身被嚇得尿褲子之后穿越過來。
在得知此事之后,他絕對不會像是一只鵪鶉一樣,縮著頭,當此事不存在。
而是會將這條老狗叫過來,尿他一嘴!
堂堂皇太子,連這點霸氣都沒有,活該被臣子欺負!
“原來是你?”
周玄微微瞇了瞇眼,眼神兇狠的看向張傳智。
張傳智卻絲毫沒有將周玄放在眼中。
他面帶微笑,說道:“陛下,閱卷還未完成,此時還無須勞動您親自過問!”
對于眼前這個被自己親手污蔑過名聲的皇帝,張傳智當然沒有絲毫的畏懼可言。
自己連先皇都敢編排,眼前這個懦弱如雞,逆來順受的皇帝,又能把他怎么樣?
如今的大周朝堂,真正做主的人,可是皇太后和宰相南宮永輝!
周玄這個名不副實的皇帝,就算是對自己有所不滿,也沒有任何處罰自己的能力。
相反,他還能因為敢出手攔住皇帝,在朝臣中間獲得一個好名聲,何樂而不為!
就在張傳智沾沾自喜的時候,周玄突然暴起一腳。
“??!”
文華殿前,頓時響起了張傳智慘厲的叫聲。
周玄一腳,直接踹到了他的身下,痛徹心扉的感覺,也是實打?qū)嵉摹?/p>
頓時,張傳智就顧不得維持什么官員儀表,躺在地上來回打滾。
他雙手緊緊捂著下面,整個人完成蝦米的形狀,后背不斷的在地上來回翻滾。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周圍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南宮永輝皺起眉頭,抬頭看向趙靈芮。
不想后者卻一臉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對眼前發(fā)生的事情熟視無睹。
南宮永輝冷哼了一聲,正準備開口。
這時,他就看到周玄指著張傳智怒罵。
“掄才大典,乃是為朕選拔國之棟梁,朕連這點主都做不得了?什么時候,輪得到你這條老狗,在朕面前狺狺狂吠!”
聽到這話,南宮永輝目光一縮,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周玄。
在南宮永輝眼中,此時的周玄仿佛是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人一般!
若是以前,以皇帝那懦弱的性格,怎么敢當著群臣的面,暴起打人?
南宮永輝又看了看無動于衷的趙靈芮,若有所思。
張傳智慘叫了半天,卻發(fā)現(xiàn)不論是太后,還是宰相,都沒有一個人為自己出頭。
極致的憤怒,頓時蒙蔽了他所有的理智。
待下身的痛感稍弱,他便死死的看向周玄,口中怒罵起來。
“皇帝當眾侮辱臣子,這是古時的昏君都沒有做過的行為,陛下難道就不怕遺臭萬年嗎?”
話音落下,就連南宮永輝都驚訝的看向張傳智。
誠然,這兩年以來,南宮永輝一直堅持在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讓皇帝成為一個昏君。
不論是在朝堂架空他的權力,還是派南宮婉兒入宮,都是為了這個目的。
但是,有些事情,能做,卻不能說!
皇帝再是昏聵,臣子們也不能當面如此辱罵!
你會怎么做呢?
南宮永輝扭頭看向周玄。
就見周玄冷笑了一聲,說道:“老狗,我知道起居舍人一職,都是由你們張家把控!現(xiàn)在的起居舍人,就是你的兒子吧?”
張傳智冷笑道:“陛下大可以殺了老臣,我絕無二話!陛下也可以殺了我的兒子,我孫子今年雖小,
也已經(jīng)到了加冠之年,有了當起居舍人的資格,陛下大可以將他也殺了!”
“威脅朕?”
周玄獰笑一聲,同時再次抬起腳,重重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