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不明不智的圣旨,父皇,難道不是假的嗎?”蕭珣說罷,目光懇切的盯著梁皇天順帝。
可憐天順帝一張老臉通紅,連連擺手說道。
“對對,假的,就是假的!”
“魚貫奸賊,吾兒殺得好!”
蕭績這么說,自然是為了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他身為大梁天順帝,自認(rèn)為文治武功不輸給前朝歷代先祖。
可是此刻聽到蕭珣一番據(jù)理力爭之后,他只覺得自己的老臉有些通紅!
若是今日真讓魚貫傳旨成功了,后世史書還不知道該怎么寫自己呢!
他這天順帝,怕是真得背上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名頭!
因此,蕭珣殺了魚貫,反而是對他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
只不過他如此想,但那些主和派的人聽完之后,一個個的臉色卻已經(jīng)難看了起來。
不多時,只見為首的宰相徐友文邁步上前,冷聲開口。
“陛下,太子這是污蔑陛下的神威!”
“魚貫太監(jiān),雖然此旨意有所偏頗,可太子所言,難道就沒什么偏頗了嗎?”
他轉(zhuǎn)身看著蕭珣,一字一句的質(zhì)問起來。
“太子殿下,您在朝堂上如此咄咄逼人,還妄圖給陛下扣上不忠不孝的名頭!你居心叵測啊!”
此言一出,其他的那些主和派官員也紛紛附和起來。
“說的對!他這是在指桑罵槐呢!”
“太子膽子實在是太大了!豈能容你諷刺陛下?”
“他殺了魚貫!分明是為了在陛下面前逞威!”
“....”
很快,齊王蕭琦也火上澆油。
“太子,你休要在這胡言亂語!父皇英明神武!所做的任何決定豈能容你私自評論?”
“父皇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議和,可你卻偏偏和父皇對著干!還妄圖給父皇扣罪名!”
“你才是真正的不孝!你殺了魚貫!是在給父皇甩臉色!”
語氣兇狠無比,蕭琦根本不留任何情面。
在他看來,今日力勸父皇廢掉太子,就是最好的機會!
無論蕭珣怎么說,也不能讓他如愿。
而他說完之后,雍王蕭璟再度假模假樣的勸說起來。
“大哥,都是自家人,何必要爭的頭破血流呢?”
“太子殿下,您也少說兩句吧!放心,今日有弟弟在,不會讓你受更多傷害的!”
面對他那假意模樣,蕭珣只覺得反胃,連看都不想看。
而天順帝蕭璟,此時也正好有了由頭。
對!朕是不能擔(dān)上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罪名!
不過朕可以讓你來擔(dān)??!
他的臉色簡直跟翻書一樣,又變了!
“太子!他們幾人的話你都聽到了?你殺了魚貫,朕可以恕你無罪!”
“但是你跟朕這么說話,分明是影射什么!想把罪名扣在朕的身上!你又孝順了?”
“今日朕必須要嚴(yán)懲你才行!你還有何話說?”
“父皇!家有諍子,不亡其家!國有諍臣!不亡其國!”
蕭珣面色堅定,臉色跟辦公室絲毫不懼。
“若是陛下真的如兒臣所言,那樣做了,千秋史書該如何評說,相信也不用兒臣多解釋了。”
“兒臣還是那句話!若是父皇堅決和北胡開戰(zhàn)!那父王便是千古名君!”
“但父皇若是想要議和,割地賠款!還要派女人和親!那父皇怕就是千古昏庸!將在史書當(dāng)中被唾罵千年!”
“你!你混賬!”
蕭績聽到這,氣的老臉漲紅!
但是看到太子如此強硬,已經(jīng)帶頭沖鋒了。
那些主戰(zhàn)派的大臣豈能錯過這個機會?
監(jiān)察御史顏清塵當(dāng)先彎腰拱手,附和說道:“太子此言雖然聽起來狂悖,但實則是在為陛下考慮!也是在我大梁考慮!”
“臣相信,陛下乃是千古明君!絕不會做出讓史書痛罵之事!”
“臣等附議!”
其他幾個老臣也紛紛開口。
此時此刻,他們幾乎就是在逼著蕭績表態(tài)了。
你到底還要不要繼續(xù)主和?
如果繼續(xù),那你就是悖逆祖宗,等著被后世子孫戳脊梁骨吧!
如果不繼續(xù),那就是千古明君!值得著書立傳!
蕭績本就是個好大喜功,愛面子的人,現(xiàn)在被顏清塵一群人堵住了話,想再主和也說不出口了。
宰相徐友文等看出了蕭績的窘迫,也知道今日如果繼續(xù)力勸主和,怕是沒有什么結(jié)果了。
但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會善罷甘休!
廢太子的事情還沒決定呢!
蕭珣的位置,必須得廢!讓給別人才行!
徐友文本身和皇四子走的很近,只要太子不是太子,他就有把握將雍王蕭璟給輔佐上去!
于是他直接話鋒一轉(zhuǎn),再度開口。
“陛下,和北胡究竟打還是和,恐怕還需要再議,但太子的罪責(zé)不容辯駁!”
“依照臣看來,太子已經(jīng)不適合繼續(xù)擔(dān)任其位了,陛下應(yīng)該早做決定!”
“宰相大人!太子怎么就不適合這個位置了?”
身為老師的陳謙聽不下去,率先皺眉問了起來。
“太子對于國事,有著獨到見解,剛才那一番言論,更是有禮有節(jié)!”
“若是這樣的人不配當(dāng)太子,老夫還真不知道我大梁國,究竟誰還有資格接任!”
“呵呵,陳謙,太子性情優(yōu)柔寡斷,為人懦弱,乃是不爭的事實!”
“我大梁的皇帝,難道能是懦弱之人嗎?”
徐友文冷笑連連。
有他帶頭,其他文臣自然也立刻將矛頭再度對準(zhǔn)了蕭璟!
“陛下英明神武,豈能讓懦弱者繼任?”
“沒錯!蕭珣已經(jīng)不適合當(dāng)太子了!”
“我大梁的皇帝,應(yīng)當(dāng)強硬堅決!但蕭珣明顯不符合這些要點!”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反正他們今日已經(jīng)決定,無比得吧蕭珣給按死再說!
朝堂上如此局面,說來也怪蕭珣自己。
誰讓他的前身不爭氣呢!
正如這些文臣所說,他的前身實在是過于懦弱了。
不僅對很多事情毫無主見,甚至有時候,蕭績問起關(guān)于朝政事情,一問三不知。
也因此,蕭績對他這個太子本身就越看越不順眼,想著還是自己的小兒子好。
懦弱,無能,對政務(wù)毫無主見!
所以此前,更沒有權(quán)力的大臣會力挺蕭珣。
除了他的老師陳謙之外,哪怕是今日幫他說話的顏清塵等主戰(zhàn)派之人,也一直都不看好他。
不過現(xiàn)在,這具身體的主人是自己,蕭珣豈能還任由他們攻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