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聽到江寧寧的話,靈兒氣的七竅生煙,恨恨道:“一派胡言,明明就是你自己摔倒的,我們家小姐根本沒有碰到你!”
我把靈兒攔在身后,目光直直落在沈復身上:“太子殿下得閑,給您這位側(cè)妃請個太醫(yī)吧,有軟骨病要趕緊治,諱疾忌醫(yī)可不行。”
沈復看著我泰然自若的模樣,越發(fā)怒火中燒:“秦蘇,你……”
我并沒有理會沈復的橫眉冷對,只淡淡道:“太子殿下若有什么不滿,臣女愿意去皇上面前對峙,請皇上圣裁。”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我父兄這么多年為保家衛(wèi)國做出的貢獻,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昨天夜里沈復在喜堂上把我逼走的行為,與其說是打我父兄的臉面,不如說是打所有保家衛(wèi)國將士的臉面。
不僅百姓議論紛紛,想必這會兒皇上御案上,御史參奏沈復私德不修的折子也堆積的不少。
如今邊境雖然還算安寧,但北狄新皇前不久剛登基,正是野心勃勃的時候,少不得要有所準備。
這個時候讓將士寒心,說句自取滅亡也不為過。
更何況,如今國庫空虛,之前父兄上戰(zhàn)場時,秦家軍中許多糧草藥材,都是我外祖父心疼女婿外孫受苦,額外補給的。
如今所有的銀錢都需要國庫支撐,別說皇帝拿不出來,就算能拿出來,也足夠他肉疼。
想來皇帝也正為此事苦惱呢。
“……”
沈復應該是才在皇帝那里受了訓斥回來。
這會兒再聽我提到皇帝,那張棱角分明的帥臉頓時烏云密布,
“秦蘇,你少拿父皇來威脅本宮,你可想明白了,就算父皇施壓讓本宮娶了你,你以后也是在本宮手心里討生活,夫為妻綱,你這輩子的生死禍福都系在本宮身上!”
聽話聽音,我敏銳地抓住了沈復話里的重點,似笑非笑道:
“怎么,太子殿下昨日才給了臣女一紙和離書,這才短短幾個時辰功夫就反悔了?”
夫為妻綱?
且不說這狗屁話在我這里完全沒有用處,就算有,也得沈復是我的夫君才行。
現(xiàn)在,我寧可一輩子守著家人的牌位孤獨終老,也絕不會嫁給這個渣男!
許是我眼眸中的不屑太明顯,沈復臉皮明顯抽搐了一下,待要再說什么,我已轉(zhuǎn)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秦蘇,你給我站住!”
“秦蘇!”
“……”
沈復下意識地就要追出來,江寧寧身子一軟,結(jié)結(jié)實實倒在他懷里,“殿下,妾身頭好痛……”
我唇角勾起一絲冷笑。
還女主呢,就這點本事?
沒得還以為是勾欄瓦舍出來的。
事實證明,女人手段不在多,有用就行。
沈復到底是沒追出來。
邁出東宮的門檻,靈兒長長舒了口氣,憤憤不平道:“小姐,咱們就不該到東宮來,白白受這一頓羞辱,以后再也不進宮了。”
“區(qū)區(qū)一個江寧寧,本小姐還不放在眼里,之所以受了她的挑釁,是為了做給某些人看的。”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抬眸看向不遠處的勤政殿,意味深長道:“只怕還沒那么容易離開呢。”
似乎是為了印證我的猜測,話音剛落,一個小太監(jiān)就匆匆而來,在我面前笑容可掬地打了個千兒:
“秦大小姐,皇上請您去勤政殿。”
“小姐……”
靈兒下意識地扯了扯我的袖口。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撫,又隨手摘了頭上的流蘇金簪塞到小太監(jiān)手里,客氣道:“有勞公公帶路。”