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真是自家老媽，葉千緊繃著的弦松懈下來，隨后連忙去敲門，想要將老爸叫醒。

當睡眼朦朧的葉國誠站在大門處，看到兩只團人頭大小的雞影在地上抽搐，還發(fā)出怪聲音，也被嚇了一跳，回頭問道：“這是什么玩意兒？”

葉千笑了一下，這都被嚇到，那換成剛才自家老娘的狀態(tài)，不得把尿都嚇出來。雖說心頭如此想，可葉千也知曉現(xiàn)在不是玩笑時刻，當即道：“這時咱家的雞，我媽剛才說這都不行了，可能是讓你想想辦法。”

正說到這，詭異的影子又從對面出現(xiàn)了。葉國誠只看了一眼，瞬間返回客廳，順手將大門關(guān)上，這一番動作行云流水迅捷至極，絲毫看不出五十歲上下的老態(tài)，看得葉千都為之一愣。

“爸！那是我媽呀！”葉千解釋道。

“你媽？”

葉國誠問著，眉頭一皺，還不等他確認，門外已經(jīng)傳來劉慧仙的呼喊：“姓葉的，你皮癢了是不？”

聽到這句話，葉國誠心中懸著的石頭反而落地。他將門拉開，隨后問道：“你這模樣也太嚇人了！這發(fā)生了什么？”

劉慧仙解釋道：“我起夜，聽見雞圈有聲音，就過來看看。唉！太慘了，十多只雞全被咬了。有兩條大黑狗，三只貍花貓，根本追不上。你們爺倆找手電筒來看看，傷勢重的就來一刀放放血，給它們個痛快。傷勢輕的，去搞點藥粉來撒撒，能救一命算一命了。”

說完，劉慧仙將手里的雞放下，又轉(zhuǎn)身去了對面老房子側(cè)面的雞圈。

葉國誠看了看地上抽搐的四坨，吩咐葉千道：“你去找藥！我去拿刀和手電筒。”說完他進了廚房。

葉千從自家電視下的柜子里掏出家用小藥箱，在里面翻找半天，盡是些感冒藥。情勢緊急，葉千拿了一盒阿莫西林膠囊。

父子兩人，一人打著手電，一人抱著雞翻開羽毛，倆人配合默契。、

雞不知是遭受了驚嚇，還是傷勢過重失血過多，在葉國誠手中毫不掙扎，任憑他將羽毛拉起。

手電筒的光照下，葉千看的頭皮發(fā)麻。第一只雞的脖子被咬了一半，食管耷拉在外，血如同順著這管子如同門簾線珠一般滴落。葉國誠搖搖頭道：“脖子都沒了，活不了了。送你一程吧！”說著，單手拿起菜刀，順著氣管方向又是一刀，隨后將其倒立過來，血像是沒關(guān)緊的水龍頭一樣流出，幾秒鐘后雞掙扎兩下，不再動彈。

葉國誠抱起了第二只雞湊到手電筒的強光下，拉開翅膀，雞屁.股處是橫著兩條口子，應該是尖銳的牙齒貫穿皮肉導致的。接著往前翻，在后背中央，一大片雞皮消失了，雞血正從肉下滲出，密密麻麻的盡是血點，隨后匯聚成大珠子從側(cè)面滾落。

雙手將這只雞從上到下翻了個遍，葉國誠說道：“這家伙就這兩處傷，都不致命，好像能活，上藥！”

葉千不敢耽擱，趕緊將手電筒放在咯吱窩夾住，雙手掰開阿莫西林膠囊，將里面的白色藥粉盡量均勻的灑在那兩處傷口上。

搞完這一只，劉慧仙已經(jīng)又從雞圈兩個來回，又帶過來四只雞。

父子倆搞完一只又一只，前前后后忙碌了近一個小時。十三個雞躺在地上，七只徹底斷氣，六只還在發(fā)出嘰咕嘰咕的叫聲，滿地都是雞血。

劉慧仙看著這滿目狼藉，感嘆道：“這是造了什么孽了！”

葉國誠轉(zhuǎn)身進屋，說道：“小千你去睡覺吧！慧仙你去燒水，我先倒開水把這七只死了的處理一下。”

葉千看著地上還在不時抽搐的雞，又看看自家老媽滿身的雞毛和雞血，想說兩句安慰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他感覺這事情發(fā)生的很詭異，按理說村子里養(yǎng)狗養(yǎng)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么早不咬晚不咬，偏偏今晚來咬了，還貓狗協(xié)同作戰(zhàn)，就仿佛是約好了一樣。

想找點科學的解釋，可無論葉千怎么想，都找不到一絲一毫借口。這玩意兒，似乎除了那神神道道的說法，再沒有任何東西能解釋了。

葉千躺在床上，深吸一口氣，腦子里把從自打辭職后回家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過了一遍，配合上二舅色厲內(nèi)荏的說辭，一股莫名的壓力憑空而來，他再也睡不著了。

第二天一早，葉千頂著熊貓眼起床，剛打開臥室門便聞到了廚房里飄蕩出來的雞肉香味。放在小時候，這待遇得是逢年過節(jié)才能吃上，那時候能吃一頓肉，全家都開心。

可今天這頓肉，全家都吃得不舒心。

感覺到氣氛壓抑，葉千說道：“只是一個意外，咱家的雞圈該重新修整了。修整好了，重新買小雞就行了。”

葉千說完，葉國誠劉慧仙都沒有搭話。

半晌后，葉國誠說道：“吃完飯，小千你把門前的地板沖洗一下，慧仙你給你二哥打個電話，把夜里的事情和他說說，看他有沒有什么破解之法。按照這個趨勢下去，第一晚上死雞，第二晚上可能死豬，第三晚上可能就是人了。咱家怕是堅持不到他回來了。”

葉千聽得眉頭一皺。“爸，你這說的什么話！死了幾只雞，都是意外。雞太小了，不可能斗得過貓狗黃鼠狼一類的。豬那么大，哪怕是狼狗來了，都不一定能斗得過豬，更不可能咬死。你們想多了！如今是21世紀，凡事要講科學和邏輯，我就不信，今晚又會有貓狗來，能把我家的豬全咬一遍。”

葉千之所以這樣說，不過是為了安一下老人家的心。當然了，他說的也都是事實，別說兩條狗三只貓，就算全部換成狗，一對一丟進豬圈里，狗都不一定是豬的對手。

小時候的經(jīng)歷，讓葉千對豬的攻擊力深有感觸。那是他六七歲的時候，去的外婆家，也就是白水村。90年代的白水村還很落后，被深山老林包圍，村里很多人都喜歡打獵。葉千的二舅那時候還沒有當算命先生，搞了兩把氣槍整日在山林里轉(zhuǎn)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