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緊接著,一個尖細高亢的聲音響起。
“太后駕到!”
南宮婉兒抬起頭,偷偷看向周玄。
發(fā)現(xiàn)他神色如常,嘴角甚至帶著一抹冰冷的笑意。
他起身隨便披了一件長袍,起身朝門口而去。
門開,周玄便看到門外跪了一地宮女侍衛(wèi)。
他們跪拜的中心,一個穿著華貴的金絲鳳袍的絕美女人,獨自站在那里。
哪怕是在記憶之中有對方的容貌,但親眼見到,還是令周玄無比驚艷。
女人美得驚心動魄,縱然是面帶惱怒站在那里,也有一種說不出的風華絕代之感。
此人正是年僅二十四歲的大周太后,趙靈芮!
“見過母后!”
周玄一絲不茍地行禮問安。
趙靈芮目光冰冷,看著周玄的裝扮。
“一國之君,卻如此荒唐,成何體統(tǒng)!”
說著,她目不斜視,邁步越過周玄,便要朝寢宮而去。
“母后,夜已經(jīng)深了,皇后身體不適,您明日再來吧!”
周玄伸手攔在趙靈芮身前,似笑非笑道。
“大膽!”
趙靈芮還未說話,旁邊突然有一聲厲喝炸響。
周玄循聲望去,便看到一名身著戰(zhàn)甲的侍衛(wèi)統(tǒng)領,朝自己怒目而視。
周玄微微瞇了瞇眼,然后笑了。
“近衛(wèi)何在?”
話音落下,寢宮周圍,浮現(xiàn)出數(shù)百道影影綽綽的身影。
這些人身著清一色的黑甲,面部被冰冷的鐵甲覆蓋。
透過面甲縫隙,便能夠看到一雙雙不含一絲情感的眸子。
看到這些人出現(xiàn),即便是趙靈芮,都是面色微微一變。
這些人,便是威震天下的大周皇帝近衛(wèi),黑甲軍!
哪怕這些年,她以皇帝年幼,無法自理朝政的名義垂簾聽政,幾乎架空了整個朝堂。
但只要有這一支只效忠皇帝的黑甲軍在,周玄的皇位,便穩(wěn)若泰山!
“皇帝,你這是何意?”
趙靈芮微微瞇著眼,冷聲問道。
“我與母后說話,卻有一條看門狗跳出來聒噪,真是大煞風景!”
周玄面帶笑意,說著揮了揮手。
“拖下去,砍了吧!”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是臉色一變。
自周玄登基之后的這幾年,他日日在寢宮中飲酒作樂,不理朝政。
以至于連他們這些跟在太后身邊的人,只知太后,對皇帝都隱隱有些不敬。
沒想到,今日皇帝卻如同突然轉(zhuǎn)性,張嘴就要殺人。
趙靈芮猛然瞪大眼睛,憤怒地看向周玄。
還不等她說話,就聽到凄厲的求救聲響起。
“太后,救命,救命?。?rdquo;
那個侍衛(wèi)統(tǒng)領,已經(jīng)被兩名黑甲軍軍士拖著朝宮外而去。
“嘖嘖,卻是一條忠心的好狗!若是他向朕求饒,朕說不得還會饒他一命。”
周玄面帶冷笑。
極致的憤怒,讓趙靈芮感到陣陣眩暈。
她萬萬沒有想到,周玄居然敢如此挑釁自己!
今日,他因為侍衛(wèi)統(tǒng)領向自己求饒,便殺了對方。
明日,那些朝堂臣子沒有站在他那邊,他又該如何?
“皇帝,你長大了!”
憤怒過后,趙靈芮逐漸冷靜下來,面無表情道。
周玄笑道:“都是母后教導有方!”
“黑甲軍確實縱橫天下難有敵手,但治理朝堂,只知殺人是不夠的?;实?,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周玄愣了愣。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只是稍微試探了一下,就引來太后如此劇烈的反彈。
她這番話,不亞于開誠布公,問自己是不是要與她爭斗。
霸氣的女人,總是別有魅力!
我喜歡!
想到這里,周玄不由得笑了。
他眼神肆無忌憚地在趙靈芮身上游走,自己則是背著手,慢慢踱步。
趙靈芮冷冷地看著周玄,等待著他的反應。
“呵呵,太后,你似乎忘記了,朕,才是大周天子!”
“朕居皇宮方寸之地,宮中一草一木,都當以朕為主宰!”
“朕坐于高堂,哪怕是輕聲呼吸,傳諸萬里邊疆,于萬民而言,也當化為神祇的咆哮!”
“在這個國度,生殺予奪,予取予奪,這便是天子權(quán)柄!太后,你可明白?”
話音落下,偌大的寢宮大院中,鴉雀無聲。
趙靈芮一雙美眸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看著周玄。
才是初夏的季節(jié),輕柔的風吹拂到身上,本該充滿暖意。
但不知道為何,此時趙靈芮卻感覺到全身發(fā)冷。
眼前的周玄,只是披著一件簡單的長袍,赤裸的胸口甚至還若隱若現(xiàn),與他平日表現(xiàn)出來的荒唐別無二致。
但他就是那么隨意地走著,口中說出的話,卻無比霸氣。
堂皇浩大的王者之氣,撲面而來!
這一刻,趙靈芮突然發(fā)現(xiàn)。
自己似乎從來沒有看清楚過這個皇帝!
原來,以前他表現(xiàn)出的那些事情,都是裝的!
“母后,夜已經(jīng)深了,站在外面說話也不成樣子。你如果想跟我聊天,不妨入內(nèi)一敘。”
周玄上下打量著趙靈芮,笑道。
在周玄的目光下,趙靈芮只覺得渾身難受。
仿佛那絲毫不加掩飾的貪婪目光,將她看透了一般。
有一種赤身裸體,站在對方面前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趙靈芮無比羞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