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完這一切,已經(jīng)是暮色時分。
張立海一再叮囑B樓管理員王猛,讓他關好樓門,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
王猛早就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木訥地點了點頭。
當天中午,張立海派去看望吳嬸的助手打回電話,他說已經(jīng)親眼見到了吳嬸,她活得好好的,就是精神萎靡而且不吃不喝。
現(xiàn)在雖然能確定吳嬸沒有死,但我還是堅信這老太太身上隱藏著個巨大的秘密。
解開這個謎團,是弄清鬧鬼事件真相的關鍵。
忙活完女生宿舍樓的事兒,我讓張立海領著找到另外幾個清潔工。
在環(huán)保室見到了倆干保潔的老太太。
她倆的情況和吳嬸類似,已經(jīng)為這所學校服務了十幾年,如今年近七旬。
見到倆人,還沒等我開口,人家搶先嚷嚷著要辭職。
一通劈里啪啦的輸出如同機槍掃射。
看來女人的嘴厲不厲害和年齡無關。
張立海好一番勸,做出了包括漲工資在內的好幾個承諾后,倆人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點頭答應再干一段時間試試。
終于輪到我開口了,面對兩個同樣大半頭銀發(fā)的老太太,我說話很輕柔。
“兩位大姨,你們和吳嬸熟嘛?”
“算熟,也算不熟吧!”
胖老太陰陽怪氣地回道。
“啥意思?。垕?,你這話說得都快趕上哲學系教授了!”張立海懟道,他本來就有氣。
瘦老太似乎更好說話,他忙笑著解釋:“我們和吳姐在一起干了十幾年,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說不熟,別人恐怕會不信,可她平時幾乎連句話都不和我們說。”
胖老太接茬說:“是??!她平時冷冰冰的,愛答不理,就像別人欠了他十兩銀子,還經(jīng)常自言自語,有時候一個人對著墻忽然笑起來,怪嚇人的。”
這時候瘦老太忽然想到了什么,“咦”了一聲,看向胖老太:“張姐,我記得以前你倆關系很好??!沒事就在一起嚼舌頭根。”
胖老太白了她一眼:“別瞎說??!你說的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自從她大病一場后,簡直就像換了個人,見了我都不搭理,就像不認識了一樣。”
原來吳嬸十幾年前病過一場,而且生病前后性情有了很大變化。
倆人說也是干了保潔員才認識吳嬸的,對她的從前一無所知。
離開環(huán)保室,我問張立海:“知道吳嬸家是哪的?”
張立海撓撓頭:“好像是義和鎮(zhèn)一帶,具體哪個村我還真不知道,聽說她老家早就沒人了。”
“那她住哪?”
“單位的實驗樓啊!上一任老大覺得她可憐,在那里給她安排了兩間宿舍。”
“能帶我去看看?”
“行!”
環(huán)保室后面就是實驗樓。
“這幾年學生數(shù)量少了,物理系和化學系更是年年招不足,實驗樓的整個三四層都空著,吳嬸的宿舍在三層!”
“三層還住著其他人?”
張立海搖搖頭:“就她自己,其她人都有家庭,不住單位。”
說著話,倆人來到了吳嬸的宿舍前。
我一眼看到了被鋸開的銹跡斑斑的鎖頭。
看來昨天警察是破門而入的。
此時門并未上鎖,看得出張立海也有幾絲緊張,頓了一下才伸手推開了門。
一股發(fā)霉的氣味迎面而來,我出于本能地捂住了嘴鼻。
“人老了,脾氣也怪!昨天我才知道吳嬸住進來后,用舊報紙把窗戶糊住了,屋子常年不透風。”
聽張立海絮叨著,我視線掃了一遍。
屋內光線很暗,亂如垃圾場,桌子上還有吃剩的食物,已經(jīng)變質了。
地面幾乎沒有插腳之地。
我見過臟的,但沒見過這么臟的,哪是人住的地方。
“唉!吳嬸也是個可憐人吶!”張立海捂著嘴鼻站在門口,看樣子實在不愿再往前跨一步。
“昨天警察有收獲?”
“一無所獲!”
另一個房間情況差不多,氣味更刺鼻。
感覺不會有收獲,倆人正準備離開,就在我一轉身之際,視線掃到了墻上的相框。
這是農村常見的老式相框,比A4紙略大,布滿了灰塵。
里面僅有幾張照片。
我繞著腳下雜物走到舊相框前。
其中的一張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是一張雙人合照,兩個三四十歲的女人肩并肩站著,仔細看,我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之處。
竟然是兩個吳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